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皇上的去向（2）

“无妨。”

蔡康眸色竟蓦地一变，却只见那人昂首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不过瞬息，萧玄景的神采却蓦地大变，竟仓促告别了老相爷便刻不容缓地直奔回宫。

“如何？”

正狐疑间，便见那人超出本身便要直往正全神灌输下棋的皇上走去，蔡康一惊，虽不知他来意，却深知皇上甚是尊崇这位老相爷，如此这般时候，便最是忌讳外事兹扰。

“蔡康。”

“温嫔娘娘，我家娘娘说本日胸闷，想找娘娘您谈天解解闷儿，却不知，温嫔娘娘是否有空？”

“蔡康，摆驾灵凤宫。”

本日，皇上确切去了容相府。

话毕，翠珠却并未回身，温嫔一怔，心底作了一番挣扎，旋即道：“姑临时稍后，本宫换身衣服便与你同去。”

平常，皇上一去那老相爷府上，没个小半日毫不会回宫，本日方与那老相爷一盘棋胜负还未分，宫中就俄然来了人。

慌乱中收回眸子，蔡康抱紧了拂尘，终究低低一声。

“贵妃姐姐可说了是为着何事沉闷？”

此人一老，不管他常日个身材多好，总有个被病魔逮住的时候，那老相爷，就是传染了风寒。

周身的气味有些阴凉，天涯残阳落下，一阵冷风掠过，院内花枝乱颤，并以远处树叶的沙沙声，突如其来的低唤，教民气头无端一寒。

“皇上……”

低声轻笑，折扇已噗嗤一声扇开，萧玄景下了石阶，已一步步朝着院外走去。

“……喳。”

轻逸的脚步顿下，明黄身影立在原地，沉吟了半晌，方翻开的折扇，跟着噗嗤的一声又一次合上。

温嫔一听，仓猝用绣帕搵了泪水，再表示兰儿去开门。

蔡康比武相握，踌躇间，还是开了口。

“守好你的本分，别忘了你这总管之位，是朕一手汲引。”

宫中无人不晓甘泉宫里的那位娘娘暗里从不主动与哪位娘娘来往，但是，因着皇上的恩宠，仆随主贵，甘泉宫里的人，便连端茶的宫婢，在宫中的职位都不成藐视。

“皇上！……太后本日方下了懿旨，南妃娘娘克日身子有疾，为我朝千秋万代计，方才已着内臣撤下了绿头牌。”

他狠狠稳下心神，内心盘算了主张要与此人分出个胜负，正欲发掌，却蓦地瞥见萧玄景正细不成微朝这边瞥来一眼。

蔡康抱着拂尘静候在殿外，看着摆布两侧檐角画着白纸坊桥的宫灯，脑里俄然浮出了今儿个仓促拜别时那老相爷气得胡子直颤栗的模样。

翠珠抬眸一笑，面上已掩尽任何情感，“娘娘只说，偶然叨扰温嫔娘娘，教奴婢不成强求。”

“娘娘，甘泉宫里的人求见。”

一道降落的声音秫然自里间传出，蔡康仓促收了心神，未及昂首，只见一道苗条的影子已随风闲逛在脚下。

那是个生面孔。乍见那人，蔡康当下便非常肯定，不说本身在宫中多年，又身任总管一职，便说那人明显一副再浅显不过的小寺人打扮，技艺却毫不在他之下，这一点，就足以令人生疑了。

冷风快速囊括，裹挟着空中的落叶，掀得院内之人袖袍翻飞，远处俄然传来一阵惶恐失措的尖叫，蔡康昂首，原是两个宫婢端着的茶盏俄然被风掀落在地，转眸，那道身影却还是肃立北风当中，长发飘散，随风残虐，孑孑身影，如魔似仙。

蔡康赶紧俯身，心底竟莫名跳出一丝惧意，“主子在。”

公然如他所想，那人与他的武功不相高低，蔡康从空中一掌劈下，却见那人手腕一番，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目睹便要射进蔡康腹部，蔡康被迫缩腹跳起，耳畔一阵北风残虐，方落脚刹时，只听身后一阵惨叫，门口相府中的两个仆人身子已经软塌塌朝前面倒去。

翠珠悄悄一福，说话间，眸子轻不成闻瞥了那狼籍的空中一眼，嘴角悄无声气勾了个细缓的弧度。

温嫔不由自主抬眸打量着面前不卑不亢立着的人。

两两互不相让间，便双双动了手。

抬眼，面前的明黄身影长身玉立，嘴角一抹轻逸，正合了折扇便要提步走下台阶。

现在，竟是那宁贵妃的贴身大婢亲身上门来！

温嫔脾气夙来不好，加上不得圣宠，常日积累的痛恨，便常常将紫竹轩里的宫人当作出气口，轻则叱骂，重则打罚，以是，凡是这个时候那些宫人都是有多远避多远，如何本日竟这般没了避讳？

此光阴色已然西沉，宫墙绝顶的天涯一抹残阳似血，映托着他微眯的眸子，内里点点疑云粗布。

萧玄景脚步并未顿下，出口的两字却夹带着一丝微不成察的慵懒。

门外的人，却令里间的主仆二人乍然一愣。

“这几日太后娘娘正在气头上，您就别……”

“恭候娘娘。”

额间沁出了细汗，蔡康猛地看向了劈面的那人，此人身法实在太快了，奔行起来如谪仙普通超脱， 一起一跃步步紧逼，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却又毫无马脚，教人涓滴不敢草率。

日升殿。

进了宫便直奔灵凤宫，他乃至顾不上身上的便装，蔡康当时便觉得，定是这南妃又闯下甚么祸事了，但是，事情却仿佛又一次离开了他的揣测，却只见皇长进了灵凤宫以后竟又假装无事普通与那南妃调笑，竟似情感甚好的模样。

他不敢担搁，当即收了掌风，与那人面面相觑，那人嘴角细末一挑，眸色似讥似讽，却毕竟抢在他之前一个飞身便落在了萧玄景跟前，未觉半点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