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妒火燃
“长安那边的人，不是还没到么？他整日忙甚么呢？”姚红粉饰不住满心的失落，咬着下唇，痛恨道：“多日未见了，他当真就一点也不想人家？”
“他敢？”姚红又气又恼，猛地一掌拍在桌面，“砰”的一声响，吓得小妹顿时噤声不语。
“姐，你今儿吞火药了？咋那么大的火气？”门外响起小妹的笑声，“咿呀”声中，她已排闼独自走进房来，看到房间里各处狼籍，不由吓了一跳：“这是如何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莫非是……”
“姐，我传闻……”小妹一咬牙，把心一横，道出个惊人的奥妙：“传闻林大人过些日子就要去长安城了，说是去……结婚的！”
“落花成心，流水无情哪，姐，你就别希冀这薄情郎能开窍了。”小妹无法地点头，“你这是剃头的担子，一边儿热！那位自恃身份、眼高于顶的林大人，可向来没有正眼瞧过我们！”顿了顿，抓髻丫头在内心唾骂：狗官，要不是姐姐鬼迷心窍喜好上了你，总瓢把子才不屑与你们这些狗官，暗里勾搭。现在这当官的，哪个不是大要装腔作势，背后里耍阴招算计人，的确比强盗还黑心！
“开口！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人！”毕竟是她自个决定将那村野小子带返来的，即便是悔怨当初的决定了，姚红也拉不下脸来承认是自个的错，硬生生压住了火气，只问：“怎的这么快就返来了？他……他有没有承诺今晚过来？”
“我们这回但是帮了大忙的，他凭甚么瞧不起人家？”姚红就不信这邪了，使着大蜜斯骄横的劲儿，刚强己见：“去，再去给他传个话，今晚他如果不来，触怒了本女人，谨慎我将他做的那些事，一股脑儿地捅出去！”痴缠这么久，连见个面都不可？他如果再这么不包涵面，休怪她下狠招！
床上蓦地多了小我似的，他扭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姑、女人？！”
“去，转告他――今晚不来桃花林赴约，本女人毫不轻饶！”她仿佛下定了决计，执意催着小妹再去传话。
闻唤，姚红缓缓展开眼，眼波昏黄的、冲他笑了一笑，纤柔玉臂，绕在他劲瘦的腰身，偎着他，同床共枕，含混的气味流转，在他万分吃惊地僵住身子时，她呵气如兰，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在梦里喊冷……现在，还冷么？”
屋子里蜡烛已灭，月光洒进窗来，似在地上铺了一层霜。
“可爱！可爱之极！”俄然感觉本身像个傻瓜似的，遭人操纵，姚红心中忿忿，犹有不甘：“除了本女人，他休想另娶别人！”她眼底蹿燃了妒火，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心，骄横的蜜斯脾气又犯了：“我就不信，凭我的本领，还抓不住个男人的心！”
放轻了脚步，她谨慎翼翼靠近床边，见那少年已然睡下，帐子低垂，梦话声声。
“长安的人虽还未到，但先来的信使，本日见过林大人，我刚巧在门外偷听到一些，信使说林大人只要把那事儿做成了，来帝都结婚的事就好办了。”小妹干脆一五一十的，把听到的事，全吐了出来：“听那意义，仿佛他去长安要娶个身份显赫的女子，不是官家蜜斯，就是王谢闺秀，指不定还能当上皇亲国戚呢！”
好你个林昊然，真有胆量不来？！当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小妹把话带到了，她也早早地去桃花林等着心上人的到来，从傍晚比及深夜，从雀跃等候、到垂垂彷徨、失落……
好、好极！她会让他晓得：惹她活力，会有如何的结果！
死死的、盯着那张睡梦中的容颜，她目光微闪，猝然伸手，在被子底下，靠近他，指尖悄悄触及他那劲瘦的腰身，而后，缓缓地搂紧，感遭到他仿佛动了一下，她仓猝闭眼，假寐。
“那位节度使林昊然林大人，可真是一副铁石心肠！”小妹撅着嘴巴，喋喋不休地抱怨：“连才子有约，他都不肯来！今晚，你就是去桃花林中等他，只怕也是空等一场！人家说了――忙！没那闲工夫与你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只是……
子时一过，沾了浑身露水，独安闲北风里冻着的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心窝子里却蹿起肝火：
悻悻然的、分开桃花林，她负气似的往花圃里那座精舍小屋走去，内心头骚动着一个意念，借着几分打动，她来到丁小郎地点的小屋，轻悄悄排闼而入……
在床前站了半晌，她咬紧下唇，伸手一撩，将帐子撩开，探身而入，和衣躺到床上，悄悄掀起被子一角，蛇般滑溜进被窝里，稍稍一侧脸，她看向床上熟睡的人，见他眼角犹有泪痕，梦中呼喊着亲人……
“结婚？！”姚红一惊，赶快拽住小妹的手，诘问：“你听谁说的？”动静准不准？
“这……”小妹人小鬼大，心眼儿活着，心知这话如果端的传到了林昊然的耳朵里，让民气生顾忌是不假，但他万一把这威胁搁到内心去，指不定会对豢龙军的人做出甚么事来，她可托不过这些狗官，两面三刀的伪君子，没准儿就来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单独闷在房间里，摔杯盏踢凳子的，宣泄了一通，忽听门框上“咚”的一响，一道人影晃在门外，正在气头上的姚大蜜斯，没好气隧道：“敲敲敲，敲你个魂啊！”
若不是她喜好上这个男人，好说歹说的请爹爹亲身出山来，仅凭他那几袋暗里赐与的银两，又怎能打通爹爹手底下的豪杰们，来给个当官的卖力？还不都是冲着她爹爹的几分薄面来的么！
月上梢头，人约傍晚后，本是嘉话。
直到――
“胡说！”姚红听了可不欢畅了：自个的爹爹是绿林中扛把子的，手底下领着一拨叛逆兵，她姚大蜜斯，豢龙魁首的女儿，处所小吏见了她都心惊胆战，唯恐小命不保，他一个方镇节度使，凭甚么瞧不上她？
丁小郎被惊醒了，睁眼时，长久的苍茫过后，俄然感遭到――有轻浅的呼吸声，拂在他左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