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陪嫁丫头

“那还了得？”段夫人急道，“有个耳报神在身边日日跟着，那兰儿的一举一动可不都要传到赵贵妃耳中？兰儿的日子岂不是更艰巨？”

“甚么委曲不委曲的，自古成王败寇，有甚么好说的。”饶是这么说，段承鸿眼里已尽是悔意了。

“你当你现在还是堂堂右相府家的大蜜斯呢！现在你的父亲不过是戋戋从六品小官儿，更受废太子连累，我们一家现在过得是甚么日子？提心吊胆，恐怕过了本日没明日！这个时候，还容得下你这般率性妄为？！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儿抗旨，明儿我们一家都得被绑去菜市口，掉脑袋都是宿世积福，指不定君王一怒就是车裂凌迟！”

的确就是好天轰隆。

段夫人抹着眼泪点点头，一边走过来在段承鸿身边坐下，本来保养得宜的贵妇人，这几个月心力交瘁下来，已经显出老态了，她擦了把眼泪，顿了顿，哽咽着对段承鸿道：“实在太委曲了兰儿了……”

“但是……她……”段夫人一脸骇怪，一边忙得抬高了声音，“但是那丫头不是赵贵妃的人吗？我可不放心让她跟着兰儿，指不定那丫头如何祸害兰儿呢。”

“但是娘……”段如兰绝望又悲怆，哭倒在了段夫人的怀里。

两年前，废太子的太子妃丁氏病故，他当时为了抱紧废太子这条大粗腿，跑前跑后吃力了心力才让当时以后十四岁的女儿和废太子订下了婚事儿，只待女儿成年就能做这续弦太子妃，有了这桩婚约，他们段氏一门在也完整在朝中站稳脚，这几年他没少因为这桩婚约对劲过，谁想这冷不丁地竟出了这档子污遭事。

“兰儿，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段夫人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她悄悄拍着女儿的肩膀，无法又倦怠，“兰儿，我晓得是委曲你了，但是那又能如何样呢？万贵妃正对劲，怕是过不了多少光阴，万岁爷就会立万贵妃的皇子做太子，我们天然得谨慎循分，特别是这个时候，难不得真是自掘宅兆吗？”

……

把段如兰哄睡着，都过子时了，段夫人红着眼睛回了房，段承鸿也还没睡，正披着衣服坐在床沿上发楞，听着排闼声，这才回过神来，瞧着段夫人的模样，他忍不住一声感喟：“那丫头可想通了？”

“后日就是女儿出京的日子了，”段夫人感喟道，“畴前我们为她筹办了很多嫁奁，但是现在咱家都成如许了……怕是连件面子的嫁衣都拿不脱手，更是连个陪嫁丫头都没有，那孩子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气性又高，今后的日子可要如何过啊……”

“我这些光阴冷眼打量那丫头倒不是阴狠之辈，最多也就是给赵贵妃通风报信罢了。”段承鸿道。

段如兰被段夫人气势所压，顿时身子一跨，嘴巴一咧，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沉寂半晌，段承鸿沉声道：“让那叫阿丑的丫头做陪嫁丫头跟着兰儿去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