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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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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以外的大厅中,青铜火炉之吊颈着一锅参汤,汤汁由山中野参并一十四味中药一同熬制,他每天都为常牧风喂服。幸亏,滇王府中有的是十万大山中进贡而来的奇珍奇草,若不然,即使家里有座金山,也早被他掏空了。

自从“慕容拓非昭文亲生”的流言开端在坊间传播的那天开端,慕容端便已经坐不住了,这些天来他暗里里与多位将体味盟,乃至还跨江奥妙会晤了百越国的几位首级,担忧的恰是亲生儿子的安危。

骨面人往铜炉里填了些无烟柴炭,兀自摇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恐怕不但仅是想让他帮燕戈行那么简朴吧?”

他转过身,向着东北方中都城的方向望去,当年本身亲手从邙山青阳派偷来的那把流云剑现在就藏在固若金汤的皇城当中。

“唉。”

他又想起本身当年救魏九渊的景象来了,当时,一夜间家破人亡的周七妞被军机营的人追杀,两只鞋子跑丢了一双,浑身衣服皆已摔烂,若不是他脱手相救,恐怕早已成为枪下亡魂了。

夜枭双翼之下,墟余山上的王府当中正在筹办滇王的五十大寿,各宫各殿以内灯火透明,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

到当时,昭文帝总不能昭告天下,说慕容拓非其亲子,武林盟主燕戈行才是皇家正统吧?

说到底,他骨子里就对魏九渊和常牧风这类举目无亲的人惺惺相惜。

“为甚么要救他呢?”

喂完了参汤,老者替常牧风关好房门,徐行行到了绝生楼最高一层,他推开一件密室,走进房内,用一支极细的鼠毫笔写了一封详细记录着滇王比来来往的手札,塞进一根细细的竹筒当中,朝着窗外吹了声口哨,唤来一只夜枭后,绑在它腿上,迎空一扬,那夜枭便扑啦啦向着中都城的方向飞去了。

床边的香案上,龙纹熏炉里燃着一盘骨面人亲手制作的药沉,袅袅青烟自鼻孔吸入,沁民气脾。熏炉一旁摆着从常牧风拇指上褪下来的墨玉扳指和师父的灵牌,扳指在霞岚湾海战中替他挡了一剑,裂了一条细缝,却没有断裂。也不知常牧风何时才气醒来,把它重新戴回击上。

墟余山中有两个奥妙,一个是象骨面具之下那人到底长成甚么样,另一个便是只要骨面人一人到过的绝生楼了。那边,但是连滇王慕容拓都未曾到过的去处。当年,骨面人承诺做滇王保护的头一个前提便是要他在王府以外修建绝生楼,并不惧以下犯上的大罪,明言警告慕容端,连他也不能进绝生楼半步。当年的慕容端求贤心切,竟然承诺了他的要求。

就算是有幸找到,现在慕容拓已经坐稳了太子之位,北凉国君亦认定了他这个“外甥”。慕容拓和娘舅里应外合,燕戈行“一介布衣”,想要摆荡他的根底,恐怕不是那么简朴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他也像流云剑普通,长久地消逝在了江湖当中罢了,假以光阴,携剑返来的他定是要平绝天下的。

既然当初救了他,即使他已是个活死人,凡是另有一口气在,便不能放弃。他总感觉常牧风第二天便会醒了,如此来去,便有了第二天、第二个月、第二年……

一幕幕旧事潮涌而来,骨面人猛摇了摇生疼不已的脑袋,不敢再去多想,摸起一只瓷碗,用木勺谨慎翼翼地撇掉药汤上红色的浮沫,舀了一碗参汤,缓缓走向了常牧风地点了寝室。

……

在帮常牧风掖了掖被褥后,骨面人背起双手,缓缓向摆在一旁桌案上的天瀑剑走去,他将天瀑剑端于手中,噌地一下拔了出来,借着月光细心核阅剑身上的缎纹,只可惜隔着一张象骨面具,看不清面对这类神兵时,他脸上到底是甚么样的神采。

慕容拓但有不测,他也不得不跟皇兄撕破脸皮了。

但是,这统统却只不过是滇王想让世人看到的表象罢了。

他将苦涩的药汤喂进常牧风口中时,一向盯着他的嘴唇,却没有瞥见常牧风右手的食指微微勾动了一下。

又一次帮常牧风疗完伤后,骨面人将常牧风扶躺在木榻上,望着窗外连缀不断的墟余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口中自言自语道:“也不知他师弟如何了?”

