第五百三十六章 孙策
陈宫点了点头:“曹孟德用兵可谓强矣,以弱击强,陶恭祖不能御,此番是碰到了张辽,张辽勇猛善战,曹孟德败于他手,不敷为奇。”
陈宫沉默。
孙策眼里闪过认同之色,道:“实不相瞒,策方从寿春返来不久,本是向袁术讨还父亲旧部,以承父业,不想被袁术回绝,使策去丹阳寻母舅募兵,策本要渡江,却听闻曹操打击徐州,恐母弟有失,遂先回江都。”
“竟是如此。”张辽点了点头,他本来还惊奇孙策如何还在广陵,听他这么一说,才晓得他已经去见过袁术一次了,他不由叹道:“可叹袁术眼拙,伯符如此英才,竟然不能皋牢,反而难堪,真是好笑,若换做我,便是将兵马偿还再送些又如何,得伯符一人,足胜万军。”
陈宫点头:“莫忘了济北另有鲍允诚,他夙来亲曹,有他在,我等难以行事。”
陈宫闭上眼睛,长叹:“昔日东有黑山、北有黄巾,侵逼兖州,刘公山不能当,反莽撞战死,乃至兖州危急,吾观曹孟德长于用兵,又有匡扶之志、雄才伟略,遂压服州府迎他为兖州牧,以期他安宁兖州,他初为兖州牧,破黑山、收黄巾,倒不负我兖州之望,不想他逐贼以后,不思联络大师,重用名流,疗摄生息,管理州郡,先是伤害边文礼,又讨袁术于豫州,伐陶恭祖于徐州,搏斗无数,暴戾犹胜董卓,而比年交战,兖州亦深受其苦,此皆吾昔日之过也,每思及此,心中何尝不懊悔痛绝,只怪当初错看了人,昔日许子将评之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真无差也。”
:。:
王楷率先开口:“公台,汝可曾收到动静,曹孟德兵败徐州,损兵折将而回?”
他转头看向糜竺:“子仲,广陵便由陈元龙任太守罢,汝且再派人去知会张文远,如果广陵事了,请来郯城见吾,共议破曹之事。”
王楷道:“汝当初与鲍信一力主张迎曹操为兖州牧,不想他做了兖州牧竟殛毙边文礼,更搏斗满门,如此暴戾暴虐,令兖州大师与名流大失所望,深恶痛绝,汝与边文礼为老友,岂不为此痛心乎?”
陶谦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徐州之于曹操,乃必得之地,此番他便是撤退,来日还会再来,岂能不早做防备?”
王楷皱眉道:“如此该当如何?”
张纮到了郡府以后,先去后堂祭拜举主赵昱,孙策则跟着张辽到了一处偏堂当中,陈登与张纮打了号召,便去措置事件,至于孙策固然气度不凡,但还不入陈登之眼。
曹宏不由面红耳赤。
陈宫沉吟半晌,点头道:“张孟卓虽驰名誉,用兵实不及曹孟德,结他抗曹,有败无胜。”
孙策抱拳为礼道:“多谢将军赞誉,先父若得知,地府之下亦足畅怀大笑,只恨刘表小人,伏击先父,此仇必报!”
曹宏又道:“使君,传闻恰是那张辽救了曹嵩……”
“公台。”王楷沉声道:“汝可知兖州诸家对汝已多有不满?”
