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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夷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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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凤轩当这些江湖故事满是薄景焕编来哄自家妹子的,听过全没在乎,提及马球才有了多少印象,不伏输的反谑,“我哪比得上你,凡是景焕兄提过,你多久都不忘。”

对方一言一动英风飒然,薄景焕看着亦觉称心,“好,等你战完再聚,先给你引见两位朋友,这位是琅琊王的爱子阮凤轩阮世子,本日才至金陵。”

少女轻柔的接口,“哥哥忘了,正阳宫的人偶然也会离山历练。”

他一言出口,少女顿觉不当,当着外人又不好辩论,恼得雪颜微红。

薄景焕接着引见少女,“这位是琅琊王的爱女,封号琅琊郡主。”

阮凤轩顿觉奇特,“如何从永州来,人莫非不在天都峰?”

阮凤轩全神聆听,到此忍不住问,“贵霜何故如此,莫非是欲图本朝国土?”

薄景焕俄然唤了一声,“苏璇!”

酒案边坐着一名斑斓的少女,轻眉凝黛,秋水为神,墨发挽着随云髻,微微暴露迷惑,窗前一片澄净的山光水色,除了一方湖心岛外不复其他,戏从何来?

急雨倏来倏去,慌乱的是贩子,湖畔的楼台内点尘不惊,酒客安然抚玩天然之变。

阮凤轩这下着了急,几近不能置信,“国之大事,正阳宫竟然随便派个弟子前来?岂能如此儿戏!”

阮凤轩毫无所觉,体贴的诘问,“圣上指了何人应战?”

氛围凝了一刹,氛围僵起来,这一刻的威沉冷肃让少女有些陌生,下认识搁了筷子。

薄景焕一点头,多了三分冷意,“恰是如此,贵霜王的手札大要要求商旅相通,贩子在本朝边域的居留置产之权,实则想逐步东扩,越葱岭图西北之地。”

话刚出口,他就瞥见一个道衣青年在官吏的伴随下趋近了船埠。

月光透阁,湖风徐来,意境实足风雅,阮凤轩却不风俗如此暗淡,“景焕兄为何将灯灭了,这该多么不便。”

这些使者身形高大,穿着如明霞,梳高髻,画长眉,胸臂饰以金络,手捧着琉璃贡盒,了望去如一列黄金菩萨在人间行走,引得金陵万人空巷,争睹奇景。他们所携的贡物更是珍奇,薄景焕当时在场,颇开了一番眼界。

少女明眸清湛,讶然道,“中原何来国师?这如何是好。”

不想薄景焕竟然一点头,“先前程经建州,与此人有一面之交。”

薄景焕但笑不语,品过两道菜才道,“不错,正阳宫此次所来的并非长老。”

薄景焕大步迎上去,仿佛激起了豪情,“大战当前,我来祝酒一杯!”

但是栏边确切多了一个丰采英秀的青年,只见他长眉飞扬入鬓,眼眸清越如风,道衣胜雪,长冠峻拔,双肘以下如箭袖紧束。玉屏般的明月映在身后,将他的表面染上一层寒光,更增了百战凌人的锐气,仿佛一把上古神剑化作人形,目前踏月而来。

薄景焕神采略松,举杯啜了一口酒,“贵霜祟佛,本朝祟道,正阳宫的剑法很有申明,对国师也不好用大内之人,以是圣上诏旨北辰真人,令天都峰派人来接战。”

阮凤轩目瞪口呆,几乎觉得生了幻觉。

薄景焕眺了一眼,悠悠道,“凤轩想上御舟?来得早几日或许能成,这一时晚了。”

薄景焕本就对她倾慕已久,才力邀阮凤轩携之来金陵,闻得软语心神泛动,哪会不该,“正阳宫门规极严,出山行走的弟子均为英杰,此次遣来的人更是武学上少见的奇才,年纪悄悄已申明赫赫,诛长空老祖,败玄月僧,除崂山双魔、雁荡七害、杀南疆鬼母――”

此中一幢临湖的酒榭顶层有一间雅厢,迎窗坐揽八面来风,当中一名青年方颔鹰目,一袭华贵的锦衣,腰间玉带镂雕双麒麟,气度高贵,负手远眺水天一色的美景,“天公也解诸人意,故遣薰风特送凉。这场雨下得好,去了暑气,早晨看戏更加舒爽。”

“还不是因为――”阮凤轩拖着调子吊了半晌,忍不住笑出来,“我也是才听景焕兄提了几句,所知未几,还是他来讲吧。”

少女见兄长茫然,笑谑道,“本来哥哥当时只顾着马球场上的热烈,其他话语半分没听着。”

阮凤轩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国师走上备好的船,由接引的官吏陪着向湖心小岛驶去,这才回过神咋舌,“好大的场面,国师既然畴昔了,正阳宫的人呢?”

