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冒犯龙颜
柳云懿神采刹时煞白,她从速从桌后走了出来,跪在了大殿中间,战战兢兢地请罪道:“皇上,民女不是用心的,还请皇上赎罪。”
春梅帮她倒了一杯茶,递了上去,说:“可惜了皇上赏赐给你的鱼戏壶了,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呢,前些日子我见娘娘也喜好的紧,没想到白白华侈了。”
吕烟雨悄悄一笑,柔声说:“这玉壶名叫鱼戏壶,此物的质料的确罕见,可它最妙之处,还不在此。”
吕烟雨俄然道:“皇上,臣妾感觉小王爷说的也有礼,既然柳女人也说了她是偶然的,那么就是以宽恕她吧,莫让我大宋的有功之臣悲伤啊……”
见皇上面露不悦,灵芸公主也趁机挑事道:“柳云懿,你虽为大宋立下了功绩,可如果感觉父皇给你的犒赏太少,直接说出来就好,何必拿这宝贝撒气呢……”
要晓得,这天子御赐之物,虽能够赠与,但不管谁都不能等闲破坏,更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而吕烟雨则不动声色地侧过甚,她的目光在刹时变得阴霾起来,嘴角还勾起了一抹阴笑。
“这……”皇上一听这话,也开端踌躇起来,这宝贝的确是念及柳云懿有功才赏的,现在又因为她打碎了犒赏之物,反而去奖惩她,这事如果传出去,怕是会惹人非议……
皇上这才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既然爱妃都如此说,那么朕便宽恕你。”
宴席结束,吕烟雨回到了寝殿内,她遣退了殿中一众侍从,靠在塌上,一脸不忿地说着:“此次本觉得准能弄死阿谁柳云懿,没推测五皇子和小王爷竟然都替她讨情。”
只见吕烟雨伸出纤白的手,从桌上拿起一盏酒壶,将酒壶里的酒一股脑全倒进了玉壶当中,然后拿起那鱼戏壶悄悄晃了晃,世人只见那壶中灌了酒以后,在灯光下一瞧,翻涌之间竟然显得流光溢彩,波光粼粼,仿如果天上的美酒玉液普通,又如同一弯小溪,而那两只鱼便如同从溪中腾起普通,令人咋舌。
这时,舞姬们一曲结束,趁着间歇的当间儿,吕烟雨俄然从席间站起,冲着上面的群臣皇族淡淡一笑,说道:“本日皇上为贺皇子们返来,特在此设了宴席,一来是道贺我大宋皇子安然,二来是为彰显我天家风采。以是趁着本日大师伙欢畅,我也有一宝贝,愿献出来与诸位赏玩。”
说完,她往下望去,就有丫环了然点头,随后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呈现,此物天然引发了其别人的猎奇,心中猜想着究竟是何宝贝。
吕烟雨笑着打断她:“即便大家应做,可如果大家都做了,莫非大宋百姓为国极力后,皇上会不赏么?柳女人莫要推让了。”说着,再次将那宝贝捧到了柳云懿面前。
众臣们听了这话,各个伸长了脖子旁观,这玉壶已然至此,难不成另有何妙处?
柳云懿、赵祈另有赵允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娘娘言重了,这宝贝实在贵重,民女不敢受。”柳云懿仓猝摆手,她虽贪财,但也晓得审时度势,她可不敢信赖吕烟雨会这么美意,会将此等宝贝给她。
为了庆贺皇子们安然从西夏返来,天子设席接待,还宴请了各位皇亲贵族,为五皇子和大皇子拂尘洗尘。
时至傍晚,皇宫内一片歌乐曼舞,丝竹之声缭绕不断,殿门大开,大殿内正中的香炉内还燃着宝贵的龙涎香,殿内两侧皆摆着两排桌几,灯火幽微,尤衬得这天家繁华,一片奢糜。
赵允初也跪出来,心急如焚道:“皇上,柳女人是我大宋建功之人,乃至为保两位皇子,单身涉险,单独潜入西夏,若没有她帮手刺探大皇子的动静,恐怕大皇子到现在都回不了大宋。本日之事只是女人不谨慎,并且贵妃娘娘也说了,这宝贝不过是个死物,怎能比得过一名为大宋建功之人首要,何况这宝贝也是贵妃娘娘念及柳女人之功才赏的,怎能让它成为柳女人的承担呢。”
吕烟雨却不依不饶地将东西又推上去,说:“女人不必客气,这宝贝自当由女人领受,若你不受,怕不是看不上本宫赏的这点东西?”
