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汉家豪杰多悲壮
然彼时清军数万，明军皆溃，以一军八百之力，难以逆天。
哀哉，为何汉家豪杰多悲壮！
悲哉，小曹将军！
昌平兵的骸骨，施大勇本yù亲身扶棺而回，无法建奴雄师即将到来，丘禾嘉身边无可用之人，他乃丘独一嫡派，又新立大功，此正用人之时，如何能等闲分开。
连rì来，除有巡抚衙门送来的酒肉，城内士绅百姓闻松山与建奴血战，得胜大捷，身处辽东火线，百姓们天然晓得斩首两百余级意味着甚么，故与京师朝臣冷酷态度分歧，锦州城内自发的犒军之举络绎不断。有些百姓不知松山军驻于那边，又闻乃前锋总兵祖大寿一力批示方有此大捷，便连带着将城内辽东兵马也视为有功将士，乐得那些辽东兵吃喝得得不亦乐呼。
………
呼了几声，倒是没人承诺。郭义有些奇特，跑到马房前面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但只看了一眼，却惊叫一声：“这是甚么？！”
一到前面，施大勇便呼了起来，如丘禾嘉般称呼曹变蛟为小曹。也是，彼时曹变蛟不过十仈jiǔ年事，他施大勇却已而立之年，称他小曹也不为过。
守备大人连升三级，已拜锦州参将的喜信早已传回营中，士卒皆为自家大人能荣升参将镇静。
铁浮图三骑打造，施大勇看到的倒是六骑，虽说人马皆有甲，但看起来，仿佛不能称之为重甲马队。因为那些甲还是一片片的锁甲制成，并不是如板甲般一体。且每骑肚子上都绑着根锋利的长枪，细一看，不就是那武勇二营所持的长木么？
世人一愣，要鸟铳干甚么。
金国凤善守，曹变蛟善攻，早已被史家定言。
从巡抚衙门出来，施大勇便回了西城虎帐。一入营，“将军”呼声便一声赛似一声。
闻声，施大勇抬腿便至，随郭义目光看去，亦是忍不住惊道：“这是甚么！铁浮图如何会是如许！”
参将不发话，世人便也不吱声，望着那六匹用甲片披着的战马嘀嘀咕咕。
好久，曹变蛟俄然大声叫了句：“拿鸟铳来！”
这时，曹变蛟也见到施大勇了，只微一点头，便不再理睬，拿起那鸟铳，取出火绳，便点了起来。那铳口倒是正对着面前一骑的胸部。
六千两银子被郭义带着几十名骑虎帐士卒运回。运回以后便封存，只待南归兄弟返来便行分派。
御酒也同封存，曰:磨难与共，繁华宜与共。有肉当同食，有酒当同饮。
城中大小虎帐俱已被辽东系兵马所占，要他们让出是不成能的，不得已，巡抚衙门只好出面向城中一大户租借了西城一处废置仓房，施部这才得以在城中安身。
无施大勇时空的十年后，曹变蛟堕入松山重围，时诸军皆溃，唯曹部誓死血战，反向而冲。
“小曹，小曹，我那铁浮图如何了？”
战死骑兵士卒骸骨倒好处理，本都是辽西土生土长，又大半乃举家皆丧之人，赖当年孙承宗“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之策方投身行伍。现在战死，骸骨天然不须像武勇二营一样运回关内昌平。
鸟铳能力虽不大，不及八旗兵的大箭来得短长，但如此近的间隔几近就是贴着马肚子shè，这能力可就大得惊人了，比起那八旗大箭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将军千古，万代不忘！
勇哉，小曹将军！
变蛟身中数十箭而亡，亡前仍高呼：“杀奴，杀奴！”
与部下拱手请安后，施大勇一步不断便往营后而去。那边，年青的曹变蛟正在受命为他打造铁浮图。
一向跟着曹变蛟干活的两个兵士对视一眼后，此中一人跑了出去，未几时，便取来一杆鸟铳递给了曹变蛟。
施大勇倒不怕战马伤人，模糊他已经明白曹变蛟想干甚么了。
赖叔叔曹文诏善用骑影响，曹变蛟亦对马队情有独钟。与施大勇相谈一夜后，便努力于施大勇口中所谓“陷阵死骑”——重甲马队铁浮图的打造。
此时施部只夏德胜、李一忠二员千总所领五百马队，另有骑虎帐残兵二百。步兵皆参与南下运尸，伤兵也被巡抚衙门收治。
不过，心中还是捏了把汗。
朝廷封赏天然有专人安排，施大勇要做的便是将有功将士名单一一报录便是。
变蛟身先士卒，领八百马队直奔皇太极大帐地点，一起斩兵杀将，如入无人之处。
施大勇忙挥手表示不必多礼，只一脸迷惑的看着曹变蛟在那摸来摸去。也不去打搅他，就那么看着。
将尸身装在马车上运回，很显苦楚，恐怕会让死者亲人见了更加伤悲。锦州这百余具棺材又是杯水车薪，故施大勇便叮咛黄安、邵武等人在南归程中采办棺材，银子不敷便临时赊着，若店家不肯，则直接强抢。如果店东告到官府，则由巡抚衙门发函奉告，过后由松山结清便是。
施大勇呆在了那边，一动不动的望着曹变蛟就那么大喇喇的拿着杆鸟铳对着战马发shè。
千里运尸所用人手太多，武勇二营兵士皆来自关内昌平，这同亲的骸骨天然也应由他们送回。
尸车未入锦州城，出发时，丘禾嘉感将士孤魂南归，却无裹身之棺，便令锦州城内士绅献棺，如此得了百余具棺材以供松山军用。
曹变蛟要干甚么？
黄安、邵武二千总作为施大勇的代表领着几名把总已于数rì前踏上南返之路。
鸟铳？
那马甲看上去并不如何厚，真得抵挡这鸟铳一击？
工匠们晓得鸟铳炸响声音大，又怕战马被铳声轰动会暴起伤人，吓得全躲到了一边。
将士皆佩服，无人牢骚。
看来他是想拿这鸟铳来尝尝马甲的厚度，看看这些马甲能不能挡住铳子，不被击伤。
…………
拉弓张弦，一箭正中皇太极左边帝旗，致皇太极大帐急撤三百米。
曹变蛟现在正和几个工匠站在那边，不断的在各骑间来回检察，不时拍拍这个，不时拽拽阿谁，对施大勇的惊呼声一点未觉。倒是那几个工匠忙躬身向施大勇行了礼。
与蒋万里等人商讨后，施大勇择了松山为他们的埋魂之所，另要蒋万里到宁远等地购棺用以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