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结局
赵元宁也是欷吁，比起前次见面，太后的身材几近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如果错过了此次，只怕下次想问便再也没有了机遇。
他将碧玺放到她掌心，俄然松了一口气：“将来有空回西临看看父亲吧，他固然向来没有见过你，但是一向都在内心挂念着你。另有……另有姑母，她地府之下如果晓得你还活着，定然心中欢乐。”
杀母之仇是真，抚养之恩也是真，不管如何决定毕竟是要担上不孝的罪名。
寝殿内烛光暗淡，穿过层层纱幔，模糊间还能闻声几声咳嗽从里头传来。
实在厥后她将整件事情都重新捋了一遭，太后杀了苗贤妃，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可她也确切经心将萧允演扶养成人，不止待他视如己出，乃至赐与了更多的心疼。
他蓦地开口，赵元宁耐不住心中猎奇：“你们，都说清楚了吗？”
江淮翻身上马，打马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头冲着萧允演喊道：“晋元王，好都雅待她，你如勇敢负了她，江某定带着江氏铁骑冲烂你王府大门。”
身后殿门掩上，赵元宁迎着夜色站在廊下，冷风习习，叫她思路更加清了然些。
“小十二！”
萧允演从里头出来，来到赵元宁面前停下：“走吧，我们回家。”
萧允演将她横抱而起，往身后马车走去：“是啊，现在。”
萧允演未置一词，只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很久，在她耳畔悄悄叹了口气。
统统的事情告一段落，萧允演和赵元宁在城外十里处相送江淮。
“在看甚么？”
她抬头看着他，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他难掩冲动地将锦盒紧紧抱在怀里，深深看了一眼赵元宁，俄然扣下了佩刀上的碧玺：“先前我确有操纵你的心，但追根究底我们也是亲人。你不肯跟我回西临我能了解，但作为你表哥，我想以江氏的名义将这块碧玺送给你。”
“好。”
“好。”
半月后，景帝龙驭宾天，传位于年仅十二的四皇子。特着萧允演为辅政亲王，沈泊言一干老臣保驾护航，摇摇欲坠的大昭才重新踏上了正轨。
那晚在太后宫中他们究竟说了甚么，萧允演没提，赵元宁也没再多问，但是那次说话以后，不到凌晨宫中便传出了丧音。
病床上的人含混轻唤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周身的力量，艰巨的喘了两口气。
赵元宁本也偶然跟她扳谈，她没有资格替萧允演谅解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但那些人，她一样仇视，且等闲不会原宥。
人马远去，带起一地尘灰纷飞。
直到江淮等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赵元宁才收了思路。
太后殁了。
他转头深深望了她一眼，紧了紧手，似才下定了决计，迈步入内。
寝宫里已没有了多少服侍的宫人，起码他们一起走来也没瞥见一个，直到推开寝殿的最后一扇门，一向服侍在太后身边的惠安姑姑便站在门内，仿佛已经等待多时。
在她错愣中，他牵过她的手迈下了门路。
见萧允演毫无所动，太后缓缓朝他伸出了手，干枯手掌充满皱纹，人已经瘦得脱了相，只剩一张皮包裹着骨头。
赵元宁与他并肩而立，纤细五指穿进他大掌，与他十指相扣：“走吧，我陪你出来。”
“驾！”
前朝刚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宫却安静无常，又像暴风雨来前的安好，预谋着更大的风波。
即使他也晓得，一个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公主仅凭血缘底子没法撼动树大根深的庸亲王，与之对抗不过是螳臂挡车，可他总想试一试。
待得他们入内，闻声脚步声的太后撑着病弱的身材从榻上起来，惠安姑姑忙塞了两个软枕到她身下，撑着她孱羸的身材不至于倒下。
最后他只想寻回公主，然后带公主回西临与庸亲王争一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也好保住江氏百年繁华。
萧允演将一个锦盒递给了江淮。
他俄然停了下来，赵元宁也被迫停下。
她侧头望向萧允演，踌躇半晌轻声道：“我出去等你。”
有了两邦交好的文书，江氏便是西临的大功臣，再保百年繁华也不在话下。
将太极殿内余下的事情全数交托给了沈泊言后，萧允演叮嘱萧灏一并留下，便带着赵元宁来到了太后宫外。
手上的力道渐松，赵元宁便冲惠安姑姑打了一个眼色，两人双双退了出去。
安身于太后宫外，萧允演抬头望着那扇牌匾迟迟不进。
“这么些年，太后对王爷可谓是经心极力，将母亲统统的爱都给了王爷一人……”
“走了，保重。”
江淮接过，翻开里头的文书确认了内容，又辩白了印玺真伪，不由震惊。
赵元宁低头看动手中碧玺，心内五味杂陈。
她抽脱手欲走，下一刻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萧允演沉默，很久才淡淡点了点头。
赵元宁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那你……”
惠安姑姑朝他们见礼：“太后晓得王爷会来，已等待了好久。”说罢便让开了前路，迎着萧允演入内。
“内里有两国百年交好的文书，你带给庸亲王，有了这份投诚，你江家也能在新帝那边享有一席之地。”
“那我还要去大漠，去看绿洲。”
时候一点一点畴昔，两人之间再无半个字交换，直到身后的殿门被翻开。
“现在？”赵元宁不测。
赵元宁了望远方灯火，不置一词。
惠安姑姑走上前来，踟躇再三，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实在太后这些年自发愧对王爷，以是竭尽尽力赔偿王爷，待王爷的好乃至赛过了陛下。”
她收好碧玺，抱住萧允演胳膊：“之前你承诺过我，比及大昭国事安定，海晏河清，你便要陪我下江南去看看那边的风土情面。你可不能骗我，哄人是小狗。”
赵元宁跟着他的法度出了太后寝宫，一起三步一侧头，不竭打量着他的神采。
“那除了江南，我们还要去北方看雪，我还向来没见过大雪纷飞的模样。”
以后带不走公主，他本来已经认命，却没想到萧允演竟然给了他别的一个欣喜。
赵元宁心头各式不是滋味，也晓得这个时候有外人在场必是不好将统统事情都敞开申明，因而她抬头对他和顺说道：“我在内里等你，等你解开了心结，我们就一起回家。”
“但是这些，是本来他就能从生母那边获得的东西。”赵元宁寒声打断了她，端倪清冷，尽带疏离。
“那……现在解缆？”
以景帝多疑的性子，如果没有太后在背后护着，怕是对他也有顾忌之心。
惠安姑姑被噎住，也自发忸捏，再不敢多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