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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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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候,她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楼下熙来攘往的人群,是如此的热烈。

她不晓得常牧风去哪了,现在,她倒是连恨也不恨他了。

“不歇,连夜赶路!”

段玉桥沉声回了一句,心中早已有了主张。

“他亦不晓得我去哪了吧?”

常牧风沉声回了一句,不等乔四承诺,已经放下窗帘,重新缩回了马车里。

说到此,他重重地拍了拍常牧风的肩膀:“还望常楼主能知我心。”

可惜,慕容拓有的是体例对于她。莫说不吃,就算是吃得慢了,也会有持鞭的寺人,用手中浸了盐水的皮鞭抽打那些卖力照顾她的宫女。她虽看不见,那些不幸的宫女收回的惨叫却听得更加清楚,声声揪心。

“阮清子……”

常牧风的左手中握着一根碧玉箫,那箫是宫廷造办处最好的匠人用了整整三个月以一整块西域美玉磨制而成的,音质不知比丢在了忘川谷里的那管箫鞘好了多少倍。但是,那曲《烟云散》却不管如何也吹不出栖霞峰中的神韵了。

常牧风只要在玄阳,每三日便会来看他一次,这是他与慕容拓达成的和谈。

挂在一侧的天瀑剑与车辕撞击,收回铛铛当的轻响,现现在,这把曾力助他权倾朝野的宝剑看起来竟有些陌生了。他俄然有些厌倦杀人了,感觉那些曾经死在天瀑剑下的人,没有一个配得上被其裂骨饮血。

斜倚在马车里的常牧风已随马队疾行了七日,现在,他仇家太多,四周都有想要他死的逃亡之徒,路旁的草丛中,说不定就埋没着一名手持毒箭的暗客,再没能够跟以往一样单人独骑策马前行了。

段玉桥口中默念着阿谁名字,南海派地点的灵犀岛虽名义上属于朱阳地界,却与朱阳城一水之隔,南海派与澜沧盟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亦很少参与朱阳城中的事件。现在,不知怎会跟红莲教联络在一起。

之前,她也曾绝食相逼。

她想,朱阳城现在应是春暖花开了吧,这个时候,她最爱去临街的铺子里,吃上一碗戴老板泡的含笑花茶。

“传闻常牧风已经放出话来,三月以内必灭南海派。依鄙人看,南海派也是想找个背景吧?”

话音未落,已有一骑行上前来,马背上乔装成了镖师的避风楼新楼牧乔四抱拳施礼道:“回常大人,此处距荆门镇已经不远了,镇上安息一夜,再行不到二百里便能进入朱阳城地界。”

澜沧盟段蜜斯内室外的那两棵玉兰着花时,本来繁华的朱阳城内已是十屋六空,客岁的大灾以及灾后的瘟疫,已把昔日的天国北国变成了人间炼狱,糊口在这里的人们要么饥病而死,要么趁着另有口气,早就跑到北方逃命去了。

段非烟起家,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床边,坐下身来,这宫内一片死寂,高墙深院,荏弱的东风刮不出去,更无处得知一星半点燕戈行的动静。

“师弟……”

“段女人你好吗?”

“是否觉得我死了?”

常牧风叹了一声,对着内里喊道。

有一次,常牧风被气恼了,歘地一下跳上前来,用两根手指捏紧她的下巴,直盯着她蒙着厚厚绸布的双眼。那一次,他们的间隔那么近,段非烟能清楚地感遭到他的鼻息。

崇山密林当中,箫声婉转,但是,没了琴瑟相辅,却总觉有些孤单,高处不堪寒。

听部属这么一说,段玉桥脸上暴露了豁然的神采,这些江湖门派为求自保,要么拖家带口投到了少林门下,要么找其他家数报团强大,这个南海派倒是生冷不忌,连红莲教的声望也敢借了。他们就不怕粘上了十三楼最忌讳的“红莲教”这三个字,会死得更快?

夜长梦多。

前些日子放出话去,说十三楼要灭南海派,本是想引嵩山当中的那位“盟主”出马,却未曾想红莲教的人倒先跳了出来。既然是本身奉上门来,十三楼岂有不照单全收的事理?

