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血契初显·潮生劫
统统归于安静时,听涛阁已摇摇欲坠。秦昭月瘫坐在地,瞥见陆明洲颈间玉佩不知何时裂开细纹,暴露内里刻着的“玄渊”二字——与初代阁主虚影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
俄然,窗别传来弟子的惊呼:“阁主!西海湾的海水变黑了!”秦昭月豁然站起,玉箫已握在掌心,只见西南边向海面如墨汁倾泻,无数气泡翻涌,模糊传来近似骨节摩擦的怪响。
玄渊阁的夜风裹着咸涩潮气灌进听涛阁,秦昭月望着案头摊开的“玄渊血契录”,指尖在泛黄帛书上划过。自海底宫殿返来已三日,帛书首页的双生莲图案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每当她运起《碧海潮生诀》,书中笔墨便会闪现赤色讲明——“双生血契,一命双魂,损一伤二,合璧必祭心头血”。
她握紧双璧,发明箫身上的血珠已融入潮纹,构成永不退色的印记。本来《碧血潮生录》不但是秘笈之名,更是双生血契的宿命——以碧血祭潮生,以命魂守玄渊。
“本来你也有半枚血契。”陆明洲握紧长剑,心口胎记与老者的残破印记遥相照应,“你是谁?为何会有玄渊阁的血脉?”
“阁主,东海岸另有埋伏!”弟子的呼喊从楼下传来。秦昭月抬眼望去,只见海平面上漂着上百盏白骨灯,每盏灯上都贴着写有她生辰八字的符纸,恰是幽冥殿“锁魂灯阵”。更毒手的是,灯阵中心立着一名灰衣老者,手中握着的,竟是那日在海底宫殿见过的断箫残片。
远处,西海湾的海水垂垂规复清澈,却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如同被鲜血感化的潮流。秦昭月望向海底宫殿的方向,那边传来如有若无的心跳声,与她和陆明洲的脉搏同步跳动——那是幽冥殿主即将复苏的征象,也是血契录中记录的“潮生劫”开端。
“伤口还疼吗?”陆明洲排闼而入,手中端着金创药,目光落在她小臂上尚未愈合的血痕。那日在海底与幽冥海阁阁主对决,她为护他挨了一记腐魂藤,伤口至今泛着青黑,却比平常伤处愈合得快上三分。
秦昭月足尖点地旋身,玉箫在胸前划出“潮生九叠”的起手式。音波撞在屋顶瓦片上,竟将袭来的暗器震成齑粉,却见黑影落地时掀起的水浪中,竟裹挟着骷髅虚影——恰是那日在海底见过的引魂阵余孽。
“谨慎!他们的兵器喂了幽冥殿的怨魂!”陆明洲长剑出鞘,却在挥剑时俄然踉跄——秦昭月清楚地瞥见,贰心口胎记处正排泄淡淡血痕,与本身小臂的伤处模糊作痛。本来血契真如帛书所言,一人受伤,另一人必受连累。
“潮生·映月破!”两人同声清喝。双璧收回的音波竟化作本色的月光,所过之处,白骨灯纷繁炸裂,符纸火焰被震成星点。灰衣老者惨叫着后退,他手中的断箫残片“当啷”落地,暴露袖口下与陆明洲不异的蟠龙纹胎记——却只要半朵莲花形状。
“你怕我死,还是怕本身死?”陆明洲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印记相贴的刹时,两人同时瞥见幻象:海底宫殿内,初代阁主与师弟分裂的场景,血契被一分为二,别离注入刚出世的双生婴儿体内。
“不管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陆明洲摘下颈间玉佩,与她的半枚合在一起,“当年初代阁主能以命封殿,我们就不能逆天改命?”
影象如闪电划过。昨夜翻阅血契录时,她曾在第三页瞥见幅双生莲交叠的插图,旁注“以血为引,以魂相照,可破万幻”。现在两人鲜血相融,玉箫与陆明洲腰间的断箫残片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完整的双璧。
海面顿时掀起十二级狂潮,无数骷髅手臂从墨色海水中伸出,抓向玄渊阁根底。秦昭月咬牙催动双璧,却发明内息如泥牛入海,本来锁魂灯阵已与地脉相连,正在抽暇她与陆明洲的血契之力。
喜好碧血潮生录请大师保藏:碧血潮生录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陆明洲勉强一笑,指尖划过她掌心刻痕:“小时候你总说,我的名字像深渊一样难懂,现在才晓得,‘阿渊’是初代阁主的字。或许,我们从出世起,就必定要替前人走完未竟的路。”
话音未落,锁魂灯阵俄然收缩,白骨灯上的符纸燃起幽蓝火焰,在海面上映出无数个秦昭月的虚影。陆明洲俄然抓住她的手,将两人掌心印记相贴:“用‘双生映月’,这是血契录里记录的合击之术!”
