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偷偷入宫
“老奴腐朽，岂能参透此中本相。只是，以老奴对皇后娘娘的体味，娘娘夙来驯良仁厚，孝慧恭谦，是为不成多得的贤后，多年来替陛下打理后宫，亦是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岔子，令陛下无后顾之忧。”
尉迟恭钦看着尉迟莹枕在孟皇后膝上，孟皇后悄悄清算着尉迟莹的发丝，虽是在这阴沉潮湿的暗牢多日，但那股雍容澹泊还是一如昔日。
孟皇后未曾昂首，只是悄悄的拍着尉迟莹的后背，哄她睡觉，听闻脚步声，微微一笑道，“陛下来了。”
“母后，阿莹做错了甚么，父皇为何要将我们关起来？父皇不要阿莹了吗？”
“宫里宫外，很多的报酬你说好话，看来这些年，皇后也是广施善缘。皇后，你若能奉告朕，这究竟如何一回事，朕就看在宇文太后的面上饶你极刑。”
白婉芯晓得以后，更是火烧眉毛，“父亲胡涂啊！他一回京就该听到那些传言了，为何还要进城！”
一听外头响起了叩门声，尉迟肃和白婉芯双双站起家，白婉芯更是一脸焦灼，“李达！是李达！”
孟皇后笑了，“陛下此言差矣，如果臣妾晓得究竟怎的一回事，又怎至于身陷囹圄。臣妾，当真不知。”
“带下去！不准任何人见！”
任尉迟肃如何说，尉迟恭钦还是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全然不去在乎尉迟肃的话，侧身绕过他便大步分开。
白婉芯一阵沉默。
“真的吗？母后没有骗阿莹？”
“胡太医，给王妃瞧瞧吧，陛下的皇长孙，跪了这么久，如果跪出事儿来，本宫可担不起。”
“可见隋阳王坦开阔荡。不过夫人也不必担忧，隋阳王并未回府，府门前禁卫军重兵扼守，想进也进不得，隋阳王在外头饶了一圈以后，就分开了。”
尉迟恭钦一把甩开了孟皇后的下颚，一阵狂放的笑声从牢房里垂垂往外走，“哈哈哈哈！你不知！好一句无话可说！”
子皿女人？白婉芯一恍然，才想起，母亲那几行诗好久未曾切磋，本来孟大人一向有调查……
“母后何时骗过你？”
偌大的大牢，一时候变的沉寂无声，孟皇后站起家，悠悠的向天子俯身行了一个礼。
“起来吧，朕不过同你一句打趣，瞧你吓得。”尉迟恭钦话落，紧抿双唇昂首看了看严公公，“严福全，依你看，这皇后之事是否为真？”
白子蹇那边既是安设安妥，那白婉芯也便不再有何后顾之忧，只是千万没想到，尉迟肃进宫面圣频频碰钉子。这老是见不着天子也不是个别例，万一隋阳王回京，那当真是天下大乱了。
最糟的，还算不得天子闭门谢客。因正凉关一战大捷，俘虏了巫毒国的太子独孤敖，至于该如何措置为好，天子几日来也是伤透了脑筋。
“回陛下的话，老奴进宫那年，恰是陛下即位，现在算来，已有二十二载。”
尉迟莹展开了惺忪的双眼，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尉迟恭钦，满脸委曲，“那母后呢？母后不回宫吗？”
严公公连连‘哎哎’了两声，刚出御书房的门，尉迟肃便一边叩首一边反复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贼人用心叵测企图谗谄皇后！儿臣已查明本相！等待父皇发落！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走！陪朕去牢里瞧瞧皇后！”
“王妃莫要拗了，你再聪明也是拗不过陛下的。本日唤本宫来接你的恰是陛下，但你要记取，陛下顾恤的不过是你腹中的孩子，你本没有拗的资格。”
严公公这一番油滑的话语，倒是叫尉迟恭钦一时候眉开眼笑。对皇子的照拂，不过是源于对天子的忠心，这番话无疑是对他皇权赐与最大的必定，任谁听了，恐怕都会和颜悦色的吧。
换上了一袭宫装，仓促的备了马车便进宫去。白婉芯晓得，如果尉迟肃在府中，定然不会承诺她冒然入宫的，不过现在，也实在顾不得这么多了。
“王爷，也不是甚么大事，这个节骨眼出城去，陛下晓得会否气恼？”
这会儿本就是局势不明的环境，如果隋阳王再添一把火，恐怕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没法结束。
“王爷！”
畴前尉迟肃在宫中之时，这严公公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主子了，内心不免有些怜悯之心，只是天子本就是多疑又专断的性子，见严公公如此说，倒是有些恼了。
