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乱战
慕容英轻视一笑,反手自背后抽出双剑,嘴里吐出一字:“杀!”
剑阵。
“魔教妖人休走!”
说罢,人已在娇笑声中投入雨氛,去的飘忽。
慕容英先是一愣,旋即动容失声,眼神阴沉道:“姹女迷魂大法?”
这“神剑山庄”几百年的秘闻积累,试问谁不眼红?何况另有“谢晓峰”这尊未长成的“剑神”;这些野心勃勃之辈,恐怕都已心生顾忌,岂能容忍对方完整崛起,自是心机各别,相互博弈。
而这名舞姬除了上官小仙又能是谁啊。
听着一个又一个驰名有姓的江湖人物,李暮蝉眸子一转,看了眼正大开杀戒的慕容英,俄然“啊呀”一声便如蒙受重创般扑倒在地,同时还极其夸大的大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
三掌相对,如同当空炸响一声炮仗。
且说正自这时,李暮蝉眼神突然转冷,一振刀鞘,顿见一抹青虹于风雨中乍现,倒拖而出,罩向了上官小仙。
木舟夹在二者之间,顷刻寸寸爆碎,化为漫天木屑。
两名风使环臂而立,以身相迎,脚下纹丝未动,仿佛不是血肉之躯。
心神必然,他对着面前这个老熟人轻声开口:“退!”
却说为何?
但奇的是,这二人动是一起动,脱手也是一起脱手,二人各是推掌相迎,看似为两掌,实则不管脱手的速率,角度,连同气机都完美相融,好似一掌。
依谢龙腾所言,这位魔教长老已闯过“神剑山庄”的庙门,可惜无功而返,也是吃了剑阵的亏,而间隔四月初九另有两天,他天然要上心一些。
那女子乌发流散,面罩白纱,裸足轻舞,暴露的肌肤细致白净,好似羊脂美玉,又像洁白的牛乳,在灯色下泛着一种晶莹玉色,仿佛鬼斧神工般的造物。
“神剑山庄谢凤凰在此,速速放了我侄儿!”
风雨渐急,乍闻冷哼,但见一搜快舟急追的同时竟借着群波翻涛之势“呼”的自河面高高跃起。
这出掌之人乃是一名灰发老者,为谢氏长老,面相冷峻严肃,看了眼瘫在地上的谢龙腾眉头先是紧皱,单掌一揉,已如撼山摧岳般朝两名风使拍去。
“呸!”岂料上官小仙先是啐了一口,然后委曲道:“你这好人,看了人家的身子,占尽了便宜,成果一声不吭的就跑,我不管,你得赔我!”
这些谢氏后辈一左一右,共分两拨,以两侧木舟腾转借力,一个個只似不住扑掠的鹰隼般围杀着画舫上的人,剑势如浪,一浪盖过一浪,剑锋所指,当真摧枯拉朽,无物可挡。
“呵呵,”忽听娇笑,一个轻柔中透着滑头的动听嗓音仿若私语般落在他耳畔,“想我没?”
但那慕容英也并不凡俗,双剑在手,剑光挥斩如云,剑影覆盖周身,戍守之间,双剑连刺连挑,立见几名谢氏后辈如折翼飞鸟般落在船上,转眼就被一众魔徒劈斩成泥。
舟上人纵跃腾空,双腿一屈,双脚已离了木舟。
而那木舟余势不减,扎通风雨,裹挟着千钧之力,带出一阵可骇的劲急风声,直冲慕容英撞去。
李暮蝉则是见机的退到一旁。也就在两方权势欲要比武之际,他突的眼皮一颤,似有所觉般瞧向那些舞女当中,看着此中一个身材极是动听的女子,愣了愣,然后扬扬眉,仿佛发明了甚么成心机的东西。
“七星塘慕容正在此!”
这下轮到上官小仙愣神了,然后娇笑连连。
李暮蝉单手握刀,看着这个立于刀尖上如要顶风起舞的绝美女人,神采平高山温言道:“谨慎,裙子飘得太高了。”
可这时,忽有香风袭面,李暮蝉但觉面前一花,一只白净玉手已悄无声气地抓向了谢龙腾。
李暮蝉现在面前也是乱象纷呈,但幸亏这些时候他久居青楼,于那北里瓦肆和顺乡里动中取静,磨炼意志,已是初见效果。
李暮蝉退到一旁,看到如此场面,一面故作旧伤未愈般咳了两声,一面留意着剑阵的窜改。
慕容英一边剑下连连毙敌,一边留意着场中情势窜改,见此一幕,顿时大喝道:“拦住她!”