一轮明月垂垂升起,乌黑的辉光遍洒清湖,好像一盏天赐银灯,薄景焕令侍女撤了残肴,燃上一炉雅香,独留几盏明烛,屋内顿时暗下来。

言毕他手腕一翻,一抹幽冷的剑光乍现,美酒如泉倾剑而洒,滴滴香洌夺人。

薄景焕约略重叙了一遍,此中非常惊心动魄,因是他切身遭受,阮凤轩听得格外专注,末端既羡又叹,“景焕兄见地博识,交友无数,真是令人羡煞。”

贵霜是万里以外的大国,在中原久有盛名,所产的奇巧之物一经贩入便可售得高价,却少有人见过真正的贵霜人是甚么样,对民风民情知之更少。此次贵霜王遣百余名使者,阵容浩大的入朝献礼,可谓空前之举,倍加受人存眷。

兄妹二人鲜明动容,少女惊诧不已,“圣上亲临莫愁湖?究竟是为何事?”

阮凤轩脱口而出,“本来湖心岛就是彻夜斗技之地?”

阮凤轩恼得一拍案,“蛮夷之国,自不量力,厥后如何?”

阮凤轩一时摸不着脑筋,“甚么鬼母?”

如独特的双龙犀,在暗室能荧烁生辉,磨成粉可令濒死者复苏;再如宛丝所织的护心衣,至轻至韧,万物不伤;另有异蛛腹中所生,能令风沙停歇的定风珠;以及奇鸟口水滋养,天生具有蜜糖之香的迦南木,别的另有二十柄镶满红绿宝石的雪缎弯刀。

“这是禁湖了?好大的阵仗。”阮凤轩惊奇的见远湖浮着一艘富丽的楼船,由几只快船拱卫其间,“不对,那边另有楼船,早晓得我们也去湖上,想必看得更清楚。”

少女仿佛想笑,酒涡浅浅一现,“哥哥清楚是想来同薄世兄玩耍,一起催着车夫急赶,颠得我都要吐了,竟然还美意义夸功。”

小半个时候后一场卷地风起,吹得乌云四散,天光刹时亮起来,未几时雨住云收,还是天青湖白,山峦淡影绰约,如同明光初洗。

青年的眼眸凝定了一瞬,半晌后微微一笑,“见过琅琊郡主――祝芳华似锦,福泽绵绵。”

阮凤轩大为赞妙,“圣上明见,这个安排倒正合宜。”

青年还剑于鞘,行了一个道家礼,“幸会。”

薄景焕淡然一哂,“凤轩放心,就算长老亲至,也未见得强过此人。”

阮凤轩被她一提才想起来,再想更觉不对,“景焕兄确曾说过,不过那是年青一代的弟子,长老但是大多居留山内。”

阮凤轩方要喝采,又生了游移,“可谁也不知贵霜国师的深浅,万一败了――”

这些少女臂束金环,明眸丰唇,腰摆缀着无数铃铛,手捧的香露非常浓烈,香气乃至散扬到酒楼之上。火线八位大汉担着金轿,健臂粗硕,浓发盘络,如同菩萨驾前的力士。金轿装潢富丽,宝石缀顶,贵霜国师头戴僧帽,深目隆鼻,穿戴一袭宝光光辉的金裟衣,眉心绘鲜红的火焰纹,手持一柄赤金降魔杵。

统统仿佛坠入了梦中,少女从第一眼开端恍忽,浑然忘怀了统统。

窗外朝霞渐起,染得湖光如火,薄景焕的腔调更加深沉,“圣上天然拒了贵霜王之请,仅是回赠重礼,慰勉他们一起辛苦。不想使者又道,贵霜举国祟信佛教,有位国师职位尊祟,醉心于摸索武学的奥义,从未碰到过敌手,此次前来,但愿能与中原的国师参议。”

金陵的莫愁湖上乱云翻滚,氛围窒闷湿热,天涯亮得晃眼。

湖畔的摊贩吃紧覆上雨布,行人仓促走避,妇人忙着唤疯玩的孩子回家。不消半晌起了急风,白亮亮的雨珠砸下来,如千针万线连缀不竭,雨落在屋脊上、船蓬间,柳叶长枝上,碎珠般迸跳四溅,统统都被笼进了茫茫水帘。

