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归来
一句打趣，令结婚数年的陆明芳微微红了脸，目中闪起高兴的光芒。
“四妹天生神力，技艺惊人。”陆明芳低声笑道：“可惜四妹不是男儿身，不然，定是大魏名将！”
陆临领兵投奔大魏朝，令永嘉帝如虎添翼。永嘉帝表情大悦，封了爵位，又赏了这处极宽广的府邸。
进京前，实在已经归整过了。乱发被束起，髯毛也剃了，不过，隔的老远，就一阵异味扑来。
适逢春日，花木抽芽，满目新绿，很有春意。
陆明玉抿唇一笑：“走，我们现在就去吃午餐。”
陆轩晃了晃大头，笑嘻嘻地说道：“四姐连弓都未用，顺手扔几只箭，哄大宝小宝高兴罢了。”
宿世的陆明华，可不就是嫁给了新科探花郎周礼，跳进周家阿谁火坑去了吗？
从这一日起，陆明芳带着两个儿子在陆府住了下来，一住就是数日。郑太太也不拘着儿媳，特地打发丫环送了很多吃用之物。
郑大宝乐颠颠地跑过来：“四姨，中午是不是有炸雀儿吃？”
陆明芳端庄貌美，和慎重伉俪恩爱，过门后接连生了两个儿子。
郑大宝郑小宝兄弟两个，跑了两圈，很快跑到了陆明玉面前。口齿利索的郑大宝恳求道：“四姨，我想去打鸟。”
女子不入虎帐，是前朝便有的端方。
慎重看着自家媳妇的眼几近快闪出绿光来：“你陪我一起去。”
陆明芳抿唇一笑，悄声回道：“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
……
陆轩立即筹措：“将这些燕雀都送去厨房，清算洁净热油炸了，给侍卫们加餐。”
“当然不消。”
郑大宝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小弓，嗖地放了一箭。
陆明玉发笑，伸手点了点陆轩的额头：“是你嘴馋了吧！”
陆明芳莞尔一笑，冲着陆明玉说道：“瞧瞧三妹，不想做武将太太，本来是想做探花夫人。”
陆明玉目中漾起笑意，张口叮咛一声：“令厨房备些好菜，大姐夫很快就来了。”
玩闹了小半日，燕雀落了一地。
管家陆甲，亲身拎了两笼子的燕雀。不紧不慢地翻开笼门，放出一只。那燕雀扑棱着翅膀，敏捷飞向空中。
她的公公，当年是荥阳王麾下一名浅显武将。慎重自小在虎帐里长大，漂亮悍勇，入了荥阳王的眼。这门婚事，对郑家来讲是攀附。
陆明芳虽是义女，却深得荥阳王爱好。荥阳王为义女挑半子，非常上心。
陆明华悄悄嗯了一声。
陆明月赞叹一声：“四姐的箭术更加凌厉了。”
不过，如此一来，园子便不算大了。小半个时候，便能转上一圈。并且，园子里没甚么奇花异草，多是些常见的花木。
陆明华听到低嫁两个字，不知想到了甚么，脸颊悄悄泛红。
“不等爹娘了吗？”
陆乙点点头应道：“是，荥阳军回了虎帐，将军和二公子直接去了宫中赴庆功宴。”
就在现在，侍卫统领陆乙满面忧色地过来了。陆明玉内心一动，没等陆乙张口便问道：“是不是爹回京了？”
再漂亮威武的青年，在虎帐里待久了，也是一副糙汉模样。打起仗来，十天半个月不沐浴是常事。
陆明华悄声笑道：“有这等刻薄的好婆婆，大姐真是有福分。”
陆明玉从未在人前亮过剑。也无人晓得，陆四蜜斯剑法凌厉技艺无双。
陆明芳掩着鼻子笑嗔：“快些去沐浴换衣。”
陆明月陆轩闲着没事，一同凑热烈，跟着一起去了园子里。
陆明芳陆明华也是满脸赞叹。
不出所料，一个时候后，慎重的身影就呈现在世人面前。
这座荥阳王府，是前朝望族的府邸。永嘉帝起兵自主，这个望族不肯从，被永嘉帝灭了九族。
陆明芳：“……”
陆明芳这才勉勉强强地应了。慎重迫不及待地拉着媳妇去了净房。
爹终究返来了！
大宝兄弟两个，一起用力鼓掌，冲动地小脸都红了。
陆临亲身教诲女儿习武，并以重金求了当世最闻名的铸剑师，用上好的精铁异化玄铁，为陆明玉铸了抱玉剑。
郑太太半点不傻，儿媳经常回娘家，和陆明玉豪情深厚，对郑家也是功德。她巴不得一双孙子常住陆府才好。
陆明玉挑眉一笑：“好，四姨带你去园子里转一圈。”
陆轩咧嘴一笑。
陆甲一笑，接连不竭地放燕雀出笼。陆明玉手中箭囊里的箭，也如雨点般飞出去。箭无虚发，皆是一箭穿喉。
世人笑得前仰后合。
陆明华红着脸，半晌才轻声道：“我喜好读书人。”
进宫赴宴的，都是军中武将。大姐夫慎重是六品的昭武校尉，没资格进宫赴宴，定然很快就来寻妻儿了。
二哥陆非，官职更低，不过是八品的武将。不过，陆非是荥阳王义子，一向随荥阳王交战，也有进宫赴宴的面子。
陆明玉将这座府邸里的水池填了，又将花圃划出了大半个。也是以，荥阳王府的练武场，疏朗宽广，闻名都城。
那只箭，歪倾斜斜地飞了起来，很快掉落在地上。连燕雀的毛都没碰到一根。
……
陆明玉略一抬手，连弓都没用，手中那只箭便飞了出去。然后，一箭射中燕雀的喉咙，啪嗒落了地。
陆临整日在虎帐里，别说续弦，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诺大的荥阳王府内宅，便由陆明玉当家做主。
陆明玉忍住笑，善解人意地催促：“是啊，快去快回。我们等你们吃午餐。”
一句探花夫人，听得陆明华满面娇羞。
永嘉帝亲身领兵，打了败仗返来，自是要设席庆贺。一同领兵出征的武将们，得空卸甲，都进宫去了。
陆明玉眸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地接过话茬：“事关三姐毕生，可得睁大眼睛细心挑一挑。是不是探花不首要，要紧的是品性纯良为人刚正。”
陆明芳笑着打趣陆明华：“等寄父返来，必然会为你挑一个乘龙快婿。”
被亲爹忽视不见的郑大宝也不在乎，拉扯着陆明玉的衣袖：“四姨，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