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剧痛 婚礼

额头，血流如注。

固执酒杯的大掌蓦地生硬。

“离哥哥，嫁给你，我真幸运！”

她颤抖动手，放到干涩蜕皮的唇角，悄悄咬了一口。

歹意伸出的一截停滞物，让她又栽了下去。

沙哑的声音如干枯的小溪，干涩地钻进他耳里，衣袖下，指骨有力的大掌豁然攥紧。

“你们干甚么？”

她昂首，浑浑噩噩地望着头顶上越晃越多的骄阳，捂着胸口翻江倒海的灼痛。

柴房门被推开。

“如何会，只如果你喜好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宁儿，我陪你回房亲身给你擦药。”

连回绝的机遇都没有，她被连拉带拽拖到房厅外。

奔涌的泪水裹着浓浓的苦涩和苦楚，被她一口一口尽数吞进嘴里。

来宾早已散尽，主坐上只要穿戴大红喜袍的新人。

还没适应刺目标光影，两个高壮的仆人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她没有去擦，撑着最后一分力又站了起来。

她咬着牙，使尽尽力踉踉跄跄地站起家。

反手，她抹掉滚落而下的眼泪。

她已经那么尽力，那么尽力地假装漠不体贴，假装事不关己，假装甚么也不在乎，假装本身不会痛到快死掉了。

这是三日来，独一一个没有馊臭的食品。

郎才女貌的两人密切地相拥着，甜美的调笑声在耳畔一声一声如洪钟般撞击着她脆弱的耳膜。

“你运气好，我们夫人想听你弹曲扫兴。”

甜，真甜。

狼狈的是她，受伤的也是她，他是多么聪明睿智，不过是想借清宁郡主的手，让她更加尴尬罢了。

新娘，窈窕素净，绝色无双。

“哎呀，离哥哥，要不就算了吧，你晓得，我最见不得血了。”

可为甚么不放过她！

“离哥哥，你真好！”

终究，纤细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还杵着做甚么，没听到宁儿要听曲子吗？还不快弹。”

再醒来，她已像个渣滓被人丢在柴房，三天来，无人问津。

彻夜，外头的灯火亮如白天，锣鼓喧哗，无孔不入的喜气将全部将军府每个角落都覆挡住。

不能华侈，这么好吃的喜饼，是他的喜饼，她必然要吃完。

秦婉吟抬手，拿过破碗里刚送出去的一个喜饼。

多么登对，登对到刺痛她的眼。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入骨髓，痛到每个呼吸都不敢更重一分。

“是，主子！”

斜飞入鬓的眉宇下闪过一丝晦涩不明，但很快便被藏匿下去，规复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那如何行，我晓得你仁慈，但我可舍不得你受一丝一毫的委曲。”

“砰……”

“是！”她卑声轻应，肥胖的身影如同干枯，摇摇欲坠地坐到古琴前，“这首‘繁花错’，祝将军和夫情面深不渝，百年好合！”

“离哥哥，我传闻，南羌第一美人秦婉吟，不但姿容绝色天下，琴棋书画更是无人可比，本日但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如就让姐姐为我们助扫兴吧？你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他抬脚，妥当高大的体格如神邸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嫌弃非常地嗤道，“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宁儿没消气前，不准起来。”

本来，万箭穿心是这般滋味。

新郎，高大伟岸，俊朗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