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凉吟（2）

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她不清楚。但是，五郡主心系国舅公子，在豫王府里早不是甚么奥妙了。五郡主长她一岁，照理说，早该嫁为人妇，却至今仍未婚配，启事恰是在此。

道阻且长……道阻且长……

花圃的凉亭里，六郡主飘然远去。

“是的，是的。鄙人恰是这个意义。”听了这话，刘子恒冲动得紧，三年的耕耘终究有了收成。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他忘情地握住才子的手。“郡主能明白，鄙人欣喜万分。”

那国舅公子呢？倘如他的内心有五郡主，又为何要用《蒹葭》来表示她？是五郡主的单相思，抑或是国舅公子底子就是个贪婪鬼，鱼和熊掌兼欲得之？

一阵煦风拂过，卷起石桌上的宣纸，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慢悠悠地飘落在石阶上。白白的纸，墨黑的字，见证了方才产生过的统统：

赵凉吟安静的面庞稳定，思忖着是否要持续装傻充愣下去。不经意间，扫见凉亭外的花丛里藏着小我。那人头上凤形的金步摇在日光的晖映下，熠熠生辉，金光夺目。

嘶……抽开被捏得有些痛的手，赵凉吟淡淡地开口：“公子不必如此感激。五姐那儿，我会极力为公子游说。公子放心。”

是她呀……她来多久了？

“公子的字写得很有风骨。”她后退半步，答得安静，避重就轻。

宛在水中心……

留下国舅公子一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王府里的人皆知，五郡主和国舅爷的三公子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她吟道。“公子所书的这几句话出自《诗经・秦风》中的《蒹葭》一篇。”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

刘子恒一愣，没想到获得是如许的答复。看来才子没有明白他的表示。“那，这诗句呢？”他又进了一步。

“此篇要表示的是墨客对恋人的倾慕之情与相思之苦。伊人近在面前，却没法靠近她。莫非公子的意义是……”赵凉吟打住，不再往下说。她瞧见了国舅公子俊脸上腾跃的忧色，也瞥见躲在花丛中的年青女子骤地起家，恨恨地拜别。

金步摇……凤形金步摇……

国舅公子的脸顷刻冻住，僵若面瘫。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花丛中的人动了动，金步摇上的珠坠摆布摇摆。

“五姐如果晓得公子的这番心机，不知会有多欢畅。公子和五姐的事，我放在心上了。”赵凉吟凉凉的吐字，在这阳光普照的蒲月天里，像是冷冽的北风刮过，解冻了国舅爷三公子炽热的心。

想到这里，忽地，她恶从心生。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