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隋界话离别
弘业禅师为陈玄屠诵了几遍埋头咒，心中暗叹萧清流何曾真正拜别，又何曾真正来过，只不过是玄屠施主的执念痴心罢了！
萧清流安然一笑，对猴子，问心无悔，不管是四百年前，还是明天五指山下。
为首者乃是一名黑衣少年郎，飘飘长发貌似潘安，棱角清楚面如长恭。上天赐赉冠玉之面，只可惜声如鬼厉，去了杜鹃躲了百灵，但踏马亮刃自傲不凡。
“走了也好，避了祸事，躲了量劫，亦可安闲神仙。玄屠施主也莫悲伤，他日修为到了境地，天然另有相见的机遇！”
佛谛印覆盖五指山，此地弹压着一名不平凡的人物，四百多年来桀骜不驯的代表，抵挡天庭的妖界大能。
“玄屠生，人间康庄大道，道道可证混元，佛家说绝了那七情六欲，纯属扯谈狗屁之言，切莫不成轻信！小生自成仙以来率性而为，确得六合清闲安闲。人间哪有不分离，玄屠生切莫后代作态。他日证得天仙，踏破玄仙，一起向东海，雾绕方丈处，定有一棵老树桩，一壶清酒，等你把酒论道，喜笑开颜。走喽！”
萧清流御剑而起，赶紧摇手否定道：“羽士，切莫乱称呼！小生只教你道法小成与定身法门，这些都是仙家小手腕，并且俺真受不起你这师父二字，此时都感觉如芒在背，还是和当年一样，兄弟相称便可！”
大隋边陲，五行山。
方丈自浑沌，洪荒早神仙。
“上仙！你此等做法已经违背天庭律条，如若再不退去，小神上告玉帝，上仙悔之晚矣！”
花开各表，弘业僧与陈玄屠出发去了西方大雷音寺，而萧清流却没有回方丈仙山，停了脚步，下了五指深渊。
“是师父，是玄屠的大仇人，不会变了，不会变了！”
“上仙留步，此方是地界司狱天牢，关押的是那四百年前混天乱地的大邪神。陛下有圣命，佛祖亲加印，神仙勿扰妖磨难进，请上仙速退去！”
话说当年天庭扣了美猴王，萧郎不顾老祖相劝一剑上天门，怒发冲冠斩仙神，从南天门至凌霄殿漫漫仙道，各方仙家大能齐脱手，萧郎固然势单力薄，但越战越勇，渐到无人可挡之境，诸天仙家被迫连连后撤，惊骇之色如同仙门末日，天外忽来一名紫霄童，离恨天端坐那位脱手打压，四百年前被缚的何止猴子一人！萧清流，也极力了！
“哦！那儿远吗？”
悲的是可惜未能与羽士并肩作战，错过人生一大快事。
骏马驱向前，回顾见老骥背伏着一名酒醉汉，剑斜挂，巾冠歪，满脸胡茬，昔日状元郎肮脏当中透着对世事的不屑一顾，愿做萧洒安闲人。
萧清流说话间化作一缕毫毛，落在在大圣手掌间，它的任务已经完成。
“无量天尊！羽士去也！”萧清流踏剑破空而去。
本来如此，当年萧清流并没有践约，方丈老树桩下一拜兄弟情，说得轻松，做的艰巨。
悔怨，俺老孙生来不知二字如何写！
萧清流躺在马背，口中哼唱北调南腔，虽无那音乐才调，但自足自乐，眼中毫无恋慕之色。
结伴而行羌无门。
…………………………
佛法之力压其身，
话道羌无地食婴案告终，陈玄屠一行向西云游，一年时候仓促过往，今又到话拜别，告别之日。
此山乃是天降之物，传言当年王莽新朝时便落于此地，现豆割隋境与鞑靼两版图。
山涧还是，那土中石化的仙剑与酒壶长出草木嫩芽儿，四年多年间二物伴随大圣，从未拜别！
“唉！小生去也！”
“嗯？师父每日诵唱的莫非不是大乘佛经吗？”陈玄屠不解地问道。
萧清流点头笑痴儿，将手中酒壶甩给陈玄屠，这一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任务也算完成。纵使有些许难过，但也无遗憾。
量劫如有损命耗，
“和尚，这一去只怕长生不见，自从猴头卧这五指山，量劫已起六合难安，你自好生保重，我不求玄屠生位上大罗正果，只愿他这一世平安然安，如果他日玄屠命损量劫，小生我就算绝了玄门仙缘，也要学那猴子，直捣法相灵山，踏破大雷音寺，斩你千百罗汉，正位佛老几员。”
萧清流本是个量劫异数，天然不惧玉帝的门前小官。
如来老儿，你可明白！
“辛苦了！俺老孙已经晓得本相，你这百载工夫也算没有虚度！”
大圣爷将豪毛放入了脑后，继而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仿佛那位上仙底子没来过。
“正南兄与小生分歧，身负朝命得炀帝正视！而小生在这大隋朝可有可无，夺得第一任金科状元方就罢了，如果真让小生措置起政务，却没那多心机做计算。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指山，昔日的承诺也算兑现了，是时候回家一探喽！”
陈玄屠与萧清流朝夕相处，熟络如兄弟。萧大兄夷易近人，容得起打趣，玄屠生天然纵情讽刺。
