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下狱
金银财帛，却也不是狄青妄图的。他对此置之一笑。
“快说，你们究竟是甚么人？！”这时，另一个羌人部下名叫牟甘的，问道。
说不定，能够加以操纵。
这时，牟甘问道：“首级，如何措置他们？”
牟甘心知狄青是汉人出身，天然会事事偏帮汉人。他不肯罢休，提出一个建议：“首级，我晓得西夏人攻打清涧城就是为了抓大皇子，不如将他们交给西夏，一面可得厚酬，还能与西夏交好。”可谓是分身其美的体例，起码在牟甘眼里是如此。
赵祈反问道：“你真不怕我父王派兵前来围歼你们？”
狄青高坐于正中间上方，两侧坐着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大厅外挤满了看热烈的羌人，大厅正中间处是被五花大绑的柳云懿一众汉人。
狄青唤了声：“香妹！”
见这两人抬杠，狄青看着也好玩。门口的羌人们都笑出声了。
他部下自是站他一边，也跟着抱怨：“这狄青本是外人，只因被前首级收养长大，才担当了首级之位，依我看，这首级之位，该由你担当才是正统。”
“哦！”元香似懂非懂。她一个女人家，哪晓得那么多，只是青哥不让她杀，她便不杀。
一旁的萧马如是回道：“西夏人对这些汉人穷追不舍，可见他们的身份非比平常。”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狄青解释道：“香妹，这些汉人不是浅显人。杀了他们，怕会给我们羌寨带来没顶之灾。”如果浅显人，西夏兵士为何一次又一次吃力去抓他们呢？
但是，这番话被柴司羽听在耳里。他看得清楚，这牟甘不甘居于人下，是有反骨之心。
柳云懿也跟元香杠上了，引颈，就让元香抹脖子。
瞥了眼狄青，她不悦地收回弯刀，不解地问道：“为何不让我杀了这些汉人？”
她从小都听青哥的话呢。
狄青轻笑一声，反问道：“我们羌族与西夏大宋周旋多年，你们如果能灭了我们，还用得着今时本日？”
“呵。看你这小身板，没想到还挺傲慢的。”元香对她看不上眼，心生讨厌，“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就让青哥成全你们！”
闻言，狄青等羌人微微一惊，长老们也面面相觑。
牟甘当即呵叱部下：“今后，不准说这类话，如果别人听了去，你要我如何自处？”言语里尽是苛责，眼底却暴露他的不甘与野心。
又是不准！
“首级。”牟甘俄然出言不逊：“你莫不是保护这帮汉人吧。你乃汉人出身，有这私心，也是能够了解的。”
如狄青所言，西夏曾多次出兵，欲意剿除羌族人。何如羌族人所居之地占尽地理上风，个个又勇猛善战，他们岂是敌手？
也恰是此盗窟中，独一一栋三层房屋，第一层大厅便是议事厅。
放吧，西夏人就在山劣等着，现在放他们，无异于再次送羊入虎口。
狄青好言相劝：“香妹，且莫急。等青哥鞠问过后再措置他们不迟。”
狄青则很快平静下来，问道，“哦，你就是大宋皇子？！”
柳云懿等人却傲岸地把头一撇，偏是不跪。
元香再次举起弯刀，对准柳云懿他们。
闻言，赵祈词穷。
只见，柳云懿傲慢地盯着牟甘，说道，“既然晓得我们非浅显人，就从速把我们放了！不然，哼，你们会悔怨的。”
他的私心，已被牟甘窥穿。
说实话，他一时也没有主张。
长老们与羌人们听了，几次点头。看模样，他们已被压服了。的确，狄青这些年来立下的威望并没有因为他的汉人身份而有所折损。牟甘看情势不对，也只得避其锋芒，乖乖闭上了嘴巴。
“这狄青，既不跟西夏交好，又不跟大宋交好，想独善其身！”
笑声戛但是止，赵祈冷傲地环顾在场的羌人，继而，目光落在狄青身上。“吾乃大宋五皇子赵祈是也！你们敢对我无礼？！”
见硬的不可，软的也不可。赵祈蔫了。而柳云懿则还是大话咧咧，喊道：“哎，你们羌人究竟意欲何为。要杀便杀，要放便放！一句话的事，用得着如此磨磨唧唧吗！”
“汉人，还不跪下？！”萧马喝道。
倒是柳云懿他们传闻这狄青原是汉人，心中一喜，想道：既然他是汉人，应当不至于难堪我们吧？！
路上，他越想越愁闷，表情烦躁至顶点，向部下抱怨道。
