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御笔亲题
东阳进宫的同时，承平村的李素也收到了一个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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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被臊得满脸通红，却也只能低头应是，不敢再为李素回嘴半句，明智奉告她，父皇的猜想很准，一点都没错。
程处默一楞，沉默好久，缓缓隧道：“每次你见到我，开口就是这一句，李素，你奉告我，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莫非我就只要常常挨揍的命吗？”
程处默站起家，很正式地朝他长长一揖，道：“印书秘方的事没法查了，我代表程家给你赔罪，这事算程家做错了，砸店也好，秘方外泄也好，全算程家头上，不推搪，赔钱还是赔地你说话，程家认下了。”
李素不喜好猜别人的表情，因而有话直说：“咋了？又被你爹揍了？”
东阳说完心中顿时有点想笑，这些话实在李素一个字都没说过，但她还是代他拍了马屁，并且趁便表了忠心，若换了李素在场，怕是比她说得更加肉麻。
被关在大理寺的赵掌柜俄然被放出来了，递动静的还是文房店的伴计，传闻赵掌柜伤痕累累，明显受了不轻的刑，不过人还无缺，大理寺的官员亲身将他送出牢门，不断道歉，并且私家赠送了赵掌柜十贯汤药钱。
东阳一惊，仓猝低头道：“父皇明鉴，李素绝无此意，献上此物时亦说过不取分文，忘我报国的话。”
李素呆住，满头雾水看着他。
李世民哈哈笑道：“不偷不抢，为钱也不算好事，东西是实实在在的便够了，如他所愿，从本日起，令工部匠人制模板两千具，分发大唐各州府，长安嘛，朕便独许李素一家专营，算是聊慰他一番热诚的‘报国之心’吧。”
“李素此人……是不是甚么都懂？”李世民迷惑隧道：“会治病，会作诗，会杀人，会献策，现在连印书之术都会，他莫非是天纵奇才？”
李素顿觉失礼，仓猝笑道：“小公爷，实在抱愧，问风俗了，就跟朋友之间见面问一句‘吃了吗’的意义一样，算是打个号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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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宫人取来纸墨，李世民思考一阵后，挥毫落笔，在纸上写下巨大五个字：“李记印书坊”。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李世民倒也未曾思疑到后代私交方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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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一番后，东阳悄悄道：“父皇奖惩有度，自是圣明君王，但是那李素偶然朝堂，如果勉强为官，毕竟违了他的本意，反倒不如听任，当了官，心机就庞大了，当时公事缠身，应酬不竭，哪不足暇再去揣摩这些奇思怪想，为父皇分忧？何况，李素才十五岁，情面油滑不敷达练，进入朝堂恐会获咎诸多大臣，终不能被容，好好的大唐英才，怕是埋没于凡尘当中。”
程处默神采稍缓，点了点头。
李世民不疑有他，点头叹道：“频频献策献物，朕若不封赏，如何对得起子民一片热诚之心？”
料想当中的动静，李素并不吃惊，反而笑得很高兴。
“是，并且李素说……说他为国献策献物，只盼大唐威服四方，亦盼李唐江山千秋万代，如此，于愿足矣，而他分文不取，更不领受朝廷官职，今后如有妙思奇法，仍会上献朝廷。”
没过量久，程处默单独催马来到承平村。
不晓得东阳公主把东西送进宫没有，起码能够看获得程家确切花了大力量，人放出来了，官员还得向一个贩子赔罪报歉，委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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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抿唇笑道：“李素所喜者，银钱也，但若直接给他银钱，却失之奸商，既然这活字印刷术是他所献，父皇干脆赐他一桩买卖吧，让他做这印书的买卖，想必他必然深铭父皇恩德，父皇感觉如何？”
“这个活字印刷术，也是他亲身投献进公主府的？”
李素：“…………”
“认错？认甚么错？跟谁认错？”
李世民想了想，笑道：“甚善，依你便是。”
程处默的神采很不好，乃至能够说是满脸乌青，瞥见李素后肝火冲冲的脸顿时变得很庞大，惭愧，惭愧，或者另有点别的甚么。
程处默委曲隧道：“又不是我犯的错，凭啥叫我来认错？我跟爹辩论几句，砂钵大的拳头就砸过来了啊……不讲事理嘛。”
一口气说了很多，东阳也有些羞怯，仓猝垂下头道：“东阳浅薄之见，还望父皇莫怪。”
李素谨慎地问道：“本日小公爷气色不佳，咋了？”
落款，盖印，墨迹干后，李世民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它交给东阳，俄然笑道：“你倒是个仁慈性子，说甚么李素所创印刷术是心系社稷，甚么报国无门，依朕看来，他创这个东西就是为了做这个买卖吧？为国为君一定，为钱才是真。”
程处默神情黯然，长叹一口气：“出门前被我爹揍了……”
东阳闻言心中暗急，常日里与李素打仗颇多，她自是清楚李素的设法，晓得他不肯当官，现在父皇又动了封赏他的设法，旨意到了李家，恐怕他会很不高兴。
“跟你。”
东阳见父皇神情庞大，垂着头不敢吱声。
魔性的“呵呵”声在李世民脑海里来回穿刺，令李世民忍不住牙根痒痒……
东阳抿唇，脑筋里闪过无数动机，回道：“东阳不知，那李平素有奇思妙想，固然不肯当官，却也心系社稷，不管诗作还是妙策皆投报无门，而东阳的公主府离他比来，因而他便投送东阳府上……”
轻曲手指弹了弹印刷术的秘方，李世民苦笑道：“但是有功不赏，非明君也，朕总要赏他甚么吧？不然魏徵那老匹夫……咳，垂白叟又会罗嗦个不休了。”
李世民缓缓点头：“十五岁当官，委实有点惊世骇俗，我朝除了功劳后辈因长辈恩荫而得闲散官爵外，鲜有十五岁建功而得官者，朕为李素开此例不难，怕的是木秀于林，毕竟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