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轻重缓急
入夜后,舵县城门大开,一行数百人马浩浩汤汤的走出,赶赴濂化府城!
对于肖重这适时的恭维,郑巡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剥掉函件的铜印,将内里的信纸抽出,摊开,缓缓略看。
“郑巡按想要安设了濂化府的局势方能与我等前去未名府。”
“约莫明日,朝廷责令便会到达濂化府衙。”
听闻郑巡按这番忧心忡忡的话语,肖重心中也是不由得一惊。
“眼下朝廷边疆不安,蛮人南下劫夺,更有海寇兴风反叛,千万不成再添新难了。”
“本官愧为八府巡按,竟是不如你一个后生看得透辟,忸捏啊。”
肖重连道不敢:“下官只是旁观者清罢了,未名府之要事还需巡按大人多多劳心。”
他早已听闻朝廷三边不稳,屡有外族叩关,眼下还能用互市来维稳局势。
但他们还是如此听任,导致濂化府大旱连连,其罪当诛!
想清楚了其中事理后,郑巡按幽幽长叹一声,拍了拍肖重的肩膀。
听了郑巡按的话语,肖重面露几分忧色。
“大人这是为何?”
如果不能请回郑巡按,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肖重点了点头:“下官敢问巡按大人,濂化府受灾已久,各县自保都堪忧,巡按大人又当如何平乱呢?”
但这类均衡是极易突破的,如果大夏内部生乱,那些外族必定想突入此平分一杯羹,皆是便会万民荼炭!
“如果坐视不管,任由他坐大,恐将囊括全部濂化府,到时候全府高低都动乱不安。”
“莫非郑巡按也熟谙陈县丞?”
“正如大人所说的,这海寨已成气候,倘若无濂化府衙以及诸县高低的通力合作,又当如何剿除。”
“并无大碍。”
但是郑巡按倒是叹了一声,负手踱步到一侧后摇了点头:“本官尚不能走。”
余如和老王见状赶紧迎了上来:“典史您的伤势如何?”
郑巡按摇了点头:“只是略有耳闻罢了,我乃进士出身,他乃举人出身,本就无甚交集。”
郑巡按点了点头:“本官本日便会上书朝廷,前去未名府代理劫商之要案!”
肖重面庞微动,此番前来濂化府也是花了大工夫的。
只不过他们皆在暗中布局,还没有机遇发难罢了。
恐怕就算濂化府衙真的坐视郑巡按身陷舵县,恐怕也会随之面对来自朝廷的问责,一个也逃不掉。
“想必他也是听闻了本官已在濂化府赠灾,平乱,故而才遣你送信于此吧。”
“下官这就安排部下休整,今晚便可星夜兼程发往濂化府城!”
余如二人闻言,皆是面露难色:“这濂化府衙与郑巡按是明争暗斗,恐怕不会等闲如郑巡按所愿啊。”
濂化府的匪患因大旱而起,若大旱不除,则匪患会日趋坐大。
肖重拱手道,他以大局为由劝说郑巡按,想必他也晓得孰轻孰重。
余如二人不刺耳出肖重话语中的自傲,皆是面露忧色,赶紧下去叮咛摆布安设休整。
肖重冷冷一笑:“一群蛀虫罢了,他们明日便蹦跶不起了!”
“毕竟现在的濂化府高低已经有力支撑得起剿除上万流匪之能了,只会愈打愈乱,每况愈下!”
“郑大人,如此说来,二府之地更不能生乱了。”
肖重微微沉吟,旋即拱手道:“下官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但眼下未名府也已有大乱之兆,还请郑巡按随下官移步未名府,以布衣气。”
直到最后,他已是满脸的乌云密布,不丢脸出一股暴风骤雨在他胸中酝酿而出。
肖重说罢,便拱手退开,大步流星的走回到本身带来的人马中。
正如他先前猜测的,濂化府为上游三府设置的私闸导致大旱,这濂化府衙必然不会一无所知。
“此番围城舵县,五个权势的匪头死了其四,但恰好权势最大的海寨保存了下来。”
余如和老王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解。
但是他仅仅是看了开首,便不由得动容,继而往下看,面色愈发沉重。
“历经多日明察暗访,濂化府衙高低的脏料本官早已上报朝廷。”
“大人,咋们不是该回未名府吗?”
“一群祸国殃民之蛀虫啊!”
肖重的话语如同一击重锤敲打在郑巡按的心头,令得他面色微白。
“若此天灾不除,则二府生民断无出头之日,两府大乱更是不远了。”
他双目微闭,仰天长叹道:“本官原觉得大名湖下二湖近年来的罹难不过是天灾,却如何都没想到竟是天灾。”
郑巡按将信纸折叠起来,因为不自发的大力,将信纸都抓褶了起来。
他没想到郑巡按的如此雷厉流行,竟然留了如此的背工。
肖重摆了摆手,旋即道:“让弟兄们休整,彻夜发还濂化府城!”
肖重闻言,顿时明白了郑巡按想要做甚么,点头道:“下官但凭巡按大人调派!”
郑巡按莞尔一笑,摆了摆手:“但说无妨。”
郑巡按说罢,深深地看了一眼肖重:“你说值此危急之际,本官又当如何罢休,随你前去未名府?”
“倒不如从未名府引来救兵,届时两路反击更有胜算。”
肖重闻言,顿露欣喜之色:“谢大人!”
余如拱手问道。
“好!”
更何况未名府现在的局势已势同水火,那些大户以及府衙的某些人,皆视他与陈县丞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他们更没想到,郑巡按被他这个变数给救于危难之际。
他沉吟一番,不难发觉肖重所说的皆在理。
“不过在此之前,本官另有一要事,便请肖典史随本官前去濂化府衙一趟吧。”
“但我等都为圣上办事,身负要任,自是互有耳闻。”
肖重看到郑巡按这幅模样,不由得问道。
肖重点头道:“大人贤明。”
“此番海寨必定会整合,兼并其他四帮的残党,权势大涨。”
更何况濂化府经年受旱,兵马匮乏,且高低心机各别,想要平乱是难上加难。
想起那日濂化府衙的仗势傲人,肖重的心头便不由得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