“怎会……”柳云懿忙说:“只是为国极力本就是大宋子民大家应做之事,民女……”
皇上龙颜不悦,这玉壶人间罕见,连他当日见时都纳罕不已,特地将此物送给了本身的爱妃赏玩,本日吕烟雨将此物送给柳云懿,他乃至都感觉不舍,可想到柳云懿也算为庇护皇子立下功绩,便也感觉无妨。可没想到这柳云懿如此不谨慎,竟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打碎了。
就连潘丞相都忍不住道:“果然是宝贝啊!”
吕烟雨笑笑:“再精美宝贵也不过是件死物罢了,比不得火线疆场兵士为国赴命的精力,特别是此次从西夏返来,一起庇护皇子安危的有功之臣。”说着,她瞥了眼柳云懿,双手捧着宝贝上前,嫣然一笑道:“听闻柳女人智退夏兵,本宫一向对女人敬佩不已,这宝贝,本日臣妾便赠与女人,也算感念女人为我大宋所作的赫赫之功。”
吕烟雨将盒子翻开,拿出了一盏玉壶,这玉壶做工精美,瓶身上有细细的纹路,瓶口处还雕着两只似要越腾水面的鱼作为把手,可贵的是,这玉壶质地温润,清透,瓶身之间有的处所竟然清透的近乎透明!
“这玉质地极佳,真是人间罕见哪。”朝下一名大臣叹道。
只是吕烟雨在席间时不时便朝着柳云懿笑盈盈地看上一眼,直瞧得她心虚不已,坐立不安,浑浑噩噩间连面前的珍羞都偶然看上一眼。
柳云懿此时也不好再推让,只好硬着头皮伸手去接,却没推测,她将手伸畴昔,还未碰到瓶身,那玉壶便从她手间滑落,“嘭”地一声,摔在了地上,顷刻间,白莹的玉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就连里头的酒都洒了出来。
吕烟雨说着,俄然又滑头地笑起来,她低敛双目,低声道:“柳云懿,你觉得如许就能过关了?没门!”
此时,皇后与众大臣已经坐在了席间。吕烟雨作为皇上的宠妃,虽不能坐皇后的正位,却也被惯例坐在了天子另一侧。本日她梳着朝天髻,发间缀满了莹莹烁烁的珠宝,在灯光之下更是闪闪动听,雍容华贵,再加上她本来就面貌不俗,现在在如许正式的宴席之上,连皇后的风头都能抢了去。
“哼。”皇上冷哼一声:“按大宋法规,随便破坏皇家御赐之物,视为不敬,但是极刑一条。”
就连柳云懿都猎奇地探头望了上去。
一听极刑,柳云懿吓得神采刷白,就连赵祈都急了,仓猝跪出来,说道:“父皇,柳柳怎会不敬天子,她只是过分冲动,才失手打碎了玉壶,还请父皇不要见怪。”
吕烟雨轻哼一声:“不过是一件珍奇玩意儿罢了。看上几天倒也腻了,只是可惜了本宫的心机,本觉得能势在必行,只是不知五皇子和小王爷为何会偏帮着她。油嘴滑舌起来,真是谁都能骗呢。”
这小小风波过后,大殿内重新传来丝竹之声,飘零在寥寂的夜空中。
这位大臣平生最喜玉器,见过的绝佳玉石也不算少,可也从未见过这近乎透明的玉器。可见这玉壶怕是人间也就此一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