昭文二十八年,春。

“到哪了?”

想到这里,他弓身,悄悄地捡起那枚花瓣,缓走几步,插在了女儿内室重新补葺好了的窗缝里,不由长叹一声。往年玉兰花开时,女儿都会像个假小子般亲身爬到树上,折下开的最好的花枝,插在花瓶里给他送来。

为免那些宫女的皮肉之苦,她也只得愿意活着。

“段女人我来了。”

“盟主。”

她欠常牧风的已经还了,早已两不相欠,形同陌路。

“段女人我走了!”

她高高地仰起了脖子,等来的倒是一滴滚烫的热泪。

左边的一棵白玉兰下,段玉桥悠长鹄立,适逢灾年,玉兰却开得格外的好,一片花瓣缓缓落在他的足下,不由又使其想起女儿来了。他曾多次派人悄悄向十三楼里的几位小头子探听过,得来的动静倒是,自从前次比武大会,段非烟被常牧风掠走后,便从未呈现在过常牧风身边。

他悄悄闭上双眼,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栖霞峰中,师父让师弟开了观门又关了观门时的一幕。事到现在,他仿佛才模糊明白此中深意。

细心算来,她已八九日未闻声常牧风的声音了,宫殿当中的寺人宫女做事也是轻手重脚,常日里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以及拂晓之前宫别传来的如有似无的鸡鸣狗吠。

他每次来,都只要三句话:

观门开合之前,山是那山,水是那水。

她浅笑着,心想,他终究能给我一个痛快了。

追不回的,只在那一念起落之间。

……

常牧风悄悄抚摩着玉箫,默念叨:“现在,能配得上让常牧风拔剑的,恐怕只要你这位小盟主了!”

红莲教既已与南海派联手,这一次常牧风定然会亲身出马,在澜沧盟的地界,任他常牧风三头六臂,也定要摘了他的脑袋,挖坑埋在这两棵玉兰树下,祭奠女儿的亡灵。

玄阳太子宫内,一处层层扼守的偏殿当中,段非烟正大口大口地吞吃了宫女端上来的食品。

这座一刹时变得万人嫌弃的城池,恰好被百越人看在了眼里。

听到部下的喊声,段玉桥缓缓回回身来,看向已经单膝跪在地上的一名海员,只听对方接着说道:“按盟主交代过的,部属们这些天来一向留意红莲教的意向,发明比来红莲教的人与南海派的阮清子打仗频繁。”

一阵颠簸,撤销了好不轻易袭来的睡意,常牧风打了一个哈欠,侧身坐到窗口,悄悄撩开了布帘。窗外是一道削山而建的巷子,巷子之下是滚滚江水。阳光打西边斜射下来,映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之上,微微闪着蓝光。那是慕容拓在封禅大会上赐给他的,代表着天大的权力和任务。慕容拓将扳指亲身戴到他手上时,曾俯身贴耳对跪在地上的他说:“常牧风,从今今后你便是十三楼楼主了,他们都道我横行暴戾,但是我若不可轰隆手腕,有几小我会服我怕我这个不燕不胡的太子?”

某种意义上,他与本身应当算是同病相怜吧,本身昔日对段女人好时,她不珍惜,统统人都看不起本身,现现在他大权在握,那些人才想起江湖中另有常牧风这小我来。

“晓得了,你下去吧。”

观门开合以后,山亦是那山,水亦还是那水。

以是,他认定女儿是死了。但是,常牧风现在成了十三楼楼主,又是神出鬼没,单凭他澜沧盟一己之力,是万难为女儿报仇的。差未几一年来,他一只在等。红莲教比来闹得欢,燕戈行也被江湖各派推举为了真正的盟主,想来,常牧风很快便会坐不住了吧?

……

“那样最好,最好!”

段非烟打了一个饱嗝,从跪在面前的小宫女手中接过淡茶,喝下了今后,执鞭的寺人才对劲地关门出去了。

每一次,段非烟都不回他半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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