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就地格杀
长安街上,一队队带刀的官兵,冲向了街道两侧,将夹道两旁的百姓挡在佩刀之下。
只要事涉幽王,皇室宗亲,天家贵胄,龙子凤孙,便是没有罪,也要脱一层皮下来。
身为长兴侯府的老封君,曹老夫人哪儿不清楚,从叶寒渊敲了登闻鼓那一刻,不管所奏罪名为何,是否实在,长兴侯府的风景也到头了。
如果有罪,诛尽十族亦不为过。
州府一职,秩正三品的外放大员,手握实权,可调兵马,赋税,主管北境三十余城,乃一地封疆大吏。
“老夫人,不好了,皇上派了宫中的禁卫军,命太医随行,前去长安街策应叶寒渊,还下了口谕,若叶寒渊在进宫之前断了气,六部当中,从上到下谁也休想逃脱干系。“
“其罪二,勾搭内奸,通敌叛国,此贼与狄人勾搭,将幽州物质贫乏这一窘境,通于内奸,致狄人大肆进犯,并以迟延战术,生生将幽王麾下三十万雄师拖垮,乃至北境连失三城,此非幽王之过,乃内奸之祸……”
小厮当然听到了:“仿佛是敲声!”
虞幼窈耳朵一炸,抖动手,蓦地翻开了车帘。
炎日当头,叶寒渊拖侧重伤,仰天哈哈大笑:“臣,幽州府,州府叶寒渊,击登闻鼓,受三十杖刑,状告长兴侯府十罪!”
曹老夫人得了动静,赶紧叫人扶出来,筹办问个究竟。
夏言生猜到了有严峻冤情,可一传闻,这冤情是打幽州来的,顿时眼睛一黑,身子不由得一抖。
“这、这是要捅破天了去。”他一边说着,一边颤巍着身子,快步向外头走去。
“其罪一,结党营私,与兵部勾搭,年年拖欠幽州军晌,幽王履次奏疏,却被兵部压下,军中苦寒,兵士们食不能饱腹,衣不能御寒,甲胄不能御敌,兵器不能杀敌,瘦马不能冲锋,幽王年年与北狄交兵,年年都有死伤,致幽州枉死无数忠魂……”
他猛咳起来,一边咳,还一边说:“咳,快将我的朝服拿来,咳,咳……”
这、这的确比藩王进京,还要骇人听闻。
小厮也机警,赶紧取来了朝服,手脚敏捷地服侍他穿上。
街道两旁人隐士海,百姓们聚在一起指指导点。
朝服才一穿好,就有下人仓促过来禀报:“老爷,不好了,幽州府,州府叶枭慈之子,叶寒渊敲了登闻鼓,状告长兴侯十宗罪,已经服了杖刑,正在进宫的路上,今儿恰逢阛阓,长安街上聚满了百姓,街道两旁,百姓夹道相送……”
“……”
“扑通”一声,夏言生一头栽倒在地上,连身边孔武有力的小厮也没拉扯住。
叶枭慈的儿子,叶寒渊进京敲登闻鼓,甘受三十杖刑,状告长兴侯!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宣威宁侯进宫……”
此时,有几队御林军,腰间佩着大刀从长安街冲过,世人只听到整齐齐截的脚步声,所到之处,百姓纷繁退避。
一顶顶官轿从长安街了冲过,吃紧地进了宫。
虞幼窈的马车,被堵在夹道之上,听到叶寒渊细数长兴侯罪行,字字泣血,句句惊心,真恰是悚人听闻。
说完了,脑袋一歪,真真昏畴昔了。
叶寒渊长得高大,威武,便是浑身血污,也掩不了一身傲骨,一身铁骨铮铮。
他这才刚走出门口,更又有一个下人冲出去:“不好了,老爷,闲云先生携了幽州万民血书进宫面见圣上……”
转眼间,这一行人就冲向了长兴侯府,将偌大的长兴侯府围了一个泄不通。
而此时,京兆已经全面戒严。
两个小厮吓了一跳,刚要去扶。
就见自家老爷,脑袋一抬,只来得及交代一句:“我如果晕畴昔了,就是抬也要把我抬进宫里。”
“坏,坏了……”只听到“哐当”一声,夏言内行中的茶杯,冷不防摔到地上,“哗啦”一声摔了一个粉碎,不但如此,才喝进嘴里的茶水,也“噗——”了一声,噗出了嘴里,嘴里残存的茶,尽数呛进了喉咙里。
“老夫人,老夫人,宫里传来动静,庄嫔娘娘不敬太后,剥夺封号,被打入冷宫,听侯发落。”
马车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中,耳边能听到马啼“哒哒”,高低垂起,重重砸下,车夫的鞭子,挥得“啪啪”直响,是以马车里非常颠簸,没一会儿,虞幼窈就被颠得面色惨白,额头直冒盗汗,死死地抓住车里的铜环。
不晓得过了多久,快马疾行的马车倏然慢下。
坏动静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曹老夫人脑袋发晕。
家里立马筹办了担架,七手八脚就抬着他进宫去了。
内阁首辅夏言生,才下朝回到家里,刚换下衣裳,端了一杯茶喝,就听到外头“咚咚咚”的声音,敲得连耳朵也有些发懵。
车夫来不及答复,虞幼窈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呼喊的声音:“臣,幽州府,州府叶枭慈之子叶寒渊,状告长兴侯其罪十宗。”
马车被堵住,走也走不了。
他端着茶,转头问身边的小厮:“你有没有听到甚么声音?”
全部京兆,因叶寒渊敲了登闻鼓,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叶寒渊敲登闻鼓,状告长兴侯的动静,也是源源不竭地送进了长兴侯府里。
虞幼窈昏昏沉沉地问:“如何回事?”
领头的军爷,看也不看她一眼,举起了手里的文书,大声宣朗:“上峰严令,长兴侯府一干人等禁足府中,任何人不得外出,违者,当场格杀!”
“不好了,老夫人,圣上提了神机营统领,命神机营统领,马上带三千精兵,快马加鞭前去幽州,押送长兴侯,其麾下一干将领,及幽州一干大小官员,豪绅进京,刻不容缓,如有抵挡,以谋逆论处。”
“五城兵马司已经派人在长安街开道,除了押送叶寒渊之人,任何人靠近叶寒渊三步以内,当场正法。”
前面有两个衙吏,腰间佩着大刀,拖着一个浑身血污,手脚都上了铐链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在长安街上,鲜血淌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