海水回声而起,在她指尖化作水龙。“碧海潮生·龙吟!”清喝未落,水龙已裹挟着音波撞向仇敌。幽冥左使的血冰刺在龙吟声中寸寸崩裂,他骇然发明,本身材内的怨魂竟被音波震得魂飞魄散,这是《碧海潮生诀》专克幽冥邪术的至阳之力。
“明月奴,交出双生血契!”为首者翻开兜帽,额间烙着三尾白骨鱼印记,恰是幽冥海阁左使。他手中短刃挥出,海水化作冰锥破空而来,每一道冰锥上都缠绕着细如发丝的血线,竟是以生人精血催动的“血冰刺”。
老者擦去嘴角血迹,暴露癫狂笑意:“三百年前,初代阁主的师弟为求长生,偷走半枚血契投奔幽冥殿,我便是他的先人!现在双生血契现世,殿主即将复苏——”话未说完,他俄然将断箫残片刺入心口,化作黑雾融入锁魂灯阵。
秦昭月望着玉佩上完整的蟠龙纹,俄然想起血契录末页的小字:“双生血契,虽为天定,然民气可改,潮生可逆。”或许,这就是母亲留下的一线朝气,是玄渊阁在宿命以外,为他们种下的但愿。
“是幽冥殿的引魂幡。”陆明洲按住腰间玉佩,那边刻着与祭坛不异的蟠龙纹,“血契录里说,每当幽冥殿主力量复苏,海水便会吞噬月光。”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水而出,直扑听涛阁屋顶,手中兵器泛着与海底腐魂藤不异的幽蓝光芒。
“秦昭月,你觉得得了双璧就能与幽冥殿对抗?”老者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锁链摩擦,“三百年前初代阁主以命相搏,不过换得我殿主甜睡,现在你的双生血契,恰好用来唤醒他——”
秦昭月瞳孔骤缩,这胎记恰是玄渊阁双生血契的标记,为何会呈现在幽冥海阁之人身上?三年前母亲临终前,是否晓得血契早已被人暗中拆分?
海风再次拂过听涛阁,带着模糊的潮声,像是母亲的低吟,又像是初代阁主的感喟。秦昭月站起家,玉箫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她晓得,下一场劫数必将更凶恶,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傲的遗孤——掌心相连的温度,是比任何武功都更强大的力量。
“不可!”秦昭月按住他的手,却发明本身的伤口也在溢血,两滴血珠同时落在双璧之上,竟在箫身固结成“碧血”二字,与书名《碧血潮生录》暗合。顷刻间,双璧收回太阳般的光辉,音波化作赤色海潮囊括海面,骷髅手臂在强光中灰飞烟灭,锁魂灯阵回声而碎。
秦昭月点头,指尖抚过颈间玉佩:“倒是你,那日催动双璧时反噬的内息可好些了?”话虽如此,掌心刻痕却在两人靠近时悄悄发烫,仿佛在印证血契中“同命相连”的讲明。她想起在海底瞥见的初代阁主虚影,那与陆明洲七分类似的眉眼,至今仍在梦中缭绕。
本来,他们底子不是浅显的遗孤,而是玄渊阁为保护幽冥殿,用秘法缔造的双生血契宿主。从呱呱坠地起,他们的运气就被刻进掌心,刻进玉箫,刻进这承载了三百年恩仇的潮生劫。
玉箫在秦昭月手中俄然震颤,掌心刻痕与箫身潮纹共鸣,《碧海潮生诀》第五重“暗潮涌动”自发运转。她足尖在地板上踏出玄渊阁秘制的“镇海步”,音波随步法化作十二道水幕,将冰锥困在中心旋涡中。
幽冥左使趁机欺身,短刃直取她咽喉。秦昭月侧身避开,玉箫反手挥出“惊涛裂岸”,却因分神导致音波偏移,在廊柱上轰出半人高的缺口。咸涩海风灌出去的刹时,她俄然福诚意灵,将玉箫抵住廊柱缺口,内息顺着潮纹注入——这是玄渊阁“借海为兵”的秘法,当年母亲曾说,唯有双生血契者能真正催动。
“阿渊,你……”她伸手触碰他的脸,发明他鬓角竟有了几根白发,那是血契禁术透支生命力的征象。血契录里那句“合璧必祭心头血”,现在像根冰锥刺进她心口。
“用‘血潮焚心’!”陆明洲俄然抽出匕首,在本技艺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契录说,双生血契可燃烧精血催动禁术,哪怕只剩一成内力——”
“明日起,我们分开修炼。”秦昭月俄然开口,避开陆明洲惊奇的目光,“血契的反噬太强,若再用禁术,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