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素梅芬芳

长乐宫门前意味权力和高贵的白玉阶上，有少女含泪久久伫足，她微微仰脸，尽力让泪水收回眼眶。

“大胆！”宪文帝刚消的肝火又上心头，抬脚又要踹，被姒小巧堪堪拉住，“父皇莫气，秦姑姑说得没错，皇后娘娘是小巧的嫡母，确切不该由小巧措置，至于秦姑姑的罪恶，天然是该依法措置。”

“皇上，臣妾有罪，情愿领罚。”萧皇后没想到竟然是秦丹放火，是以心中苦涩。她身边最慎重的女官竟然会做出这等傻事，若不是她亲口承认，萧皇后是如何也不会信赖的！

“皇……上，皇上……”秦丹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爬起来跪好，“奴婢犯下滔天大罪，万死莫赎，可皇后娘娘她并不知情，还请皇上看在与娘娘多年的情分上，不要见怪娘娘。”

素梅……素梅！秦丹蓦地惊醒，她这是在威胁她！她要逼她跟素梅一样滚落这长乐宫的白玉阶，若她不做，等着她的就是梳洗凌迟！

“如何措置？”姒小巧话语一顿，目光扫过僵立在一边的皇后，又对上了跪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秦丹，现在，眼内轻视之意尽显，“这措置嘛，天然是……”

姒小巧收回思路，随即目光一凛，旋身而去。她还要夺回本身的亲弟，还要清查母亲的去处，这条路，必定一去不回还。

忠心耿耿的素梅为她而死，现在不知魂在何方，她如果看到阿谁曾需求她到处保护的孱羸公主为她报仇雪耻，应当会欢畅吧？

“朕的女儿长大了……”宪文帝回过神，认识到‘冷宫放火’一案尚未告终，又便问她道：“你看这事你想如何措置？”

她用心拉长腔调，逼得秦丹几近要发疯，她顾不得本身重罪在身，最后一次挡在了萧皇后身前：“公主殿下且要三思，皇后娘娘但是您的嫡母！”

姒小巧蹙了蹙眉，哀告宪文帝让她去跟秦丹再说几句话，便很快追了出去。

她明眸善睐，螓首蛾眉，琼鼻娇挺，两瓣小巧的唇不点而朱。身子看着固然清癯，却也非弱柳扶风，眉宇间更是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神采。

一声帝王暴喝，全部皇城便都噤若寒蝉，宪文帝恶狠狠的瞪着皇后，抬脚踹倒跪在她身侧的四品女官秦丹，怒道：“这就你是教出来的好主子！”

“你天然是该万死！”

宪文帝怒意难平，惊得萧皇后身形颤了一颤，恰好姒小巧梳洗结束，换衣从长乐宫内殿出来，她柔声道：“父皇莫要跟此等小人置气，细心气坏了身子。”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

“秦姑姑留步！”

“小巧。”宪文帝听闻身后传来她的绵言细语，欣喜的回回身，不料目光却在那一刹时紧紧粘在了姒小巧身上。

姒小巧密切的上前，面上笑容稳定，内心倒是另一番计算。宪文帝看她的眼神较着就是在透过她看别人，而这个‘别人’，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母妃纪莲华，贰心中另有她的位置吗？那她的死，他是否晓得？

姒小巧走近她身边，莞尔道：“都说秦姑姑为人慎重，却未想到会被只言片语就激得方寸大乱，真真是教本公主失呐！绿翘那婢子只是被杖毙就流了满地鲜血呢，不知秦姑姑若被梳洗凌迟，又会是如何一副风景？如此相较，我的素梅死得……可要比你们要轻松多了。”

以下犯上行刺公主，秦丹逃不过极刑，她两眼浮泛的被人被架出殿门，仿佛未死就已油尽灯枯。

押送的内侍一看来得是公主，皆很有眼色的退到一边，但秦丹一看到她，倒是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哼！我已是将死之人，你还找我做甚！”

“好！好一个依法措置！”皇城里骄奢刁蛮的公主多了，宪文帝对姒小巧这般识大抵的孩子甚是欣喜，他挥了挥手，命内侍将秦丹押送出长乐宫。

“父皇，您是不是累了？”

宪文帝看她看得微微失神，忽而想起十七年前他与九黎国战俘纪氏在浣衣院初见，当时的她，也是这般风韵绰约，只可惜……

姒小巧莲步款款，一笑若芙蓉盛开：“父皇，您看我这不都好好的嘛，您就不要指责皇后娘娘了！”

“的确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哈哈哈！”秦丹俄然将捏在手中的碎纸条一扬，大笑着滚落台阶，技不如人，她别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