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一念之间（二）

就在世人破门出去的那一瞬，聂星痕俄然觉醒，抬起受伤的右手一把将青城推开。他尚且来不及说些甚么，胸口的鲜血已奔涌而出。

楚璃曾奉告她，放弃痛恨。

终究，有人发明白衣的青城公主跌坐在地，鬓发狼籍，皓腕与衣袖上殷红点点，整小我显得狼狈万分。现在她正抬眸看向聂星痕，一双美目里尽是难以言说的庞大神采，夹带着几分凄楚与悲戚，泪痕未干。

只一瞬，鲜血感化了那暗紫色衣袍，愈烧愈旺的火光中，他的胸口已是一片殷红墨色。

但是太迟了，她听到本身名字的同时，执剑的右手已没法节制地刺了出去。“叱”的一声，刺透聂星痕薄弱的夏衫，刺破他皮肤柔韧的肌理。

可清楚又有甚么不一样了。

“是！”几个侍卫赶紧扶过聂星痕，筹措着传唤大夫；

电光火石之间，青城猝然规复了神态！心魔、梦魇十足如云烟般散去，唯有一句话语缭绕在她耳边，似一声佛号，给她当头棒喝——

青城向后踉跄了几步，纤瘦的身躯颠仆在地。侍卫们在此时刚好冲进门内，手执兵器四顾看去。

最最讽刺的是，他曾一箭射穿楚璃的心房，现在，也终究尝到了穿心的滋味。

谁？是谁在喊她？谁喊出了这个名字？

而她右手边不远处，悄悄躺着一把外型奇特的软剑，剑尖仍有鲜血残留。

世人尚未及细想甚么，便闻声聂星痕的号令再次传来：“把刺客的凶器收好。”他声音衰弱，却不怒自威，顿了顿又特地弥补：“本日之事，不准张扬。”

见诸事趋于安宁下来，聂星痕也终究耗尽了精力，任由侍卫扶着往屋外走。地上的惊鸿剑寒芒闪动，心头鲜血不竭涌出，但是他已根本分不清楚，那切肤的疼痛究竟是来自伤口，还是源于心底。

与此同时，走廊里传来救火的呼喊声、脚步声，另有剑戟摩擦之声。聂星痕却仿佛健忘了统统，只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城。

临踏出屋门的那一刻，聂星痕忍不住顿足回顾，只见那白衣女子还是怔然地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流着泪，一如三年前他送她去楚国和亲时的模样。

她竟然……如此恨他！恨不得让他去死！

剑尖深埋在他的胸膛里，剑柄还握在她的素手中，两人隔着一把惊鸿剑的间隔遥遥对视，一个惊痛，一个惊醒。火势与浓烟弥散在他们之间，垂垂隔绝了相互的面庞，似也一并恍惚了昔日的情分。

其他的人则忙着救火，越来越多的人涌了出去；

聂星痕捂着胸口，压抑着心头扯破般的疼痛，低声说道：“有人闯出去行刺本侯，公主受了惊……传令封闭全城，一旦抓住刺客，本侯要亲身鞠问！”

“殿下！您受伤了！”有人一眼发明聂星痕的伤势，不由惊呼出声。

真的还能挽回吗？但愿统统还来得及。

下一刻，黑衣刺客核阅夺度，敏捷收剑，眨眼已经奔至窗边，“砰”地一声破窗而出。

!!

“是。”世人齐声领命，纷繁担起各自的差事。场面虽混乱，浓烟虽呛鼻，倒也都在节制以内，侍卫和下人们各司其职。

“微浓，不要痛恨。”

他很想对她说些甚么，爱或恨、情或伤，但是此时现在，却没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喉头有腥甜之气凶悍上涌，唇畔随即溢出一丝血迹，他唯恐这一开口，会有鲜血自口中喷吐而出。

另有几个侍卫见窗户大敞，便一跃而出追击刺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