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够给她留脸了
似是怕宋南姝会不承诺，侯夫人接着又道：
可现在姜箬璃返来了，她等他，只为了定魂丹。
是柳云珩安排去照顾姜箬璃的婢女。
将她叫来，只怕是另有图谋。
只是迎春耐烦不敷，咬着牙跺了顿脚，语气里尽是担忧。
“她敢不肯意？论家世，论情分，她哪样比得上姜女人？”
礼数虽全面，但侯夫人就是看她不扎眼。
他的声线暖和，却似在催促。
侯夫人端着架子，嘲笑阵阵，“可你嫁入侯府四年，虽无其他错处，但却没有子嗣。这些年你得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也想给你留一份面子。”
宋南姝嘴角牵起一抹轻笑，模样淡定的清算起这几年京都铺子交上来的总账。
“迎雪姐姐，烦劳您和世子爷禀报一声，姜女人睡梦中惊醒哭着要找世子爷，我们如何都安抚不住。”
“现在，全部京都的人都晓得姜女人在我们府上过了一夜，她又和珩儿共处一室，这你让我同姜家如何交代？”
宋南姝垂下眼眸，不说话。
“珩儿要迎姜女人为平妻，你只需向姜家人包管，来日珩儿承爵，毫不与姜女人争侯夫人的位置，便可分身其美。”
走之前，宋南姝翻开衣袖，看向手腕上的两道伤痕。
不管是否能够和离，侯府中馈这个烂摊子，她都不管了！
劈脸盖脸的怒斥砸下来，宋南姝没出处得想笑。
他面庞晦涩，一点点放开宋南姝的手，朝后退去两步，踌躇启唇：“南姝，你……等我返来。”
宋南姝挺直脊背，立于廊庑之下，婆娑灯影映着她清丽绝伦的五官，与周身文静之感闪现出一种没法言说的不凡之美。
“姜女人丢了六年，回京后不回姜府，反倒在我们候府住下，你可知此事传出去后旁人会如何群情我们侯府？”
柳云珩当初为了寻觅姜箬璃，仿佛疯魔普通。
只要宋南姝能同她一起去姜家提平妻之事，又能当着姜家人的面发誓，以姜箬璃为大。等将来云珩袭爵，侯夫人的位置是姜箬璃的，姜家必定会同意姜箬璃下嫁。
如果姜箬璃没返来，她天然要等。
她既以筹算和柳云珩各自安好，便不会再等候下去。
侯夫人没听出宋南姝的戏谑，语气渐缓。
瞧她如许，侯夫人更加来气，方才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
自从侯夫人晓得失落六年的姜箬璃返来后，便彻夜难眠。
“你是侯府少夫人，珩儿见了旧爱，冲动失智，情有可原，可你饱读诗书，还管着中馈，你不拦着些，莫非你也魔障了？”
“少夫人，夫人畴前就偏帮着姜女人，今儿个这么早叫您过来，摆了然就是刁难！”
一道，是柳云珩为了救姜箬璃而舍弃她，留下的。
可正因为如此，如果姜箬璃一返来，她就让柳云珩休了宋南姝，怕是京都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自家他！
宋南姝轻扯唇角，正做好决定回他，内里却传来一道又急又亮的尖细喊声。
“抛开珩儿对姜女人断念塌地的豪情不说，姜女人对我那但是有拯救之恩的！她是姜家嫡出的掌上明珠，父亲也是礼部尚书，必不能为人妾室。”
现在非论是为了儿子的心愿，还是为了候府的香火，侯夫人感觉都应将姜箬璃迎进门。
柳云珩眸色殷切，握着她的手腕迟迟没松开，乃至没重视到将那欺霜赛雪的皓腕给掐红了。
“南姝……”
既然她这么笃定满都城的都人晓得，那这动静，必定是她让人漫衍出去的。
侯夫人似是成心将人晾在院内，宋南姝倒也不恼。
这声音不小，柳云珩自是闻声了。
侯夫人气顺了，轻呷了口茶水，闲闲开口：“请少夫人出去吧。”
侯夫人轻靠着椅背，重重将茶盏放在小几上，冷声斥责。
思及此，侯夫人冷冷一笑，语声中带着高高在上的笃定。
宋南姝扯扯嘴角，“无妨，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更何况，姜箬璃的父亲现在已是礼部尚书。如果柳云珩能够娶到姜箬璃，对侯夫人在深宫中的女儿来讲，必然有所助益。
公然——
可再美又有甚么用？与她儿子结婚这么多年，不但拴不住她儿子的心，乃至连个孩子都没有！
“明日，你随我一同去姜府提亲。”
定魂丹动静可贵，她不想错过。
她与这位侯夫人做了四年婆媳，太清楚她的做派。
刘妈妈忙不迭地点头回声，“夫人说的是，少夫人一介孤女，分开侯府便只能流落街头，想来少夫人也不会失了面子，非要与您难堪。”
柳云珩走了。
不过斯须，宋南姝便带着迎春缓缓进入，朝她福身行了一礼。
“光是结婚四年后无所出，即便休了她，也是我们侯府占理。让她做我儿的平妻，够给她留脸了！”
宋南姝低头不语。
侯夫人思来想去，感觉也就只要让柳云珩娶平妻，才气令各方美满。
侯夫人想想就气，刘妈妈顺势端来热茶，奉迎道：“夫人，如果少夫人不肯和您一起去姜家，提平妻之事如何办？”
荣安院外，宋南姝顶着太阳站了大半个时候。
宋南姝悄悄的听着，面上没有半分反应，也在等她的下文。
一道，是柳云珩方才掐的。
只是……姜箬璃是姜家的掌上明珠，让姜箬璃做平妻到底是委曲了。
右手伸进左边袖袋内，她摸到对牌钥匙，目光又多了几分果断。
有担忧，也有冲动。
“珩儿对你并非全无豪情，如果不想珩儿恨你，就承诺这个前提。只要你同意，管家之权，就还是你的。“
想当年，姜箬璃和柳云珩的豪情轰轰烈烈，是都城中大家羡慕的金童玉女。
屋内，侯夫人透过菱花窗未关好的裂缝，瞧了眼正立在院内的宋南姝。
一夜未睡，宋南姝简朴地换了身衣裳，然后让婢女带着前日候府管事刚交上来的帐本，随刘妈妈去了荣安院。
宋南姝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您觉得，该当如何同姜家交代？”
直到天蒙蒙亮，侯夫人身边的刘妈妈过来，说请宋南姝畴昔一趟。
烛火摇摆到天明。
晨光未霁，青砖黑瓦，飞檐斗拱的古朴宅院内，高悬在廊下的灯笼烛火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