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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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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伤上了药后另有些痛,与沉碧说了一会儿话也不见沈临安的身影,夏初瑶便也不等了,让沉碧和黛绿奉侍她寝息。

一顿杖责对沈临渊这个驰骋疆场多年的人来讲算不得甚么,只是这家法都是犯了大过之人才领受的,沈朔此举一出,没过几日此事便在国公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沈临安出去的时候,她睡得有几分含混,有人来替她掖被角,她觉得是沉碧,轻唤了一声,转头便看到了沈临安满眼的歉疚。

沈临安声音暖和如窗外的月光,悄悄地落在夏初瑶心上,看着面前超脱的脸上尽是朴拙,她垂眸抿唇想了想:“那如果我未放下,如果本日我没有以死明志,而是应了大哥的话,持续与他胶葛不清,你今后又会如何待我?”

她这般对沈临渊,那是因为她不是夏棠,而是死于沈临渊之手的夏初瑶,她对他怀揣着浓烈的恨意,能禁止住不杀他已是不易,怎情愿与他这般胶葛。

“此事无需你操心,这几日你就放心把伤养好,今后外出,身边还是多带几个下人,等御风能走动了,我便叫他到主院来。”伸手扶她坐好,沈临安起家去叫了拂袖出去替她上药。

“三爷对我这般好,只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吗?”两个多月的相处,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睁眼看到的陌生人,多少也算得上是能够相谈的朋友了,有些话,夏初瑶本是埋在内心,本日因着想起穆玄青,想起沈临寒与徐静,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我未能照顾好你,才叫你接二连三地受伤,先前也是顾及你与大哥畴前的干系,对于你与他之间的事情,我多有几分踌躇和游移,便没去管,却没想到这般粗心,竟引得本日这般成果,”沈临安侧身看向她,一字一句说得当真,“今后,非论你有甚么设法,尽管跟我说,不要一小我藏在内心。你是我的老婆,自你嫁入落松苑以后,你我便是一体的,非论甚么事情,你都不需得本身来扛,便是不想我替你做定夺,也该让我替你分担才是。”

这肩上的伤刚松了些,晴方苑那边便来了动静,说是为着年节的事情,夫人请她畴昔一叙。

夏初瑶的伤势,等沈朔与沈临渊走后,他又找了俞大夫细问过,当时她脱手伤本身时所说的话,沉碧早一字不落地说给了他们听。

“俞大夫的药用了以后已经感受好多了,”看着他手里的那盒药膏,夏初瑶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本日之事,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妾身也没想到沉碧会将先前的事情都说出来,父亲那边……”

“总让三爷这般操心,妾身实在是过意不去。今后定将多加谨慎,不会再给三爷添费事了。”措置好伤口,夏初瑶与沈临安并肩躺着,看着头顶的鸳鸯锦帐,夏初瑶叹了口气,眼看春闱越来越近,除却温书以外,沈临安还需得撰写自荐的文章,另有很多备考之事要应对,恰好她这般接二连三地出事,让他分神照顾,也不晓得,这般会不会影响他参试。

夫人先前虽说不想再与沈将军有半分干系,可昔日说话做事还是多有替沈将军考虑,不然那日琼途寺遇刺之事,她也不会应了骊阳公主,随她入宫将此事讳饰畴昔。

她是夏棠的陪嫁丫环,是她现在在沈家宅院里独一的夏家人,出嫁前她但是在夫人周氏面前发过誓的,要经心照顾蜜斯,不让她受半点委曲。

这沈朔说要给她一个交代,便真的一咬牙,让沈临渊跪在沈家祠堂里,请了一顿家法。

换做以往,他会如何做呢?他夙来是个不喜好争抢的人,特别是跟他的两个兄长。如果夏棠一心只恋着沈临渊,沈临渊又故意要将她抢归去,或许本身到最后,会趁人之美,做出让步吧。

“只是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却叫我发明,你是一个值得让任何人倾慕相待的女子。我曾传闻,这男女之间,另有‘日久生情’这一说,你若放下了畴昔,如果情愿,不如,与我试上一试?”