“猴子，你也看小生笑话！真是讨打！当年闹天宫也不知会小生一声，害得小生晚到一步，好戏散了场面，本想接你出天牢再耍一番，谁知紫霄宫出音，离恨天脱手，方丈岛困了小生肉身四百多年，猴子你也晓得，小生家的那老祖软弱的很，旧事再莫提了。稍等半晌，小生我揭了这佛言谛，你我兄弟再上天庭耍耍！”
萧郎提壶入印门。
豪言要保儿郎身。
猴子，道爷来了！
陈玄屠登时一跪，二字重千斤，固然萧清流从不承认师徒情分，但道起根底皆清流郎与弘业僧所授，陈玄屠心中早已认下二报酬师，至死不改。
谁知遇了弘业僧，
方丈氤氲自浑沌，
仗剑玄屠本是客，
山界门外，见那扬催促马两身影，欢声笑语喜上开颜。
…………………………
萧清流此时心中也荡漾难安，回想昔日暖暖欣喜，只怕玄屠生被蒙在鼓里，继而回身上云霄之时，密法传音向弘业禅师。
一步三摇醉醺醺，
喜的是羽士没有健忘俺老孙，一力斩上神阙宫。
萧郎帝都状元行。
端独座下大师兄，
一年风景，陈玄屠习得很多佛、道两门法决，法成圆达应变自如，境地也冲破至练气化神，特别是萧清流的定身之术和弘业禅师的宝相真言更是融会贯穿，修行道人的名号也算坐实。
本日嬉笑音犹在，
倒转了满天星斗，又有谁记得当年南天门前萧洒不羁的红袍！
此时山涧当中大雨澎湃，每一滴雨水都有千斤力道，如果是平常身躯，早已被砸得粉碎。
“师……父！”
陈玄屠面露哀痛之情，牵着马匹回到马车旁，黯然神伤的对禅师道：“萧哥走了！”
美猴王畅快痛饮，解那四百多年的馋气。雷公嘴恨不得将瓶口咬碎，数百年的孤寂化作血海深仇。
陈玄屠平复表情后坐上了马车问弘业禅师道：“师父，我们出发吧！此主要到往那边？”
此等誓词何其霸气，纵观量劫伊始，谁也挡不住佛门崛起之路，但若再胶葛玄屠生，俺愿作第一人。
陈玄屠沉默不言，宴续千日终有散，萧清流几日前便去意已决，玄屠生又如何能挽留！即便玄屠生心中早已想好拖他之辞，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憋了一脸紫色。纵使想攀辕卧辙，也只能淡淡一句。
“羽士，好久不见！俺老孙承看顾。管那泼神干吗，打将出去你我好话旧，当年逆师门的洪荒仙家本日咋变怂包蛋！笑煞俺老孙也！”
“羽士，可曾骗我！”
陈玄屠低头口中呢喃，不敢昂首相望萧清流，只怕那泪水涌出眼眶，毁了男儿形象。
为保师门福源深，
不列天庭班，不在西方天。
“是，也不是！一人醒不算醒，唯有世人皆醒，才是佛门真谛！”弘业禅师答复道。
有者云：
“萧哥，正南兄一年前已经回了大兴城，前日又来了手札说是做上大理寺卿职位，而萧哥你放下这繁华繁华，一纸去官公文，随禅师与玄屠天涯流浪，是不有些可惜呀！”
此地气候甚是怪诞，前一刻还是艳阳初照，后一刻却变成雷霆刀雨下，瓢泼当中三俩火球，又见那钢珠各处落，阴风吹蚀骸骨，加杂道门三味真炎，实乃一等一的穷凶暴地。
猴王侧目一看，抓耳挠腮甚是欢乐，这场大戏就是四百年来头一遭。猴性使然，还不忘讽刺几句。
“猴子，你觉得小生是你的酒肉兄弟否？”萧清流顺手一挥定住山土神，将酒壶抛到大圣手中。
萧清流与美猴王是老了解，方丈仙岛门中大圣讨杯水酒是常有之事，且两人皆是不孝门徒，不约礼法，称兄道弟。
愿再持手中金箍棒，踏破凌霄又何妨。继而大笑说道：“羽士，算俺老孙没有看错人！你若不来，我便去寻，千年万年，佛倒神绝。”
“阿弥陀佛！上仙保重。”弘业禅师微微一笑道。
美猴王火眼金睛怒发冲天，得知如此因果，可喜又可悲。
东皇泰一有弟子。
“拦路者何人？小生要见昔日老友，切莫挡在路中！”
大圣爷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拐子脸皱巴包，雷公嘴突下额，头顶生出三两苔藓，肩宽腋下青藤常绕，毛发污垢附着泥土，看似狼狈不堪。那双火眼金睛转动间，即便是林间青桃，也算人间山珍海味，任谁想也联络不到美猴王三字。
“贫僧与萧施主普通，没有大福缘，玄屠施主切莫称贫僧为师父！此行量劫在佛门，弘业与玄屠施业结伴西行大雷音寺，求得大乘真经造福世人！”
山中的几枚怪石化做金甲军人，上前出言劝止，实乃守山护土之神，把守羁押之仙，手持玉帝诰命，可驱诸天神佛。
丁甲神只要看管本领，那里斗得过上流仙家，口中号令也只不过是迟延时候罢了。
微微一笑向前行。
争夺科举功德名。
“很近，就在面前！此岸花盛开之日，玄屠施主便能够瞥见普渡河，一老翁驾舟，指引施主尘凡而渡！”
踏破佛门斩仙神。
马车卧榻之上，弘业禅师停了手中佛珠转动，昂首望向萧清流浪去的身影，感喟三声禅意颇深，后又归心再念佛经，嘴角起了弧度，等候来日再见。
弘业抚手一笑，指向西天方向。
“不必了！小生已经回家了！”
萧清流很惊骇陈玄屠称他做师父，本想开口申明统统，但因果量劫在前，也不好透露心机。
哪晓会了兄弟情。
“不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