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暗箭处处是
立延面不改色:“此利之陛下,利之大汉社稷也。”
刘虞目光炯炯看向立延,他夙来行事谨慎,并不肯获咎张辽,而这几个职务无疑是从张辽口中夺肉。
……
此番袁绍刚从幽州讨伐公孙瓒返来,又在中山得胜,折损了很多兵马,只能退到邺城与诸谋士运营应对张辽之策。
田丰铿然道:“久守必失,公孙瓒攻打刘虞,已失民气,现在坐守易京,如同骸骨在棺,不敷为虑,可虑者唯张辽麾下虎将也,然易京在中山之畔,恰阻截赵云兵马东向,主公可派兵暗中自渤海向北,先取易京以东之地,联络鲜卑乌桓,而后掘隧道,坏易京之基,破之易耳。”
立延正色道:“刘公此言差矣,袁术称帝,大逆之举,摆荡国本,天下人皆在张望,若张将军迟迟不出兵,恐失人望,长此以往,更滋长逆贼气势、烧毁朝廷威望也,只怕数年以后,州郡各处称帝矣!”
刘虞入朝后,固然不掌兵权,却与张辽共同录尚书事,掌朝政,不过张辽偏向于鼎新,而刘虞夙来保守,顺从祖制,幸亏张辽对刘虞有拯救之恩,加上张辽行事进退有据,刘虞也一项尊敬张辽。
立延眸子一转,又道:“张将军出兵征讨,必耗光阴,恐朝中之事得空顾及,董将军觉得,当保举曹孟德、刘玄德、段将军诸君任司隶校尉、虎贲中郎将、城门校尉,觉得朝廷分忧。”
“禀刘公,”立延的姿势非常恭敬:“袁术逆贼称帝已稀有月,而骠骑将军迟迟不出兵征讨,董将军忧愁社稷安危,甘心表奏朝廷,请拜张将军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使其得偿所愿,着其统领天下兵马,速速讨伐逆贼袁术,以正朝纲!”
刘虞沉默。
许攸笑道:“此事主公知,然张燕不信也,主公可令人在太行传言,袁隗与主公同谋张燕,再派兵马伪作上党之兵偷袭张燕,如此张燕必生思疑,主公再派人去上党传言,张燕兵变,引上党出兵,而主公趁乱取事,直取张燕,再取壶关,则张燕必亡,上党可图。”
“诸君,”袁绍神情非常怠倦和凝重:“张辽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势日趋强大,吾等虽据冀州,却难以伸展,北有公孙瓒,西有张燕与赵云,南有徐晃与桥瑁,东有太史慈与甘宁,若再不图张辽,不日必亡,还请诸君教我。”
此中一人是他的儿子刘和,在董卓掌权时偷偷出关联络关东诸侯,却悲剧的先被袁术扣押,逃到河北后又被袁绍扣押,直到刘虞回到雒阳后,才通过天子诏令将儿子接返来,天子嘉其忠心,又怜悯其遭受,任命其为尚书,入了中台,也算赔偿。
自前年以来,公孙瓒在易县筑城,挖壕沟十道环抱,堆积山丘高各五六丈,上筑营驻兵,中间山丘高达十丈,其上建楼,公孙瓒自居,置铁门,呈送文书系绳引上,城内储谷三百万斛,公孙瓒扼守此中,又断了初时与袁绍的盟约,袁绍几次出兵攻打皆是无功而返,加上担忧张辽兵马趁虚而入,袁绍不敢尽力攻打,对于公孙瓒这只刺猬也是无可何如。
许攸抚须嘿然道:“主公莫非忘了上党太守袁隗不成?彼可用之也。”
田丰道:“主公可与辽东公孙度缔盟,由公孙度跨海出兵,攻打青州,则太史慈、甘宁不敢轻动。”
“妙哉!妙哉!”袁绍不由镇静的站起来:“张辽势在挟天子,吾若得天子,何惧匹夫!”
袁绍忙道:“公孙瓒在易水之北筑城,防备坚毅,如何攻取?”
立延也未几说,施了一礼,悄悄退出,告别分开。
立延见刘虞意动,忙趁机道:“若请张将军出兵,当拜大司马,统领天下兵马,方显朝廷严肃,亦名正言顺。”
袁绍眼睛一亮,拊掌道:“此计成矣!”