白婉芯伸出了食指，抵在了尉迟肃的双唇，靠在尉迟肃的胸膛，喃喃道，“畴前妾身不知也便罢了，但现在王爷若还一向称自个儿荡子，妾身可不承诺。”
垂首，目光扫过尉迟莹，看了一眼一旁的严公公，“将小公主接回宫里。”
尉迟肃拍了拍白婉芯的肩膀，一脸笑意，“果然逃不过夫人的眼睛，本王已经让人远远的跟着，以隋阳王的技艺，跟的太近，恐怕很轻易发明。一旦有任何状况，李达会来通报的。”
骄阳炎炎，未时的太阳也实在是火辣辣的，跪在御书房门外，白婉芯仿佛能够清楚的感遭到，膝盖上从空中传来的一股刺痛。
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幸亏严公公也是在尉迟恭钦身侧多年之人，看眼色行事天然不在话下，尉迟恭钦话落，严公公便跪倒在地，“老奴惶恐，老奴跟从陛下二十多年，朝昔相处，既有主仆君臣情分，也承陛下厚恩，老奴不敢忘。若说老奴与安南王豪情深，倒不如说老奴对陛下一份赤胆忠心，才对陛下的各位皇子如己出般多加照拂，陛下明鉴。”
听严公公如此一说，尉迟恭钦的神采有些松动了，“去叫俪贵妃来！”严公公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回身去通报，刚走两步，便又被叫住了，“等等！去将惠嫔找来！”
“陛下，臣妾不知此中启事，无话可说。”
既然尉迟肃几次面圣无果，那就她来进宫吧。
惠嫔如此一说，白婉芯如惊弓之鸟，立即从座上站起了身，半晌以后才感觉此举分外失态，只留惠嫔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本日清楚见到了天子，可尉迟肃还是没法将话说完，瞧着尉迟恭钦这幅甚么都不想听的模样，实在令人焦急。本就已经急的肝火旺，没想到守在隋阳王府四周的安南王府府兵回府来报，隋阳王仿佛回京了。
“这是朕最后一次问你，一样的题目也已问过多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若不答，那这此中本相，只得下辈子再奉告朕了。”尉迟恭钦几步上前，食指重重的挑起了孟皇后的下颚，蹙起了眉头，“你舍命保全的人，究竟是谁？莫非都城所传歌谣为真！你保的是隋阳王！”
听闻尉迟肃的话，白婉芯蓦地昂首，“现在呢？王爷可有派人跟着？”
惠嫔的脾气暖和，向来都是不与人相争的性子，俪贵妃向来不喜皇后，对安南王妃腹中胎儿不免苛待，还是惠嫔更叫人放心。惠嫔也果不其然，不负重托，生拉硬拽的带着白婉芯回了宫。
这话说的是不冷不热，听不出涓滴喜怒，却叫严公公吓得一身盗汗。
“严福全，你哪一年进宫的？”
“陛下，这……安南王本日又来了，眼下正在殿外跪着呢！依主子看，这外头日头毒的很，不如……”
孟皇后单手抚过尉迟莹的发丝，笑着点头，“没有，你父皇并没有不要你，只是现在人言可畏，你父皇不得不将你关起来堵悠悠之口，你父皇夙来便是最疼你的。”
尉迟恭钦笑意深沉，单手摸了摸下巴，饶成心味道，“总说自个儿腐朽不明就里，现在倒是因果委曲说了很多。”
“王爷，子皿女人邀王爷去城外小苑听曲，马已备好，在府门前候着了。”
皇后之事，的确也算白婉芯闯的祸，虽是从隋阳王府的丫头口中传出去的，但如何也算是从她嘴里听去的，她难辞其咎。也算是给自个儿一点点欣喜和挽救，白婉芯并不想待在府中坐以待毙，现在父亲不测回京，那本来的战略也得加快法度，不然当真是回天乏术。
尉迟肃摆了摆手，“如果本王这等风骚荡子会个女子，父皇也要气恼，现在恐怕早已断气。更何况，你的事，桩桩件件皆是大事。”
巫毒国多年来，与大周夙来交好，此次战事，也全因和亲一事而起，现在外头传的人尽皆知，都道是尉迟莹乃是隋阳王的血脉，这让本就犹疑的天子更是踌躇不决起来。为尉迟莹引发两国了沉寂多年的烽火，值不值得？
尉迟恭钦鼻头冷哼一笑，“恩――是够久了。怨不得与云朔豪情深，原是看着他长大的。既是如此，你倒不如去安南王府服侍得了，云朔想必也不会亏了你。”
“陛下！这安南王妃但是怀有身孕之人，这才几个月，传闻胎都未坐稳，安南王妃向来身子淡薄，早前还曾受重伤，跪了如许久，老奴担忧陛下的皇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