“曹治中此言差矣。”别驾糜竺反对道:“曹操攻入徐州,连下十余城,搏斗百姓无数,曹将军不能挡,徐州危急,幸得张青州赶来援助,搏命作战,身受数伤,打败曹操,才使我徐州免除大难,如此大义之举,岂有他图?况笮融弃郡而逃,乃至下邳大祸,又殛毙赵元达,劫夺广陵,此举与贼寇何异,不杀不敷以布衣愤。”
许汜恨声道:“想当初,曹操困于一隅,多么惨痛落魄,恰是公台与我等迎他为兖州牧,但此贼做了兖州牧,却过河拆桥,所用皆曹氏宗族与豪门之人,兖州名流倍出,尤以公台为最,现在以公台迎立之功,反不如戋戋程昱、戏志才之辈,屈于东武阳,另有那蠢货夏侯惇在旁监看,真是令民气寒。”
“张文远尚未折返乎?”陶谦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扣问了,他的精力比之前些日子要好了很多,曹操的退兵让几乎绝望的他喘了口气。
王楷趁机道:“现在兖州八十县,皆对曹操穷兵黩武大有牢骚,听闻袁绍几次逼迫曹操侵犯张孟卓,曹操此前已杀王公节,兼并其军,孟卓必放心不自安,现在何不暗结张孟卓,以公台之智,连郡县之力,趁着曹操兵败,兵马折损,将他赶出兖州!”
孙策点头:“彼时各位其主耳,策虽鄙人,当日与将军比武,却也知将军分歧于董卓,亦豪杰也,此亦先父之言也。”
……
徐州,东海郡郯县,州牧府中。
曹宏还要再说,陶谦摆摆手:“笮融已死,此事不必多议。”
曹宏哼道:“便是笮融该杀,也当由使君措置,还轮不到张辽插手。”
一旁治中曹宏忙道:“听闻张辽杀了笮融,屯兵广陵,又徐州之民前去青州,必有所图,使君不得不防哪。”
就在这时,内里有人来报:“使君,平原刘玄德与青州刺史田楷领兵来援。”
广陵郡府当中,保护洗濯着血迹,当日被害的郡吏皆已入殓。
“孙伯符公然非是凡人,不过豪杰之谓过誉了。”张辽点头道:“初平元年,关东诸侯十几路雄师讨伐董卓,某独敬三路,曹孟德、鲍允诚、孙文台,又以孙文台为最,余者皆是庸碌鬼祟之辈。”
张辽发笑道:“不知伯符可曾痛恨于我?”
孙策看着张辽神情不似暗讽,反问了句:“将军当日与先父为敌,莫非未曾痛恨先父乎?”
曹宏却迷惑的道:“使君,曹操已经退兵,何必再议?”
张辽与孙策坐下,貂蝉奉上酒来,给二人满上,张辽举杯请安,笑道:“雒阳一别数载,昔日的少年豪杰现在已经加冠成人,真是可喜可贺,回想当日之战,仿佛犹在面前,虽说我辈武人,不免马革裹尸,文台却走得早了些,甚为可惜。”
陶谦眼睛一亮:“快快有请。”
……
陶谦神采不虞,拂袖哼道:“说来都是曹豹无能,屡败于曹操之手,使我为此下作之事,乃使曹操借口屠城,勿复再提!”
陈宫闭上眼睛:“且等曹孟德返来吧,只期他此番遭遇大败,能一心管理兖州,不负我等之望。”
许汜顿足道:“早知如此,先前曹操挞伐徐州未曾回师之时,便该行事。”
糜竺看了一眼面无神采的陶谦,恳声道:“使君与笮融是同亲,若笮融前来,使君必顾怀旧情而恕之,如此必定令徐州名流离心,现在张青州脱手,正可免使君难堪处境。”
张辽沉吟道:“文台之死,其过非在刘景升,而在袁术,如此豪杰人物,却被袁术呼来喝去,肆意差遣,实在委曲,可叹当今天下世家为尊,文台纵为豪杰,也不得不平居袁术之下,此无法也。”
糜竺点了点头,游移道:“我听闻张青州此番去广陵,是有私事要办,能够还要呆一些光阴。”
入夜,兖州东郡东武阳县一处宅院书房中,烛光毕啵挑动,内里坐着三人,正在密议,鲜明是兖州牧曹操麾下三个处置,陈宫、王楷与许汜,皆是神情严厉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