很久,他又将天瀑剑重新放到了桌子上,口中沉吟道:“经那一战,他如有幸生还,也该有资格具有流云剑了吧。”

墟余山中,一片苍翠。

而他仅只希冀,常牧风有朝一日能醒过来,在本身的调教之下,变成师弟的得力助手,天瀑流云只要双剑合璧才气真的做到“一剑绝四海”吧?

仿佛生根于云雾当中的滇王王府西北,有一座立于绝壁峭壁之上的亭楼,那座只要一条凿在峭壁上的石路可达的亭楼名为绝生,取绝处逢生之意。传闻,那是滇王慕容端的贴身保护骨面人的住处,巨大一座亭楼,除他以外竟连一个用人也没有。

那一日,他本是想去救燕戈行的,却偶然中发明了飘在血水当中的常牧风,固然已经昏倒,手中却还是死死抓着天瀑剑。那一刻,骨面人俄然就想起年青时的本身来了,一时候怜悯之心大发,便用竹篙将他挑到了独木舟上。厥后,小舟载着一老一少二人,又在霞岚湾内找了好久,却始终没能找到燕戈行,骨面人无法,只得放弃搜索,撑着小舟去朱阳城东岸找等在岸边的魏九渊。魏九渊仇家浩繁,为保其性命他一向都将他带在身边,可惜,武功被废的门徒却经不刮风波,只得留在岸上等着。那一日,骨面人收敛了爱徒的尸首,随后带着常牧风来到了绝生楼。

那年青人被脱得只剩下一件的长中衫,长发自额角散落下来,有力地耷拉在右眼处的玄色眼罩上。他双唇乌青,多年前霞岚湾一战身受数创,又沉入海中好久才被打捞上来。这些年来,若不是骨面人隔三差五为他运气续命,恐怕早就去见阎王了。

昭文帝曾给他下过多次密令,要他探听燕戈行的下落,只可惜,转眼那么多年畴昔了,那小子是死是活说法不一,没人能给出一个准信。也不知,昭文帝身边那些比十三楼还长于汇集动静的侍卫们有没有获得动静。

马车两旁的布帘拉得严严实实,也不知车里坐的甚么人。

昭文帝曾经说过,有朝一日,等燕戈行有了把握流云剑的才气,配得上这把剑时,流云便会重见天日。

最后,他和昭文帝都未曾想过再让流云剑重现江湖,只可惜造物弄人,燕戈行恰好就鬼使神差地学成了流云剑法。现在,昭文帝只那么一根独苗,他半燕半凉的身份也便没有那么首要了。

绝生楼中无蜡无炬,只要从窗外射出去的蓝红色月光一束束投射在青石砖铺就的空中上,木榻之上,一名长袍老者盘腿而坐。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副阴沉森的象骨面具,现在正捻动平放在双膝上的手指,口中振振有词。月光之下,他蓦地昂首,双手变掌向前平推而出,打在坐在身前的一名年青伤者后背之上,帮昏倒不醒的他运气疗伤。

这边厢,滇王的寿辰紧锣密鼓地筹办着,那边厢,中都城的皇宫以内,却有一小队车马正趁着夜色从常日里运送肮脏之物的偏门熟行了出来,超出护城河,急冲冲朝着西边而去了。

骨面人不知,早在他从海中捞起常牧风之前,于满江便趁乱抢来一艘划子,划到那块载着燕戈行的木板旁,手忙脚乱将木板绑在船尾,拖着燕戈行沈雪吟二人向北而去了。当时,战役尚未结束,杀红了眼的几方人马胶着在一起,哪曾有人重视到“大名鼎鼎”的昆吾江小霸王竟然又当了逃兵。

燕戈行若真活着,也只能用那把久未现世的流云剑,一刀刀砍出本身的天下了。

因为,好久好久之前,他也是这般从血泊当中爬出来的。

他笃定地以为,燕戈行必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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