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零五章 无招胜有招
西园是永嘉贩子卢家的私产。卢家运营木料买卖，在都城也算小驰名誉的商家。
世人都是点头道：“动人至深。”
卢万嘉笑着道：“各位谬赞了，实在小弟乃永嘉人，但说来忸捏对永嘉之学倒是一无所知。本日所闻也是从林三元处而来，若说开先河的，当首推林三元矣。”
世人纷繁道：“屈兄，你道要如何？”
世人随便地坐着，喝酒谈天，乃至有几人弹剑而歌。
一旁卢万嘉赶紧道：“屈兄，不成意气用事。”
作为仆人的卢万嘉有些姗姗来迟。身为浙人，相对于场面很多北方士子，他显得文秀了一些，但他平生豪放，五湖四海都有朋友。
那佩剑的读书人笑了笑，他有班超墨客报国之志，故而整日佩剑在身边。
于姓墨客当下将洪鸣起的《大奸似忠包藏祸心疏》当堂背下，在场墨客无不气愤。
屈姓士子愤而拔起了佩剑，恨恨隧道：“可爱此剑不能杀人，不然我必取此洪狗官的狗头。”
这于姓墨客叹着道：“你们莫非不知吗？林三元因在朝堂上倡导永嘉之学，而被言官弹劾。
一旁一名读书人道：“实在这十几日来，我们议论永嘉之学，我也感觉永嘉治学教人就事上理睬，步步实在，有其言必有其行，足以开物成务。而我过往读理学，穷其平生，也不过为闭眉合眼，蒙瞳精力，然后自附道学者，于古今事物之变不知为多么也。”
卢万嘉听了大笑道：“你喜好就好，还甚么书，我还稀有册，拿去就是。”
那佩剑的读书人道：“现在国子监里，议论永嘉之学也是很多，但民风却不如我们西园文社，卢兄真可谓开先河。”
与平常一样，本日西园的雅集，议论向来都是兴之所至，话题也没必然。
“大不了弃此头巾罢了。”(未完待续。)
有穿戴青衫的生员，监生，也有模样寒酸江湖狂生，以及布衣韦带之辈。
因为卢家没出过官员，财力也不及那些大商贾，皇商，以是这西园文社也没有甚么驰名誉的读书人坐镇。以是出入西园文社的，多只是屡试不第的生员，监生，乃至布衣，没有其他雅集那么高大尚。
卢万嘉乃是卢家三子，性有侠气，喜好交游士人，故而办了一个西园文社，聘请读书人来插手。
卢万嘉看了这文剑装潢富丽，随便一舞，剑穗的流苏飞舞。
那佩剑墨客道：“不过花拳绣腿罢了，佩此文剑，聊以***不能杀人，实则文不能兴邦，武不能定国。”
众读书人纷繁举臂道：“有何不敢？”
“好剑，好剑！”
众士子纷繁痛骂。
明知屈姓士子出言相讥，但卢万嘉还是忍不住道：“屈兄那里的话，刀山火海，我几时怕过，不过放火还是算了，我看小惩大诫便可。”
这名读书人话说完，世人都是点头，我等也是。
“卢兄真豪气，那我收下了。”屈姓墨客也没有半点不美意义。
卢万嘉笑着道：“这我早已晓得了，林三元不是上表自辩了吗？这自陈表前几日诸位也是读过了，实是至文。”
卢万嘉先向大师施礼，十几名读书人纷繁答礼。
这时突有一人道：“不过说来可惜，恐怕我等今后要不能谈永嘉之学，事功之事了。”
本日又逢西园文社雅集。
卢万嘉也是不平道：“屈兄息怒，但这洪主事确欺人太过了。”
屈姓士子嘲笑道：“卢兄，如何怕了？也好，我知你是有家财的人，与我们不是一起。”
世人问道：“于兄，这是何故？”
京西西园。
此剑是读书人所用的文剑，用于礼节，而并非用来杀伐，故而剑刃没有开锋。以是这舞剑时，剑刃舞过，在场的读书人都没有遁藏，反而点头赞叹。
卢万嘉对一名弹剑喝酒的读书人：“屈兄每日携此剑爱不释手，必是宝贝，可否借我一观。”
说到这里，屈姓墨客道：“对了，昨日向卢兄借了叶心水《习学纪言序目》，这才是真刀真枪，永嘉之学，能够利和义，不以义抑利，这才是真正的经世致用之学，比理学空谈无用实胜了不知多少。本日，我是来还书的，多谢卢兄高义。”
卢万嘉说得好剑，赞叹的是此剑装潢富丽精美。
卢万嘉刚想说，但众读书人已是纷繁道：“说得好，卢兄，屈兄，你们来领这个头吧。”
屈姓士子道：“还能如何？这洪狗官如此放肆，我等不能坐视不睬，你们敢不敢随我一把火烧了洪狗官的家宅。”
卢万嘉道：“屈兄你太客气了，你已国子监肆业，再过数年便可得缺补官，一展胸中抱负，非比我等连个退隐的但愿也没有。”
屈姓墨客摇了点头道：“卢兄又不是不知，除了进士这等老虎斑，我等举人监生补缺哪有那么轻易，此生就是把冷板凳磨穿，也是渺渺无期。与其如此，我等倒不如议论经世致用之学有效。”
于姓墨客嘲笑道：“那又如何？刑部主事洪鸣起还是不放过林三元，说林三元，实是大奸似忠包藏祸心。此疏我还记得，背给你们来听。”
于姓士子道：“宋朝时大臣从不以言开罪，而到了我大明，官员言事，动则遭天子廷杖，就是官员间也相互攻讦，林三元不过倡导事功罢了，即遭弹劾。
依我之见这洪狗官攻讦林三元是一，要他罢官是二，要制止天下读书人读永嘉之学是三。你们今后都不要议论此事，还是整日交心性命理才是正理。”
“他日若学有所成，必拜卢兄所赐。”
亭子里，坐着十几名读书人，谈笑正欢。
听了卢万嘉的话后，此人笑了笑，风雅地将长剑递上。
屈姓士子怒道：“你们横也骂竖也骂，莫非能把洪狗官骂死吗？”
那读书人方才弹剑唱得是李白的《侠客行》，正念至‘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世人纷繁点头。
“字字可见，忠君报国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