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燕落九州（二十六）

“万里，在！”万里大声喊道，心中倒是惴惴不安，这时候总卫又有号令，毫不是功德。

长江一线、草原一线，这两面溃了哪一面对于他都是致命的打击，军心一散，军权必乱。

直走出树林，胡不全才开口道：”万头，银子扔了，我们如何办，没钱买马了啊。“

万里点了点头，送过那锦衣暗卫，又看着那两块腰牌，心头是千头万绪。

他这般说罢，从怀里取出两块腰牌，和两只银锭。

“万头，恭喜。”胡不全拱了拱手，给了万里一个说不上都雅的浅笑，“暗卫三十年，如履薄冰，你算是走到头了，能够享清福了，五十两去乡间也是一笔横财了。”

发明尸身的樵夫浑身颤抖，跪在一众暗卫面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来的时候就如许了。”

赵含国卧在榻上，他的头发梳得整齐，一顶莲花玉冠顶在头上，两眼盯着门外，神情好像一头恶狼，只是眼下泛着一抹青色，略显疲态。后汉一线的军队看模样是动不了了，剩下的不敷三十万人还要防备江北三国的联军，这位在江左呼风唤雨的权臣也是第一次体味到了甚么叫捉襟见肘。

胡不全眼睛一低，烟袋子从指尖滑到地上，碰出一声脆响：“不…不能吧，小金、小准还是俩孩子。”

那锦衣暗卫缰绳一勒，骏马立时留步，翻身上马如鹞子掠地，洁净利落，可见武功不俗：“传总卫话，万里在暗卫已过三十年，从本日起退出暗卫，升二品卫，赐银五十两准予回籍。”

说罢，两人哈哈一笑，笑成一团。

万里擦了擦鼻子，道：“我们这行另有甚么孩子不孩子，也不晓得他们俩在哪。”

“就我们两人。”

那暗卫瞅着四边没人，低下身子趴到他耳边道：“明天早晨把你女儿送到东街平四巷，别张扬，不然杀你百口。”

万里苦笑，衡量动手里的银锭：“是啊，如履薄冰，有多少人的命还没有这两锭银子沉啊，不过我们真能享那清福吗？想杀我们的人可很多，去了乡间就能躲一辈子？”

万里听罢，内心一松，将那两锭银子向身后一抛，高喊了一声：“只手翻江万里，请兄弟们喝杯酒。”

“不会，小金不是那样人，小准必定会听小金的。”万里感喟道，“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万里也是一愣：“啊，忘了这茬了，那我们再捡返来？”

胡不全烟袋一翻美滋滋地抽上了一口：“去。”

那樵夫紧扣牙关，两只眼睛有一瞬似是要跳出眼眶，扑向面前那暗卫，但这份肝火是转眼即逝。他身子一软，颓在地上，叹了长长一口气。

“万大人，这两块腰牌一块是二品卫的腰带，另有一块是暗卫的金牌，好自保重。”

“相爷，来了动静，说是丐帮帮主燕卓有了行动。”

那暗卫一笑，倒是将那银子又塞到了万熟行里：“万大人客气，三十年足比这一锭银子贵重。至于其他安排，这我就不晓得了，我只是传话的。”

江都。

胡不全鼻子一抽，道：“说吧，万头你想如何干？”

万里接过腰带，又拿过银子，冲着那人拱了拱手，从那两只银锭中拿了一只想要递给那锦衣暗卫：“兄弟，我这位兄弟上头有安排吗？我们此次行动……”

说罢，万、胡两人联袂向着草原进发。

“万里，人在哪！”快马之上一名锦衣暗卫挥鞭而来，“总卫的号令。”

“两人如何了，就我们两人才有个照顾，多了我还嫌累坠呢。”

那暗卫一脚踹开那樵夫，狠狠道：“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为甚么别人没瞥见，就你瞥见了！”

“万头，九头和那雏儿死了，小准和小金人呢？”胡不全道，“他们不会去追了吧。”

鱼肉百姓，甚么叫鱼肉百姓，就是百姓是鱼肉，官差为刀俎。刀想切肉，需求和肉筹议吗？

樵夫惊得双眼圆瞪，他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只能不竭跪地告饶道：“军爷，放了我吧。”

九华并没有带着吴秋和阿楚赶到遂宁，他们的尸身是在万里赶到遂宁后的第二天一早发明的。

万里也在现场，他看着那暗卫和樵夫的神态，心中已猜出了个大抵。王朝、江湖都是一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不吃就要被别人吃，别人吃了比你大转头就会来吃你。

“看那丐帮的暗探内里没人有这份工夫，应当是草原的。”

他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线，理顺了衣衫，还是谛视看向门外。他的神情傲岸冰冷，看似是喜怒不形于色，一片安静，可他浑身高低每一处却又让感受有一股力量在躁动。

“我们有暗卫的金牌，还需求费钱买马？五十两银子是小钱，这两块令牌才值钱呢。”

“那是谁杀了他们？”

“做个告终，去草原，这把老骨头死在哪不是死。”万里摸了摸刀柄，“去不去老胡？”

两人这说着，总卫那边已是快马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