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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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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大吃一惊,道:“侯必登俄然以得病为由乞请罢斥,必有原因。”

高拱只得自语道:“喔,或许是急于报捷,一时髦未厘清?再等等,想必会奏来的。”

“皇上——”高拱不肯起家,俄然放声痛哭起来,“何故如此啊皇上!”

高拱正想修书向殷正茂问明景象的,听张居正这么一说,也就作罢,道:“那就先等等再说。”

高仪被高拱的话点醒了,恍然悟出了皇上的企图,瞥了张居正一眼,只见他神情黯然,低头深思。中堂里顿时堕入沉寂。很久,高拱起家回到朝房,用湿手巾擦了擦脸,坐了半晌,这又才回到中堂。他不肯再提及皇上这道令人骇怪的诰命,为了转移视野,问张居正:“殷正茂报捷,当论功行赏,捷报里似未见他为文武官员请功,这是么回事?”

“皇上!”高拱哭着说,“这是亘古未有之事啊!让臣如何敢受?”

张居正、高仪已走到高拱身后,正要下跪,孟冲道:“谕旨不是给内阁的,是给高老先生小我的,二位老先生不必跪接。”说着,展开长长的黄色丝绢,递给身后的中书舍人,“你来宣读。”

於戏!文武胜利,卿既征于历试;安危重视,朕益切于眷怀。讵止风云龙虎,庆会昌时;固将带砺江山,永垂盟府。卿其尽摅闳蕴,懋赞大猷;罔俾皋夔名绩,专美于前。庶几尧舜君民,亲见于世。钦哉!

中书舍人马继文是太子的侍书官,又奉旨为皇上草拟诰命,他字正腔圆,郎朗读道:

落日透过窗棂照进文渊阁,走廊上的影子仿佛是一幅画,被日头临别前抹上了重重一笔。三阁臣埋头文牍,都没有重视到室外的这道景色。因为午前大内送来皇上为高拱的《恭建楼堂尊藏宸翰乞赐名额以崇圣泽疏》的御批,内阁里一时为皇上病情好转而奋发,担搁了批阅文牍,是以散班时分到了,三阁臣都未起家。

高拱、张居正都很迷惑,不知皇上突发谕旨,所为何事。

高拱在孟冲和高仪搀扶下,颤颤巍巍起家,双手接过诰命,又跪地叩首:“臣谢皇上永久难报之恩!吾皇万岁!千万岁!”

“臣接旨!”高拱应了一声,撩袍跪地。

马继文宣读毕,孟冲又唱了一声:“高老先生接旨!”

俄然,中堂外响起一阵躁动声,一个书办出去禀报:“司礼监印公奉旨前来向元翁宣谕!”

张居正还在震惊中,呆呆地站着不动,高仪只好单独上前,帮着孟冲一起搀扶高拱,劝道:“新郑有不世之功,皇上有不世之遇,既然诏命已下,焉能不接。”

张居正一听是颁给高拱的诰命,心想,本来神奥秘秘忙活了大半天,是为这事,他放心了。但是,听到皇上奖饰高拱“振今豪杰之才,稽古圣贤之学。养气极其刚大,为世人所不能为”时,就暴露惊奇的神情,再一听“精忠贯日,贞介绝尘”一语,更是惊奇,再听“乃通海运,乃饬边防,乃定滇南,乃平岭表。制降西虏,坐令稽颡以称藩;威挞东夷,屡致投戈而授首。盖有不世之略,乃可建不世之勋;然必非常之人,斯克济非常之事”,竟难以矜持,站立不稳,微微晃了两晃,手内心汗津津的。他看了高仪一眼,却见高仪也被诰射中的用语震惊了,茫然不知所措。

奉天承运,天子制曰:朕躬膺骏命,嗣守鸿基,愿得不贰心之臣,共致大有为之治。天惟纯佑,邦欲复兴。笃生名世之英,茂翊格天之业。昭宣非常烈,诞霈殊恩。咨尔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兼掌吏部事高拱,振今豪杰之才,稽古圣贤之学。养气极其刚大,为世人所不能为;析理入于渊微,发前哲所何尝发。精忠贯日,贞介绝尘。訏谋为百辟之师,风采系万民之望。在先帝爰立作相,托以代言;暨渺躬先学后臣,赖其训志。偶遭谗忌,周公遂以居东;迨黜庸回,司马于焉再相。既端揆席,载摄铨衡。朕思观德化之成,卿乃以天下为任。赤忱报国,力扶既隳之纲常;正色立朝,顿折久淆之群情。内弘启沃,外竭劻勷。尽鞠瘁以不辞,当怨嫌而弗避。廓清流品,虞廷之黜陟惟明;登进材贤,汉室之循良最盛。士风丕变,吏治勃兴。泽普于民,如乔岳大川之忘我,而均蒙其利;诚孚于众,如彼苍白日之无隐,而皆信其心。且值国度多事之时,先为社稷万年之计。乃通海运,乃饬边防,乃定滇南,乃平岭表。制降西虏,坐令稽颡以称藩;威挞东夷,屡致投戈而授首。盖有不世之略,乃可建不世之勋;然必非常之人,斯克济非常之事。既大书于彝鼎,宜显现于朝廷。兹特加尔勋柱国,进兼中极殿大学士,锡之诰命。仍荫一子为世袭锦衣卫正千户。

张居正目光板滞,似未听到高拱在说甚么,茫然看了高仪一眼,高仪摇了点头。

张居正两颊因震惊而生硬着,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抱拳道:“居正为玄翁贺!”

高拱痛苦地摇点头,道:“我不忍皇上有此一举。”

“新郑,这是如何回事?”高仪的声音有些发颤,骇怪中夹带着几分惊骇,“我读书少,自从盘古开六合,从未传闻过,天子出自宸断、发自圣心,如此表扬一名大臣的。皇上对新郑评鉴之高,本朝二百年,绝无独一!”

“想必与殷正茂有关?”张居正提示道。

“这……”孟冲不知所措,“高老先生,还是起来接旨吧!”

孟冲走上前去,搀扶高拱,道:“万岁爷已然颁下,那里能不接呢!”

“高老先生接旨!”孟冲尖着嗓子高唱一声,在一应侍从的簇拥下进了中堂。

又过了两天,巡按广东御史赵淳论劾侯必登的弹章放在了高拱的案头。

张居正这才缓过神儿来,忙趋前与高仪一同搀起高拱,将他扶到坐位上。

高拱更加骇怪了:“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高拱伏地不起,哽咽道:“拱不敢受!”

过了两天,并未见殷正茂的请功疏,却见侯必登的奏本:为得病不能供职,仰负天恩,乞赐罢斥,以免贻累处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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