顷刻,雨中尽是剑锋颤鸣之声,紧跟着画舫两侧的谢氏后辈尽皆提剑跃起,身如风隼,也不知是人随剑飞,还是剑随人动,竟然横击交叉,光辉剑光在烟雨中交叉出一片可骇剑网,如飞虹掣电,一晃而过。
而那离舟之人提剑一跃,如同飞鸟,落足画舫的顷刻身形乍动,好像一缕青烟,蹿到木舟的舟尾,单掌灌以深厚掌劲,重重拍了上去。
面前青丝如雾掠过,李暮蝉双眼微眯,但见他长刀刀尖之上,那烟雨中,上官小仙正自翩然歇落,玉足轻点,体轻如无物,一双美眸傲视生姿,眨眼含笑,美的惊心动魄,不似凡人。
……
公然朋友路窄,看来“款项帮”也想插手神剑山庄一事。
自长安一役,这三个月来“款项帮”就仿佛完整销声匿迹了一样,上官小仙也存亡不知,下落不明;李暮蝉虽知此人毫不会就此消停,如此野心,如此武功,岂会甘于孤单,只当对方是回还洛阳,另做图谋,不想竟然在江南再遇。
大堂主?
目睹来的既不是谢天孙,也不是三少爷谢晓峰,慕容英的神采已冷了下来:“哼,派几名长老就想把我打发了。”
上官小仙却不过量胶葛,闪身一晃,避过刀锋,然后附在李暮蝉耳畔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的,相公,不,应当是我的大堂主。”
连他本身也不敢多看,忙缓慢避过视野,冲着李暮蝉寒声道:“雷使,你还不脱手!”
“布阵!”
李暮蝉眼神安静,几在顷刻,长刀一横,划破风雨。
可此人一动,五丈以内,不管是魔教教众,亦或是谢氏后辈,统统人尽皆像是着了魔一样,全都痴痴发笑,仿若魔怔。
此人竟然弃了谢龙腾,回身飘然一荡,仿若融入风雨,化为一阵香风,闪身一晃,已到了李暮蝉的身边,似是挑衅般的在他耳旁悄悄吹了一口气。
风雨中传来一个饱含杀机的嗓音。
刀未出鞘,可刀势狠辣,倏忽一瞬,面前风雨无声而断。
开口刹时已扬刀在手,同时悄悄凝神,这女人的魅功当真越来越不得了了。
李暮蝉扬扬眉,脸上俄然浮出困扰忧?之色:“唉,我就晓得,人长得都雅老是轻易惹费事,但你也不消这么明目张胆,女人家还是灵巧点比较好!”
扭头瞧去,就连那些夷女胡姬等一众女子竟然也都着了道,一个个眼泛春水,媚眼如丝,口中娇喘不止,全无半点抵当之力。
剑光瞬飞,船上魔教弟子有人尚能抵挡,有人已被那可骇剑阵当场绞碎,血雨倾泻,尸首两分,肠肚流散一地。
脱手的竟然是浩繁舞女中的一名。
谢氏长老连退数步,反观那两尊魁伟身影,还是不动如山。
慕容英却不行动,他看了眼地上失魂落魄的谢家二少爷谢龙腾,直朝船头走去。
“华山派华少坤在此,尊驾本日怕是走不了了。”
“轰!”
他没动,然眼看木舟就要撞上,陡见那两尊神像般的魁伟身影脚下一转,并肩挡在慕容英身后,竟纯真的凭刁悍肉身拦下木舟。
便在这半晌工夫,又稀有道身影紧随跃上画舫,而剩下的谢氏后辈一撑青竹,快舟立时自两旁与画舫破浪并行,竟结成步地,杀机埋没。
李暮蝉听得眉头大皱,这女人又在打甚么鬼主张,来不及沉思,那河面上陡听又有人大声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