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女如岚
冀州位于黄河以北，间隔这變州足有好几天路程，因为门路颠簸，马车行的不算快，这一下中午候，也只是行出了几十里，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市镇，牌坊上书三个字——平马镇。
白冷泽坐在那中年马夫身边，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马夫闲谈着，得知这马夫之前走南闯北，最南走到了南海之滨，最北则去过北境的疆场，提及来，算得上是行万里路的老车夫。
那官兵的头子面露惊容，立即喝止了身边的火伴，同时翻开城门，让出门路。
“公子谬赞了。这第一处马脚当是公子用心留下的，只要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既然公子已经出城，想来不消再埋没身份，跟我们同乘一车了。”
女子见白冷泽不为所动，轻叹一口气，说道：“若如岚猜的没错，公子便是那變州的刺客吧？”
白冷泽只是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马夫不经意的问了白冷泽是做甚么的，白冷泽早就想好了说辞，就说本身跟着墨门学了几年的木工技术，传闻北方冀州大兴土木，想去那边闯荡一下。
她声音暖和，带着一点南边吴语特有的软糯，非常动听。
白冷泽淡淡的看着这个女子从马车上轻巧走下，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看了两眼，就将目光转向一旁。
那是一个身穿朴实白衣的女子，她不穿金银、不戴金饰，却仍然给人一种冷傲的感受。
“女人兰质蕙心，当是好名字。”
几个比较大的马场都在北方，能够说马估客到处可见，而这座叫做平马的小镇，就是从一个马市渐渐生长起来的。
北方冀州确切是在大兴土木不错，大梁天子一个月前宣布在冀州建一座行宫，他走南闯北的，倒是传闻过这件事。
顿了一顿，这女子接着说道：“感激白公子脱手互助，不过我们另有些事要措置，不如就在这里分开吧。”
那行宫不是几天就能建好的，这少年现在去倒也来得及，说不定技术好被选上，够他赚一笔的了，马夫不疑有他。
小莲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然后回身拉开门帘，阿谁一向藏在马车里的女子，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白冷泽向后看了一眼，笑道：“我只是一个升斗小民，那里会晓得这些。”
这一瞥不要紧，他透过那翻开一角的门帘，却看到了一张精美到绝美的容颜。
两人走出几步，阔别丫环和马夫后，这女子这才暖和一笑，开口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气味。”女子淡淡说道：“我自小嗅觉活络，固然你决计的粉饰，但是你身上有一股独特的药味，我闻得出来。并且我们中午时分用饭时，看到了墙上贴的布告，说刺客胸腹受伤，你这一起行来呼吸不算，且尽量不做大行动，实在是可疑，以是我猜想，你就是那行刺之人。”
“我不敢。”女子坦言道：“小莲和老辛叔都是浅显人，不会武功，并且公子方才在车上，身材一向保持紧绷，想必做好了随时发难的筹办，我赌不起。”
马车缓缓的驶出城门，马夫惊奇道：“明天如何这么多官兵守着城门，莫不是城内有甚么非常？”
“甚么样的大人物？”小莲也来了兴趣，翻开门帘探出脑袋来问道。
但风险虽大，只要有充足的银子，仍然有一些个逃亡徒想要去拿命搏他一搏，若赢了便有了做买卖的本钱，若输了大不了扔下一条贱命。
“公子曲解了。”那女子悄悄笑了笑，说道：“公子身份不明，如岚实在是不敢多留公子，还望公子不要难堪我们才好。”
他想清净，那女子却径直找上了他。
“公子曲解了。”女子悄悄抬起下巴，凛然开口道：“我的名字可不是那兰质蕙心的意义。大梁北方有一座山，名字叫做岢岚山，此山乃是大梁北境第一道樊篱，外公为我起这个名字，是但愿我如同那岢岚山一样，将那北地的蛮人，尽数反对在大梁境外！”
“何故见得？”白冷泽笑了笑说道。
官府严格节制马匹，擅自贩马属于重罪，轻者放逐，重者刺面放逐。
白冷泽抚掌笑了笑，说道：“出色！想不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一名女诸葛般的人物。”
实在这倒没甚么，白冷泽两世为人，甚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只是那女子的眼睛却非常分歧，她眼神洁净而温和，像极了那死在田青阁手里的苏小环。
“传闻城内出了一个刺客，刺伤了一个大人物。”白冷泽开口回道。
白冷泽细心打量了这女子两眼，笑道：“还不知女人芳名。”
这类乱世，从北往南贩马是从南往北贩茶的好几倍利，当然，风险也是好几倍。
看到白冷泽怔怔的向马车里看，小莲冷哼一声，一下子拉上门帘，低骂了一句登徒子。
“我姓白，白冷泽。听口音，女人是南地人？”看着她那双纯洁而温和的眸子，白冷泽竟然可贵的说出了真名。
白冷泽没有说话，但是内心倒是一动，悯苍派？竟然不是荡剑宗？
“哦？”白冷泽嘴角微微上翘，只是脸上却毫无笑意，“女人是想过河拆桥吗？”
白冷泽回过神来笑了笑，转过甚来，脸上的笑意却垂垂地淡了。
女子见白冷泽不否定，也不胆怯，直视着白冷泽开口道：“其一，我们初见之时，并没有说要去那里，你却开口就说要去北方冀州，想来定然是看到了这马车上的印记，晓得我们出自北地的悯苍派。”
女子摇了点头，开口道：“我出世在北地，不过父亲是南地人，母亲说父亲说话暖和恭谦，有君子之风，因而让我跟着父亲学了南地的话，这时候长了，就改不过来了。”
“其二，你与你阿谁所谓的姐姐，应当是同一人吧？”
一行四人乘车来到北城门，一队官兵远远地看到他们过来，为首头子向前走了几步，正要扣问，却被身边的一个捕快拉了一下，那捕快指了指那辆马车，小声道：“没看到吗？那是荡剑宗的马车！荡剑宗的二长老正在这城中，你不想活了！”
“小女子蔺如岚。”女子倒也直率，直接开口道。
白冷泽皱了皱眉头，笑道：“我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那里会难堪你们。”
“还要多谢女人在城内不戳穿我，只要出城时女人喊一声抓刺客，想必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公子虽无歹意，但如岚却怕招惹费事，还请公子分开。”
“可有凭据？”
被戳穿身份，白冷泽也不活力，他本来就没有决计的坦白，但是这女子能想通此中的马脚，也算有些脑筋。
北方的马，南边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