“牟甘！不成胡说！”未等狄青出言，萧马已打断了他的话。
元香秀美的小脸当即成了酱红色，冷哼一声，愤恚地站到一旁去。
怕？笑话！
她一双晶莹的眸子在柳云懿他们身上来回打量。
果不其然，狄青点头反对了这个建议：“我们与西夏夙来无来往，如果把这帮汉人交出去，恐怕会惹怒大宋。”
久而久之，如果羌族人不骚扰，大宋与西夏也就对这个部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狄青却是以笑了，提示道：“皇子殿下，请记着，这儿是羌族，不是你们大宋。”
部下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言。
眉头微蹙，沉吟半晌，狄青说道：“容我想想。”
“呸！来来来！杀啊！让你杀！”
这时，元香也为他站队。“诸位，青哥是甚么人，莫非我们相处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他统领我们羌族不受西夏和汉人的欺负，这些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啊！”
“哈哈哈！”忽地，赵祈仰天大笑，一派豪宕与傲慢。
这大宋皇子也真是傲慢。
可惜，羌人才不吃这一套。牟甘冷哼一声：“哼！这是羌人的盗窟，谅你是大宋天子，眼下也是阶下囚。”
狄青思忖稍倾，道：“过几日便是‘祭山会’，等节后再说。”
她摆出一副傲岸姿势，静等人来解绑。
元香猎奇地问道：“他们是谁啊？”
“青哥，这汉人伤你，你为何阻我杀他！”
怪不得西夏人对清涧城势在必得。狄青本就奇特西夏为何雄师要围一个小小的清涧城月余之久，本日看来，西夏是想抓住大宋皇子，以此来威胁大宋。
长老们与在场的羌人也交头接耳起来。
“我只是说出究竟罢了。”牟甘心有不忿，持续喋喋不休。
羌人，何惧“怕”字？
萧马也附耳：“首级，我传闻西夏人围攻清涧城，就是要抓大宋皇子。”
已如此说，牟甘自是没法辩驳，只美意不甘情不肯地与他的部下们，押着柳云懿他们往地牢里去。
杀？那更不可。狄青本来就是去救这些人，怎谈得上杀呢？
虽知这帮汉人身份不普通，但大宋五皇子的名号实在令他们非常不测。
“你笑甚么？！”牟甘感受被捉弄般，气得想揍他。
何如，柳云懿等人毫不害怕，更是直言：“我是汉人，只跪六合父母，不跪外族人！”再次傲岸地把脑袋撇至一边，宁死也不从。
“你……你……”元香气得不可，若非狄青禁止，她真的会杀了这不识好歹的汉人。
就在刀即将砍到柳云懿那一瞬，“慢！”狄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鞭挥去，打掉元香手中的弯刀。
他们的无礼，再次激愤了元香，她走上前，冷冷地威胁道：“不跪，就杀了你们！”她手握明晃晃的弯刀，闪动着可骇的寒光。
赵祈又说道：“首级，你若把我们放了，我父皇定重重有赏。”
这耍小脾气的丫头。狄青无法苦笑，便招来部下将柳云懿等人压至羌寨的议事厅。
这元香震惊半晌，心中顿生无穷委曲。她手直指柳云懿，一双似水晶般纯洁的眸子望着狄青，又气又恼。
“首级，那这些汉人如何措置？”萧马问道。
“不错，我就是五皇子。”赵祈仍然举头挺胸，语气半威胁半是号令道，“你们速速放了我们。不然，呵呵，谨慎我大宋兵马踏平你们盗窟。”
“呵呵。”
说罢，他摆手命牟甘将人押下去，先关入牢房。
这狄青的汉人身份在羌族中是公开的奥妙。他年幼时被前任首级收养，后才担当首级之位。以他的汉人身份，统领羌人天然会招来诸多非议。狄青并不急着辩论，而是轻描淡写地环顾议事厅的大伙儿，才说道：“当年前首级传位于我，让我当众许下誓词，事事要以羌人好处为先。狄青不敢违背誓词，我虽流着汉人的血，心中倒是羌人的魂！”
此人算是羌人中的小头子，仅位居狄青之下，不过，他平时对汉人出身的狄青多有不满，只是哑忍不发。这番逮着这帮汉人，贰内心揣摩着如何操纵这帮汉人来应战狄青的权威。
看来，来硬的不可。只能来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