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怀恨而亡

饶是光阴不回，她再也没有福分归去瞧一瞧。

现在想来，是她将把柄递到陈锦之手中的，是她将亲人的性命交到他手中的。

她耐烦等等便会醒来的。

环绕的如同瑶池，林庭筠顷刻变得委曲了很多，边哭边伸手勾着，像刚回府时那样撒娇。

借着飞扬的秋千，能俯览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如同荡在花海里。

这冷宫里甚么都没有，除了那些不肯投胎的孤魂野鬼，连只甲由都不肯意靠近，她勉强挨了一年，现在是再也熬不住了。

她还记得宁远侯府的小花圃里，刚过春分便会开满黄灿灿的迎春花。

玉珠在前面用力儿的推着，她仰着下巴，抬眼看向远处。

只不过洁净的大家间也容不下她。

十四岁下山回府后，大哥特地在园子里扎了个健壮的秋千，她每天都会去那荡上一会。

若不是她应了陈锦之的话下山。

若不是她在陈锦之退婚时以死相逼，哀告指腹为婚的陈锦之别丢弃她。

她蹲在亲人的尸首旁守了一个早晨，看着他们的孤魂在宁远侯府内飘零了一个早晨，她的父亲、母亲、大哥、二哥......

那天是可贵的好气候，府门前的血迹还未干枯，林庭筠亲眼看着裴素一把火扑灭了宁远候府。

内里传来灵魂嚎叫的声音，她的亲人们都在歇斯底里的叫唤着。

直到裴素领着人把她揪出宁远侯府，又把玉珠的尸首扔了出来，她才晓得，这不是梦。

这统统，说到底都是因着林庭筠的执念。

大嫂周氏挺着肚子走进府内，茫然地盯着满地的尸首。

朝中大臣，明里暗里都有他的亲信，多数人都被新帝的杀伐之气震慑，无一人敢为林家讨情。

直到她瞥见大哥林子高正躺在前厅的椅子旁，身上七八个洞穴在冒血，早就没了气味。

她的率性无私，是害死宁远侯府的祸首祸首。

她下认识的伸了伸手臂，最后一次朝着虚无缥缈的屋顶勾了勾。

昏黄中，她仿佛瞥见了爹娘，兄长嫂嫂，腹中怀着她尚未出世的侄儿。

他们就在宁远侯府内飘着，神采痛苦的望着伸直在地上的本身，至终一句话未曾与她说。

她不信，总感觉这是恶梦一场。

新帝即位，昭告天下，宁远侯府窝藏兵变旧党，杀无赦。

可宁远侯府毕竟是忠良以后，陈锦之心机诡诈奸刁，成事以后必然会先撤除林家。

“别不要我，娘，哥哥，庭筠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们别走...”

林庭筠强睁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春光如玉，喧闹如许，可她内心恨极了陈锦之。

爹娘又如何会着了陈锦之的道，又如何会低着头去求容妃娘娘。

只要陈锦之死了，林庭筠才感觉大家间洁净了。

未曾给过一点留白解释的机遇。

也恰是爹娘万般宠嬖的本身，害死了宁远侯上百条性命。

周氏搂着大哥的尸首痛哭了半响，最后站起家，一脸绝望的撞死在前厅的柱子上，带着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道去了。

她驰念那片花海，驰念当时的宁远侯府。

她早就期盼着能见一见爹娘的灵魂，想来是父母亲不肯谅解她，直至现在陈锦之死了，才肯现身。

林庭筠几欲冲出来，却被裴素的人死死的拦住。

当年若不是她成日里抱怨灵静庵的日子孤傲冷僻。

要走就带着她一起走，她老是想和他们在一处的。

班驳的暮光映在林庭筠的面庞上，可她却再也感受不到长京里的暖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