酒楼的位置极妙,斜侧就是入湖的船埠,统统动静都逃不过眼底,阮凤轩伸长脖子望去,喧闹的人声中依罕见金铃叮叮,由远而近,垂垂走来了十六名高髻盛妆的少女。

雨后天霁,街巷小贩掀去油布,再度开端呼喊,同时有一列兵甲大踏步而来,将湖岸封禁圈围。少女留意到窜改,起家倚栏而眺,见四周人潮渐多,声浪更加喧杂。

一旁的侍女启了酒坛,倾了两碗酒,青年也不推却,取过一碗,“多谢,门规有令不得喝酒,请容我以之祭剑。”

阮凤轩早知老友爱游历,没想到交友如此之广,一旁的少女也动了猎奇之念,言道,“薄世兄可否多言几句,对方有何特异之处?”

薄景焕起家扶楼栏眺了一眼,“贵霜国师到了。”

见老友气定神闲,阮凤轩猜疑起来,“景焕兄这般信重,莫非你见过他?”

两国少有来往,贵霜又非败北,俄然如此大手笔之举,倘若不为称臣结好,极能够是为炫示贵霜国充足强大,气力薄弱了。

薄景焕笑着安慰了几句,又叙了一阵天气转暮,楼下的人潮更加麋集。

另一名男人年青漂亮,表面与少女附近,大为对劲的接口,“趁早不如赶巧,所幸我对峙月初起行,到达金陵的机会恰好,此次你能大开眼界,可很多谢我。”

此事追溯本源,当在一个月前,贵霜国遣使来访。

薄景焕顿了一顿,端倪蓦地阴鸷,“圣上御驾亲临,金陵百姓倾出,此战关乎边疆将来数十年之局,只许胜,毫不准败!”

阮凤轩早已心折,忙不迭的行礼。

全部人间都消逝了,唯有一轮极亮的明月,一个立在夜空中的青年。这小我曾经在最深的天国挽救,带给她无尽暖和的但愿,又悄悄无声的隐去,她觉得此生已不成能再见,这一刹竟古迹般相逢。

薄景焕的视野停在她雪玉般的脸庞,笑道,“实在国师不过是虚头,借参议之名探查中原武力真假才是真,既是为此,哪怕临时敕封也要弄一个出来,挫一挫边蛮之国的盛气。”

如此丰富的贡礼,令圣颜大悦,群臣纷赞,暗里则解读出另一重意味。

老侯爷客岁过世,薄景焕现在袭了侯爵之位,确切该易了称呼,现在他转过甚,见少女笑容清甜,调子不觉格外和顺,“又不是外人,就与凤轩普通叫我景焕吧,本来来时另有这等情状?确是该罚,稍后我把凤轩灌醉了,教他头晕目炫,甚么也看不成。”

薄景焕心底极是愉悦,面上神采如常,“我在建州碰到一桩异事,幸得他脱手相救,亲眼目睹他杀了作歹的南疆鬼母,救了无辜百姓,只是这些事官面上不好鼓吹,才不为金陵人所知。”

少女鼓掌称好,阮凤轩知薄景焕擅饮,一迭声的告饶,氛围格外欢腾,笑过后她终是猎奇,又问道,“哥哥尽卖关子,到底有甚么戏?莫非恰好逢上了金陵甚么节日?”

楼下人群密匝,杂音喧耳,且隔了一段间隔,阮凤轩猜对方底子听不见,不料青年竟然昂首望过来,似对身边的官吏说了两句,俄然身形一起,步步如踏虚空,在万众哗然的惊叫声中来到了薄景焕面前。

薄景焕见兄妹二人听得出神,俱停了进食,少不得劝饮,而后道,“圣上的谕旨当然不会错,就是时限给得太紧,正阳宫的人昨夜才到,还是兼程从永州赶过来的。”

被mm一言戳破,阮凤轩顿生赧意,嘴上犹不肯认,“是我错了,但是错有错着,碰上了可贵一见的大场面,不信你问薄世――对了,不该叫世兄,该称侯爷了。”

薄景焕见她双眸莹亮,格外愉悦,“不错。”

不等薄景焕答复,湖心的小岛俄然生了窜改,千余风灯次第而亮,如同神明撒落了一捧碎星,映得岛上明如白天,内沿的树木已被伐尽,唯余一川碧草,不管从何方皆可一览无余。

少女呀了一声,“前次说的阿谁鬼母的故事,竟是此人所为?”

湖景明丽,丝竹雅逸,精美的酒菜置上桌案,顿时有了宴饮的氛围,薄景焕这才娓娓道来。

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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