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私产
郑瑞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顾青婉听得有些头晕，只道：“这些年来的账目又不是你一小我清理的，你尽管从皇兄那边多要几个管账的先生过来就是。”
顾青婉想想也对，今上与陈国公府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怀王始终不会与今上撕破脸面。宋家还握着怀王的把柄，如果鱼死网破，最后得益的绝对不会是怀王。
顾青婉正要辩驳，又听郑瑞道：“这玩意儿都是我经手的，哪些赢利我心底清清楚楚。你放心，将来这些私产我都交给你管，若你还是嫌我穷的话，我便只能把本身卖给你了。”
郑瑞含笑点了点头：“你想的不错，皇叔确切是有所思疑了，这才弄出几个漏网之鱼，想给皇兄和陈国公府找些费事。”
顾青婉憋着笑看着郑瑞，这才记起来刚结婚那段日子，她打理瑞王府的财产时，果然向郑瑞感慨过瑞王府真穷，却没想到郑瑞还惦记到本日。
越今后翻，顾青婉便越感觉心惊。一来是因为郑瑞几年来不动声色之下，竟然有了那么多的私产，更是因为账册里每一笔出入的数量过分于庞大。
说到这里，顾青婉也不由感觉好笑。本来陈太后与陈国公府是大敌，现在倒是因为他们把持着后宫与朝堂，今上在宫中反而能够缓一口气。
固然她晓得郑瑞对本身怀着一颗至心，可心中的惊骇和惊骇却没有是以而消逝。这类惊骇和惊骇，不但单是因为要测度郑瑞的态度。而是因为时势突变，统统事情都超出了顾青婉的预估和才气。
“那现在我们如何办，既然皇叔有所思疑了，宫中有陈太后和陈国公，他插不出来多少人手，可打发人盯着我们府上还是绰绰不足的。只要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事理！”
“只是在这之前，我们少不得还要辛苦一番。”郑瑞拍了拍放在矮桌上的帐本。
顾青婉思前想后，最后才非常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顾青婉没推测的是，她与郑瑞没日没夜的做完帐，腊月都快过完了。这还是因为郑瑞常日里做账便非常细心，每年年末又会重新策画一遍。
郑瑞面露感激之意：“宋家当年交权，为了不落人丁舍，除了祭田和祖产，其他的都折成银子充了国库。这十几年来他们无人退隐，也不肯让子孙经商，早已经是贫困得志。”
账目做了出来，只等着变卖掉的财产折成银子奉上京来，这件事情便告一段落了。顾青婉心中提着的一口气蓦地间松下来，只觉抱病怏怏的提不起力量，缓了好几日才略好了一些。而郑瑞腊月二十五便连夜出京，只跟顾青婉交代去策应南边过来的一只商队。
桂叶在外头应了一声，帘子外便不见动静了。
顾青婉这才记起中间仿佛是有人送了茶点出去，她也没昂首看，只是应了一句“搁下吧”便不再管了。
新的账册做好以后，本来的账册便十足要毁去。
见顾青婉神采有些担忧，他又安抚道：“只是思疑罢了，又没有切当的证据，若不然早捅到陈国公府那边去了。”他话音一转又道，“世人都说怀王光风霁月，可这么多年与他打仗，我却晓得他狐疑极重，便凡有一丝一毫的能够，他也会早做筹办。”
“我把总账拿出来给你过目，不过是想让你内心有个底罢了。这些年来花用的银子，都是从我手上流出去的，购置的那些财产和地步，也都是由我措置的。现在皇兄大事已成，这些东西留在我手中却不如何合适了。”
可怀王已经尝到了长处，如许一大块香饽饽摆在他跟前，宋家势微，德妃只留下一双季子。如许唾手可得的好处，他不上赶着咬上一口，又如何会甘心呢。
这期间顾青婉闭门谢客，除了今上即位大典和宫中传召才露了面，便是连怀王妃来请都称病推了。定远侯府倒是打发人来请了多次，顾青婉都寻来由推了，倒是用郑瑞的名义把顾存珂接王府里小住了两日。
对将来的茫然撕扯着她，让她的心更加的游离不安起来。
“这只是总账罢了，每一项财产都是有明细账目标。把账册交给皇兄之前，一部分财产要变卖折成银子，这便要把陈年的旧账算清楚。一部分要与皇兄打发过来的人做交代，账目便要重新梳理。而剩下的一部分，便留给我们做私产，也要与皇兄那边交割清楚。总账也要分出两本明细账目，一本是给皇兄的，另一本则是我们本身留下的财产。”
顾青婉大略翻了翻手上的书册，倒是有了点兴趣，便依郑瑞所言把怀王之事丢在一旁，用心看了起来。