刘虞听到立延口中语气,很有张辽自重求权之意,皱了皱眉:“张将军并非贪权之辈,岂会心念大司马之职?董将军多虑了,兵者国之大事,张将军不出兵自有考量。”
袁绍面色微变,哼道:“他虽为吾兄,却不助吾袁氏,反助张辽,恐难以用之。”
刘虞盯着立延,眼里暴露异色,董承一贯与张辽唱反调,这一次怎会推举张辽为大司马?他一时候也想不明白此中起因。
雒阳城,太傅府中。
刘虞神采一变,他夙来不主张用兵,几次在朝堂上也持这一观点,却没考虑拖下去对大汉国本的严峻影响,本来对张辽让步不出兵颇是附和,此时听立延如此一说,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不由沉吟起来。
一旁转出袁绍的外甥高干:“主公,河内亦可图也,徐晃长于用兵,然太守桥瑁却乏策画,主公可假天子诏令,命徐晃取河内,故使桥瑁得之,则桥瑁必与徐晃反目,主公可趁机出兵斩杀桥瑁,篡夺河内,夹攻徐晃,据大河以逼雒阳。”
“好!好!”袁绍不由纵声大笑:“有诸君为谋,何愁张辽不灭,吾业不成!”
现在董朱紫有身,恰是良机,如果能将张辽推到风口浪尖,又调出雒阳,那么他们在火线就有很多事情很轻易运作,当然张辽紧紧掌控兵权,他们不成能兵变,但起码能趁机在朝堂上篡夺一些职位,博得一些上风,以是董承现在最想的就是将张辽调出雒阳。
“主公。”别驾田丰起家道:“张燕、赵云、徐晃、太史慈、甘宁皆张辽兵马,相互策应,一时难图,而公孙瓒几度败于赵云之手,恰是势衰,当此之时,抢先破公孙瓒,篡夺幽州,联络鲜卑、乌桓,方能破张辽围困之势!”
刘和在一旁也开口道:“父亲,立先生所言甚是,袁术素怀二志,绝难招安,还应着张辽速速出兵。”他曾被袁术扣押,深恨袁术。
看到几人都出计,一旁郭图眼神闪动了下,也出言道:“张辽在外亦有敌手,凉州马腾韩遂、雁北鲜卑,皆可为盟,他行科举之事,更获咎世家,关东州郡,皆可拉拢,到时主公举义旗,号令诸侯,讨伐张辽,则天下动矣,皆为主公之助力也!”
看田丰、许攸出计,逢纪也不甘掉队,忙道:“主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辽权势虽盛,亦可谋也,他得天子,然臣强主弱,必生龃龉,有董承为之敌,有刘虞、杨彪为掣肘,更有曹操暗伏此中,张杨全无主意,主公可暗结董承、刘虞、杨彪、曹操、张杨,谋算张辽,施以诽谤之计,诽谤构陷,正所谓三人成虎,张辽久之必与天子反目,与朝臣反目,岂能他顾。更可调张辽南下攻打寿春,而主公与朝廷内应表里并举,攻取雒阳,夺走天子,定都邺城,此大计也!”
袁绍喜道:“张燕滋扰苦也,如何图之?”
一旁许攸见田丰之计被袁绍采取,忙起家道:“主公,张燕亦可图也。”
立延非常奸刁,究竟上反对张辽出兵的何止杨彪一人,另有刘虞和董承,此时立延将反对之名挂在杨彪头上,但刘虞对此心知肚明,是以听立延如此一说,刘虞便不再踌躇:“张将军拜大司马,是众望所归。”
看刘虞还在踌躇,立延又添了一句:“此前张将军已要出兵,却被杨司空禁止,此时若没有说法,恐是不当,如有争论反坏了司空名声,是助乱之举也。”
这当然是立延的假装,但实际上立延也不敢在刘虞面前摆架子,刘虞分歧于别人,乃当今宗室第一人,他为光武帝嫡宗子刘彊一脉,历任幽州刺史、甘陵国相、宗正、幽州牧、太尉、大司马、太傅,为政刻薄,劝课农桑,开放胡市,坐镇幽州,安抚胡人,名誉极高,乃至于袁绍当初都要运营着立刘虞为帝,只是刘虞不从才作罢。
袁绍在舆图上比划着,沉吟道:“掘隧道确是妙策,只是兵马自渤海向北,恐青州太史慈与甘宁断我后路。”
“董将军请拜张文远为大司马?”
穿着朴实的刘虞坐在竹席上,看着面前二人。
另一人倒是董承部下的谋士立延,此时的立延没有了在董承府中的那份孤傲,神情与行动都显得极是温文谦恭,仿佛另换了一小我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