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诊
望闻问切。身为大夫，看诊的第一步就是“望”。她细心察看面色及窜改，停止开端的诊断。
程锦容拿起最颀长的金针。
金针刺穴，既要精准又要拿捏轻重，最考较一个大夫的医术。万一金针扎歪或是扎错了，公子定会大刻苦头……
绝没有趁机多看贺三公子俊脸之意。
到了绯衣少年身侧，程锦容略略俯下身子。
熟稔敏捷的行动，带着流利的美感。
程锦容俯身低头，和贺三公子相隔不过天涯。
程锦容略一思忖，叮咛甘草：“拿金针。”
从程锦容的角度，只能瞥见少年苗条的身形，看不清面庞。
浓黑的长眉，透着些许桀骜野性。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五官无一处不恰到好处。构成了一张漂亮之极的面孔。
甘草应了一声，敏捷开了药箱，取出金针包。
接连三针，皆刺入贺三公子的头脸处。明晃晃的金针，似在微微发颤。
黑脸侍卫：“……”
饶舌的陈皮，此时也未几嘴了，麻溜地打了盆热水来。翻开药箱，取出上好的止血伤药和洁净柔嫩的纱布。
挺住个屁啊！
程锦容定放心神，蹲下身子。
也只得如此了。
几个纨绔公子面面相觑。
江六是个软骨头又好哭的怂货。可他的同胞兄长皆是年青神勇的武将，亲爹是大将军，祖父卫国公任兵部尚书。论家世论出身，都不弱于贺三！
贺三公子一向昏睡，江六哭天喊地。众纨绔很天然地围拢到了江六的床榻边。七嘴八舌地安抚江六。
江六边哭边骂：“我疼的死去活来，哭一哭如何了！我就要哭！爹啊，娘啊，我疼啊！我的祖父啊，你的宝贝金孙疼啊！”
姣美少年被噎得哑口无言。
少女多有佩带香囊的风俗。程锦容不喜花香，香囊中放的是提神醒脑的药草。淡淡的药草香气，飘入少年的鼻间。
世人：“……”
众纨绔虽不通医术，也看得出程景宏医术高深。不约而同地齐齐松了口气。
……
如此再无多言，抬人安设之类的琐事，自有随行的保护。
……
皮肤不算白，是浅浅的古铜色。
程景宏不愧是程家这一辈第二超卓的儿郎！
哪怕贺三公子是都城第一纨绔，也是最漂亮的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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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床榻边。
这个小程大夫，看着非常面嫩，到底行不可啊！
贺三公子并无外伤，却一向昏倒不醒。江六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世人喧闹的说话声，都似于他毫无干系，没有半点反应。
程锦容心潮彭湃激越，再无游移，迈步上前。
少年倏忽展开眼。
……
黑脸侍卫的心，更是颤个不断。
得！还是随他哭吧！
程锦容坐在床榻边，全神灌输，略略俯身。左手按着贺三公子的头，右手施针。
众少年一同点头拥戴。
如果江六的腿有个好歹，贺三要何如交代？他们几个也讨不了好。幸亏程景宏医术了得，他们总算能稍稍放心了。
杏衣少年关于舍得将目光自程锦容的身上移开，敏捷低语道：“他说得这般有掌控，先让他尝尝看。这药堂里，另有别的几个经历老道的大夫。”
程锦容：“……”
程景宏抿紧薄唇，神采端凝，言语非常简练：“筹办热水，药箱拿来。”
贺三昏迷不醒，没见外伤。江六却摔断了腿。
“就是就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些重伤就痛哭流涕！”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便是学过医，医术又能好到哪儿去？
完了！
莫非是摔伤了头，内积淤血而昏倒？
程景宏头也未抬：“再担搁下去，江六公子的腿就是接上，也会落下跛腿的弊端。”
“江六！挺住！”
她曾想过，若没有那道足以毁容的刀疤，贺三公子必然是一个漂亮少年。
裴璋是千里无一的翩翩少年郎。鞑靼太子俊美中带着邪气。他们两个，皆是千里无一的俊美女人。比起面前的贺三公子来，仍然略略减色一分。
程锦容的目光掠过少年的腰间，忽地瞥到了一抹熟谙的莹润。恰是宿世她随身佩带了数年的羊脂玉佩……呃，是贺三公子的玉佩才对。
一旁的平国公府侍卫，俱是一惊。此中一个身材高丁壮约三旬的黑脸侍卫，脱口而出道：“你要做甚么？”
本日结伴出城打猎，路过惠民药堂外时，贺三的骏马俄然发疯，江六离得比来，猝不及防之下，被发疯的骏马踢中左腿，两人一同摔到马下。
程锦容瞥了黑脸侍卫一眼，淡淡道：“救你们主子的命！”
程景宏在心中敏捷做了安排，快步上前，在惨呼不已的紫衣少年身边蹲下来，先查抄腿部外伤。
“戋戋骨折罢了。别哭天喊地的了。”
程景宏天赋出众，学医多年，又义诊两年，医术高深，涓滴不弱任何名医。伸手按压紫衣少年受伤的左腿，行动迅疾。
程锦容看诊后，微微蹙眉。
此中一个面庞姣美犹胜女子三分的少年，忍不住张口道：“喂，你的医术到底如何？可别胡乱医治，误了江六的腿！”
这个绯衣少年，必然就是贺三公子！
程锦容敛容垂眼，不见如何行动，手中金针已刺了下去。右手一动，又取了一根颀长金针。
甚么救你们主子的命！
神医的强大气场，刹时震慑住了众侍卫。
洗濯伤口，正骨，止血，包扎。
可她没想到，会是如此令人屏息的漂亮！
姣美少年：“……”
刚才他真是昏了头。竟未及时拦下这个少女！
少年面孔映入视线。
江六被抬进药堂内院的空房，还是昏倒的贺三公子也被抬了出去。一间屋里放了两张狭小的床榻。这等时候，也顾不得洁净不洁净了，治伤要紧。
几个纨绔公子还没看清他的行动，就听程景宏沉声道：“左腿骨折，血流不止，伤的不轻，必须立即接上。立即抬进药堂医治！”
单从伤势来看，很明显紫衣少年伤得更重。绯衣少年昏睡未醒，却无外伤。恰好给从未看过病患的容堂妹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