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三七 不速之客
陈建德被数百军士围困于天星峡后山,数年辛苦堆集的一点基业也毁于一旦,心下懊悔之极,不该逞一时之快,前来刺杀曹靖,但悔之已晚,先要凸起重围,保得性命再说。陈建德此人道子彪悍,重重围困之间,反倒激起其血勇之气,长剑劈斫连环,连杀数十人,但也身被数创,血流不止,兀自高呼憨斗不断。
张前就在天星峡前与曹靖三位弟子同立一处,自有人伸开伞盖避雨,他望着满天大雨,皱眉道:“京师之地,数十年也未曾有这等大雨,按理初秋之时,怎的天象如此变态?怪哉!”三位道人互望一眼,皆有些惊奇不定,这般大雨,已然超出天象之能,必是有山精海怪或是道法高强之辈,搅乱乾坤,才会有如此风雨,三人法力寒微,只能做此猜想,却不能查知究竟是那一起神仙到此。
一名银盔银甲的将领向张前禀道:“大人,强盗三百二十八人,除却匪首以外,已尽数伏法。”张前非常对劲,一起自渤海郡护送朱紫入京,本就是大功一件,偶遇盗匪,连匪首尽数诛除,更是大大的功绩,回京少不了封赏,叮咛道:“将强盗首级砍下以作辨识,尸身当场燃烧。分出一千兵马,由你统帅,直捣强盗老巢,看看有无良民身陷匪寨,把匪寨也一并摧毁罢!”那银甲将领领命去了。剿匪向来就是油水极足的活计,强盗大半身亡,留在寨中的只是些老弱病残,正可趁机一举摧毁,还可到手山贼积年宝贝收藏。
水气滔天,大雨滂湃,对曹靖而言是敌非友,凌冲正担忧自家一人,非是曹靖敌手,有料想以外的妙手拦击,天然最好不过。贰心头一动:“莫非是东海龙宫的妙手么?此人一定是冲着曹靖而来,想必是来缉捕鲛娇的!”东海龙宫三太子垂涎鲛人一族历代保护的珍宝,欲逼迫鲛娇结婚,借此到手,却被鲛娇逃出神木岛寻求庇护,他自不好去神木岛要人,才等了数年。哪知鲛娇竟要嫁入大明深宫为妃,若再不脱手,入了京师,有真龙之气庇护,又是中土道门要地,东海龙族便再刁悍,也不敢轻启衅端。
此时雨势渐大,如丝细雨化为豆粒大小,另有窜改成滂湃暴雨的趋势,山间土石被雨水冲刷,泥泞不堪,陈建德仗着下盘安定,还无妨事。禁军兵士大多身披铠甲,非常沉重,足下打滑,就站不太稳,被陈建德趁机又砍翻了几个,身周压力大减,他精力一振,狂笑道:“天不亡我!看老子杀尽你们这些官贼!”
凌冲越想越对,目光一撇,忽见大雨当中,数百人高呼喝斗,围着一个浑身鲜血之辈,厮杀不断。晦明孺子咦了一声:“咦?那厮身有草泽龙气,今后当是个草头王的前程,搞不好还能介入大宝。凌小子,你就脱手救他一救,也算一步闲棋!”
天京之地,地处偏北,降雨极少,此时正值初秋,雨丝落下,沁凉温馨。张前大笑道:“看来天公作美,斜风细雨正合杀贼!摆布!与我加把力量,将匪首拿下,死活非论,我有重赏!”本日大旨要护送朱紫,剿匪只是顺带,也不必讲究甚么活捉死拿,众将士听了此言,更是群情耸动,当下又稀有十人奔赴后山,一同缉捕陈建德去了。
一群禁军军士面庞沉肃,有统领大声号令,窜改步地,让出一步空间,免得人挤人,路滑之下,错伤同袍,但毫不放松,里三层外三层将陈建德包裹,倒是打的耗损他力量的主张,只要他真气耗尽,便是笼中之鸟,任人宰割了。
围困他的大内禁军,也算身经百战,见其如此悍勇,也有几分佩服,但军令如山,需求取其项上首级方可,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陈建德几近每挪动一步,需求杀死数人方可,而前人倒下,立即有先人补上,眼看真气干枯,只能眼睁睁被乱枪捅死!贰心头悲惨,暗叫:“真是天亡我也!莫非我堂堂八尺男儿,就要死在这黄山当中,做个知名野鬼不成!”
凌冲把握剑光,自张府起家,赶至天星峡前,他先去了京师比来的驿馆,却未寻到曹靖一行迹影,便再往前飞,路遇大雨,用剑光分开雨帘前行。再过半个时候,雨势已大到如同天崩倾斜,周遭俱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分辨不清任何物事。只能以剑光开路,以阳神神念扫视四周,以他炼罡境地法力,当此大雨,也有些束手束脚,更遑论其他生灵?
张前也算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主掌禁军,总要顾忌些颜面,那银甲将领是贰亲信,前去也是一样,他低笑一声,向曹靖三个弟子道:“三位真人着力甚多,等末将剿除了强盗老巢,自有一份厚礼奉上!”三人对望一眼,非常对劲,哈哈一笑。俄然面上微凉,昂首望时,倒是天降细雨。
数百山匪对上两千大内禁军,成果可想而知。自火箭齐发不出一个时候,已被清缴一空。那毛道人仗着一手符术,在陈建德处骗吃骗喝倒也罢了,赶上一样境地的三位国师高徒,比武不过盏茶工夫,便被捅了个透心凉,死的不能再死。只余匪首陈建德奔逃在外,也被雄师围困,目睹就要不幸。
张前带领两千禁军抢上山来,肆意殛毙,遇有跪地乞降者,也是一剑捅去,不留活口。数百名盗匪本被几轮火箭射的头晕目炫,再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掩杀,立时军心崩溃,不知谁发一声喊,齐齐往四下里逃命。便闻刀剑切入身材之声、闷哼惨叫之声,数百名盗匪眨眼间就死了一半。
丹田中晦明孺子化为的小娃娃还是待在玄剑幻景当中,感受滔天水气,嘲笑道:“看来碰到挡横的了。这股滔天水气乃是水族当中大能,搅动风雨,照顾而来,你看水云中间之处就在火线不远之地,彼处定是曹靖等人安营的地点。我们不必焦急,只渐渐赶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