郑瑞见顾青婉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瞧你吓得，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不会多要。但该是我们的，我也不会手软。”
今上即位之时，因为恰是辞旧迎新的腊月，便还是相沿了裕丰的年号，只等着腊月一过再换。
正想说话，顾青婉便被郑瑞手中的书册吸引了重视。郑瑞摊开了书册，放在顾青婉面前，又朗声对外头道：“谁在外头服侍。去厨房端几样茶点过来。”
郑瑞漫不经心的把玩着顾青婉的手指，顺手拿起方才丢到一旁的书册，只道：“该如何便如何，现在局势已成，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只要成国公府不插手，皇叔即便有所思疑，也万不敢轻举妄动。”
“皇叔不是一向惦记取剩下一半的银两吗。怕是不能如他的意了。这些年来，这笔银子已经被用去大半，剩下的也在客岁被运回了江陵。”
“哪有这么简朴。”郑瑞摇了点头，“皇兄身边的人手现在都不敷调剂的，哪还能分出管账的先生。何况这些财产多一人晓得便多一分伤害，非信赖之人不能为。”
等顾青婉翻完手中的帐本抬开端来，便见郑瑞端了一杯茶递到本身跟前，影清小巧杯上头还笼着热气。面前的矮桌上还摆着几样茶点。茶壶里的水沸腾着，氤氲出一小片的水汽。
顾青婉压下心中的疑问，部下的行动不由得慢了起来。
她谨慎的看了郑瑞一眼，踌躇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账册在你这里，想必这些年来那笔银钱都是你管着。”
固然今上与郑瑞是亲兄弟，可自古以来多少人是能共磨难而不能共繁华的。郑瑞不会多想，顾青婉却想做的更谨慎一些。
顾青婉却抓住了郑瑞话里的重点：“那笔银子本来竟然是被藏在京里吗？”
现在上与郑瑞如果没有这笔银钱，这些年来也会是捉襟见肘，寸步难行。
“不错，那笔银子不放在皇叔眼皮子底下，如何还能交到我们手上。”说完郑瑞嘲笑了一声。“单单就我所知，皇叔就已经打发5、六波人去过江陵了。若不是怕宋家拼个鱼死网破，他说不定早已经把宋家的祖坟挖了。”
像是认识到了顾青婉想说些甚么，郑瑞持续道：“方才我便说了，那笔银钱早已经花用了大半，剩下的为数未几，早已经运到了外祖家。如果没有外祖与娘舅，也没有我们兄弟的本日。”
郑瑞非常无辜的点了点头。
钱帛常常令人动心，更何况是如许一大笔银子。顾青婉不晓得当年宋家的家主如何才会向怀王流露风声，又如何会分了一半给怀王，想来也会是好处攸关才会如此。
顾青婉不由得点了点头，便是怀王妃都暗中摸索过她几次，这此中焉知没有怀王的意义，而郑瑞那边想必更甚。只不过顾三女人性朴素重、胸无城府这京中那个不晓，怀王妃始终没有把她当作盘子里的菜罢了。
时候过的悄无声气，眨眼间便翻到了新历，郑瑞终究在除夕的爆仗声中回了府。
她怔怔看着郑瑞很久，直到郑瑞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这才收回目光，指着刚被本身翻阅完的帐本道：“这些都是甚么？”
“这些账目，都是由我们二人做？”顾青婉不断念的又追加了一句。
夏季的入夜的早，固然还未到酉时。却已经是乌金西坠，残霞满天。四角宫灯上不知何时垂了几颗夜明珠，把初现暗淡的屋子照的仿佛白天。而郑瑞在略显温和的光下含笑看着本身，顾青婉感觉本身那颗一向有些游离不安的心，俄然间安宁了下来。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本支出记录简朴的帐本，倒是从裕丰十七年到现在。每一年都未曾少。
新年初始，今上改年号为永定，本年便是永定元年。P
郑瑞点了点头：“固然他们以为皇兄没有甚么威胁，可到底还是会打发人手盯着，反倒是我，还得了些许自在。”
顾青婉听了半晌，决计忽视郑瑞说她是可“信赖之人”的欣喜，幽幽道：“你的意义是，这些账目都要我帮着你做？”
今上继位，固然碍于陈太后与陈国公府，不能做的过分。可他要汲引江陵宋家之人，谁都不能置喙。今上完整执掌朝政之日，便是宋家鲜花招锦之时，宋家趁着这个时候疗摄生息，倒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