眼看着这沈临渊大抵今后都没胆量再来骚扰她了,固然达到了目标,夏初瑶却也半分欢畅不起来。她是摆脱了沈临渊的胶葛,却因着此事将本不该获咎的人都获咎了。除了阿谁心心念念沈临渊,半分看不得她好的骊阳公主不说,眼下国公府里就有个为着这件事情,不想让她好过的人。

若说只是因着她是沈三夫人这一个身份的话,沈临安断不必做到如此境地,毕竟,那一食一饮之间的关照,遇事时对她的担忧和庇护,都是那般逼真却又平白无端,本是毫无需求。

他多少明白些她的用心,也终究将她畴前所言放在心上。她大略是真的放下了沈临渊,想要安稳度日,才会不吝伤了本身,来断了他们之间的胶葛。

“……”夏初瑶一句话问得沈临安有些哑然,他侧过身子,不再看夏初瑶,只是望向头顶的锦帐,这鸳鸯锦帐是大婚的时候挂上的,以后便一向没有换下来。

“今后沉碧再也不会让夫人单独一人了,”沉碧抿了抿唇,提裙俯身跪在了床边,“奴婢晓得有些事情奴婢本不该多嘴,只是军爷这般三番五次地难堪夫人,奴婢惊骇今晚只是今后再产生,以是未经夫人同意,便将之前的事情都说予了沈国公,还请夫人谅解奴婢的擅作主张。”

这般听着倒是像她不堪沈临渊的胶葛和摧辱,筹算一死摆脱以保名誉。可他与她相处了两个多月,且不说多体味畴前未嫁的夏棠,起码面前这个女子,是断不会为着这点事情,就等闲做出轻生之举的。

沈临渊与她之事,终究闹得镇国公府人尽皆知。

她不想夏棠再因着沈临渊的胶葛不清而遍体鳞伤,便在沈国公问话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将先前的是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可现下想着这般结局,他总感觉内心有几分不是滋味。身边的人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是沈临渊本身没有抓住机遇,他凭甚么要让给他?

本日沈临安不在府上,看着晴方苑过来的婢女一副清冷的模样,夏初瑶叹了口气,叫了沉碧黛绿替她清算安妥,往晴方苑去了,只怕这一去,又没甚么好了局。

先前大师都感觉是这三夫人不知检点,嫁了三爷以后还肖想军爷,逮着机遇就去找军爷,与他藕断丝连。现在好了,统统人都晓得,那晚军爷醉酒胶葛,三夫人以死明志,厉责军爷顾及身份。连国公老爷都认定,此事的确是军爷几番胶葛,失了道义,还损了三夫人的清誉,以是请了这顿很多年都未请过的家法。

透过轩窗看着内里清澈的月光,听着身边的人默了好久,悄悄答了一句“好”,夏初瑶只感觉心中一暖,这觉,便也睡得安稳了几分。

自从夫人嫁到国公府以后,她有好几次擅作主张,将夫人的事情悄悄奉告了三爷,她当时固然感觉有几分不当,可想着这般才算是真正对夫人好,便也做得问心无愧。可本日分歧,她奉告沈国公的那些事情,夫人连三爷都从未提起,想来是想压下去的。

“如果那样,只怕会叫三爷犯难吧?”见他不答,夏初瑶也只是笑了笑,不再等着他答复,“幸亏,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对他现在除却几分害怕,再无其他设法。至于三爷说的‘日久生情’,等哪日三爷明白了情之一字为何物的时候,我们倒是能够再试上一试。”

但是,如果换做真的夏棠,以她对沈临渊的豪情,这般三番四次的胶葛,这般情真意切又恨意绵绵的话,只怕夏棠会一时心动,真的信了他的话,等他娶了公主,等他将她夺回。

她作为婢女,本该是依着主子们的意义,主子不说,她便半个字都说不得。可先前看到夫人捂着肩头倒在她怀里,看着那好不轻易将近完整规复的旧伤又变得血肉恍惚,她是真的心疼。

“我对你好,并非只是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还因为,你值得有人这般待你。”沈临安撑头看着她,窗外月华如水,一双明眸里映着月光灿烂,“这么多年来,我未曾碰到过令我心动的女子,也未曾体味过如你与大哥曾经那般情义刻骨的爱恋,纵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不能真正明白,这‘情’之一字为何物。我不肯骗你,当初应下婚事,是因着沈夏两家有多般无法,一开端对你的照顾,也是顾恤你的痛苦。毕竟,我不过是娶了一门婚事,你倒是被逼着弃了敬爱之人另嫁。”

“我明白你这般做的情意,那些事情本也不该就这么瞒下去,你替我说出来,好过以后我与他在老爷跟前对峙。”沉碧当着世人的面讲出来,沈临渊固然有些惊奇,却也当场应下了沉碧所说之事,便也是因着他认得这般利落,沈国公才更是大发雷霆,这会儿外间没了声音,想来是沈朔与沈临渊走了。

有拂袖在,夏初瑶也不好推拒,淡绿色药膏推开以后一阵清冷,不过方才敷上,肩头便疼痛全消,淡雅的味道叫夏初瑶感觉有几分熟谙,却又想不起来畴前到底在那里闻到过。

“伤口还疼吗?我让池光去拿了能止痛的膏药返来。”沈临安屈膝蹲在床边,与她平视,将袖里的一盒药膏拿了出来,“取药的处统统点远,来回便担搁到了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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