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慕容博
“哦？”慕容复眉头微挑，“说下去。”
洪凌波心头一凛，连称不敢。
“济宁府？”慕容复沉吟了下，“我没记错的话，前次获得动静还在济南，怎的又跑济宁去了？”
倒是慕容复附近的沐剑屏和小哑巴恍若无事，纹丝不动。
这时，洪凌波谨慎翼翼的说道，“师祖，按照水晶宫获得的谍报，那济南府实在早已落入吴三桂手中，只是封闭了动静罢了，另有就是吴三桂的另一支主力早已在半月前从沧州解缆，绕道津门乘船南下，于莱州登岸，最后两支主力雄师别离攻取了济宁府和青州府。”
但他还是想不通，这老狐狸都打到保定了，为甚么放着好好的京师不打，偏要分兵南下先取山东？
这时慕容复俄然展颜一笑，“你起来吧。”
“是，那凌波就猖獗了，”洪凌波哈腰一礼，清算了下说话，缓缓言道，“弟子觉得，吴三桂挑选南下，一定就是出于志愿。”
“我甚么时候说要取你性命了？”慕容复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有这么可骇么？还不起来！”
“不到两日的路程，不过……”洪凌波话说一半俄然顿住，似有些迟疑。
洪凌波这才开口道，“启禀师祖，自雁门关一役后，北地各处据点的水晶宫弟子均丧失惨痛，至今仍没有充足的人手弥补，乃至谍报刺探和通报都有分歧程度的滞后，委实怪不得他们。”
想不通，想不通……
慕容复当然也明白错不在洪凌波，但出气筒这个东西是不消讲事理的，眼下也实在没甚么合适的人选了。
不一会儿，颠簸停歇，洪凌波灰头土脸的飞身跑返来，屈膝跪地，“师祖息怒，弟子有下情回禀！”
洪凌波这才颤巍巍的起家，额头已是盗汗密布。
很久，慕容复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俄然瞥见洪凌波低眉顺目标站在那边，心念一动问道，“凌波，你感觉吴三桂为何会分兵南下，攻占山东？”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提现现在清廷境内的态势，在吴三桂起事前，南至金陵，北至长白山，东至山海关，西至雁门关，都属于清廷的权势范围，此中因为金蛇营长年占有山东，清廷对山东的掌控已非常微小，但并非完整没有，这里起码另有约莫十来万的厢军常驻各个险关重城。
洪凌波面色微喜，赶紧解释道，“凌波所说的第一条，实在是指金蛇营和六合会这些反清权势，前一阵子他们在山东势大，能够已经威胁到吴三桂火线，吴三桂不得已之下只能先行南下清算他们，至于第二条……”
“济宁府距此多远？”
“啧啧……”慕容复面带浅笑的看着洪凌波，口中啧啧称奇，“没想到你竟然能看得这么远，这么透辟。”
“本来如此。”慕容复恍然点头，如果是二十万雄师攻陷两座大城，倒也委偏言得畴昔，毕竟山东早就被金蛇营搞得乌烟瘴气，清廷守军的战力必定非常孱羸，那里敌得过吴三桂的虎狼之师。
“这么说还怪我咯？”慕容复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说到这时她顿了顿，谨慎的看了慕容复一眼，见他没甚么反应，持续说道，“京师乃北方重镇之首，据水晶宫大略统计，其常驻守军约莫十五万，加上城浑家口逾百万，所屯粮草更不计其数，即便被围城也可保持两三年之久，吴三桂劳师远征，又是反军，一旦受挫，士气必然一落千丈，若久攻不下，等着他的只要一败涂地，分兵南下则可缓缓图之，吴三桂疆场老将，应当晓得衡量利弊。”
严格提及来，雁门关的事慕容复还真有任务，当初若不是他命令北地水晶宫和血影殿弟子倾巢而出，刺杀雁门关外的耶律洪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关头此事还没成，无法之下他只得让赵洪前去契丹大营代替耶律洪基，也算错有错着，几经波折将大辽大半气力收归囊中。
“以是现在已不能肯定吴应熊是否还在济宁，对么？”慕容复神采蓦地沉了下来。
慕容复听着听着眼睛垂垂亮了起来，最后哈哈一笑，“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些见地，不过这第三条嘛，根基能够解除，第一条跟第二条可否说得详细些？”
洪凌波心头一松，嘴上倒是灵巧的说道，“凌波发誓永久不会叛变师祖，叛变慕容家，不然定叫凌波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洪凌波受宠若惊，赶紧恭敬道，“回师祖，凌波见地短浅，不敢妄言。”
“行了，你用不着这般惊骇，我还没有昏聩到随便杀人的境地，只要你不做欺师灭祖、叛变慕容家的事，我这小我还是很好说话的。”慕容复可贵好声欣喜了一句。
只要获得京师就即是占有大义，届时清廷的残存权势不过土鸡瓦狗，底子成不了气候，这么简朴的一笔账老狐狸不会算？真就山东要香些？
简朴说就是吴三桂晓得打不下来，不打了。
要晓得吴三桂总兵力不过三十来万，此中另有十余万驻扎在保定和真定两地，另有十万驻扎在沧州，剩下的撑死不会超越十万，济南、济宁都是大城，青州也不遑多让，十万雄师同时攻取三个处所，还都到手了，莫非清军都是纸糊的么？
“是……是的。”
慕容复黑着脸没有说话，目光幽幽明灭，似有火焰腾跃。
吴三桂出山海关后，第一时候占有了真定和保定，然后又分兵南下攻占山东，也就是说，现在的清廷等若被人拦腰斩成了两截，保定以北和山东以南尚属康熙的地盘，保定以南和山东以北属于吴三桂的地盘，而山东则异化了金蛇营、六合会、吴三桂等权势。
“天下人都晓得，只要占了京师，清廷便是局势已去，吴三桂毫不会不懂这个事理，这个时候他还分兵南下，启事无外乎三种，其一，有人逼他南下，其二，他本身知难而退，其三，他志不在清廷。”洪凌波一改先前的谨小慎微，侃侃而谈。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慕容复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方才说吴三桂是分兵攻取的济宁三府，他哪来的这么多兵力？”
“这……弟子也不清楚。”
这时，沐剑屏俄然拍了他的胸口一下，娇嗔道，“慕容大哥，你有气也别拿凌波姐姐撒呀，她那么辛苦的帮你跑腿，又不是她的错，你干吗要怪她！”
洪凌波嫩白的面皮微微一红，灵巧道，“凌波的见地哪及得上师祖之万一，不过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罢了，还望师祖不要指责凌波。”
“凌……凌波不不不敢，师祖饶……饶命……”洪凌波被他那突如其来的笑容吓得亡魂皆冒，手脚冰冷，口中语无伦次的说着。
洪凌波神情一凛，赶紧答道，“回师祖，此动静已是数日前获得的动静，按照最新谍报，吴三桂分兵攻取了济南和济宁后，意欲合兵一处，本地南下，以是……以是……”
“没事，说说你的设法，说错了也没干系，我不会怪你。”慕容复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哼，水晶宫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戋戋一个吴应熊，找了那么久还找不到！”慕容复勃然大怒，瞬息之间，浑身功力勃发，一层无形气浪囊括开去，所过之处，虚空震颤，全部小院都快被掀翻了，而面前的洪凌波惶恐之余下认识的运功稳定身形，何如她的功力与慕容复相差甚远，只对峙了一息不到的工夫便飞走了。
面色缓了缓，他顺手扒开沐剑屏，冷冷吐出一个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