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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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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一份过来,快。”

本宫才不是想见他呢!

萧长宁本身倒憋不住笑了:“本宫开打趣的。”

沈玹坐在劈面,抱着双臂一笑:“本督并非常人,是殿下的丈夫。”

萧长宁独安闲病榻上躺了几日,只感觉这偌大的东厂空荡非常,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寥寂。

在世人看来,沈玹这般傲慢的佞臣应当写一手狷狂的草书才对,但恰好相反,沈玹的字一笔一划端端方正,算不上丢脸,但也绝对欠都雅,最多称之为工致。

萧长宁却莫名心安了很多,像是惦记了好久的事终究灰尘落定。她终究舒了一口气,重新躺下盖好被褥,决计明日晨起后去处沈玹道个谢。

沈玹饮汤的行动一顿,而后放下碗,极慢极慢地扯出一抹淡笑来。他慢斯层次地擦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小册子,而后又风雅至极地抬笔润墨,自顾安闲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执勤奉养的夏绿披衣进门,躬身道:“回殿下,是沈提督从徐州坐记返来了。”

望着那本‘某年代日长宁长公主金口玉言,亲称谢意’的册子,萧长宁得此结论。

扣问之下,布菜的吴有福笑眯眯答道:“回长公主,提督五更天赋睡下,刚躺了不到两个时候,少不得要到巳时才起呢。”

萧长宁一愣。

萧长宁跪坐一旁,将食盘搁在小案上,小声说:“没有,多亏吴役永日夜煎药,本宫已大好了。”

“不一样的,此次并非谢你替我撤除秋红,也非谢你的披风,”萧长宁抿了抿唇,手指绕着腰上的香囊流苏,说道:“而是感谢提督不杀之恩。”

东厂高低一贯谨慎连合,获对劲料当中的答案,萧长宁也没多大绝望,只叮咛道:“本宫晓得了,你下去吧。”

如此,展转到天亮。

又过了几日,凛冽的夏季悄悄囊括京师。深夜,不知何时飘起了冷雨,萧长宁拥着被子酣眠,朦昏黄胧入耳到门外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但是,就这么干巴巴地去见他,约莫会很难堪罢。

沈玹胜利地被她转移了重视力,视野落在本身的笔迹上,眉头微皱,似是越看越不对劲,忽的抬手将那页纸撕去,揉皱了丢进纸篓中。

昨夜听夏绿说他从徐州坐记返来,东厂管稽查处所官员叫做‘坐记’……话说,徐州不是霍骘的地盘么?能让沈玹亲身出马赶往徐州,看来朝堂局势又要伤筋动骨了。

在本身善于的范畴,萧长宁一贯是慷慨风雅的。和沈玹闲谈之下,她胆量大了很多,眼中闪着一丝滑头,“本宫墨宝,非常人可得。”

也难怪,被卖到宫里来当宦官的,有几个当真读过书?萧长宁总算找到了些许自傲,固然本技艺无缚鸡之力,但论舞文弄墨,十个沈玹也不如她风雅。

不知过了多久,一院之隔的劈面模糊传来了声响,萧长宁这才放过被揉得喵喵直叫的猫儿,快速坐起,待到侧耳谛听之时,隔壁又归于安静了。

沈玹一挑眉。

用完早膳,沈玹仍未醒来。萧长宁便回了房间,坐在西窗案几边练字,从端庄娟秀的簪花小楷练到行书,再变成狷狂尽情的草书,最后干脆拍了笔,抬头躺在柔嫩丰富的波斯毛毯上,心浮气躁地滚了两圈。

萧长宁迷含混糊地想:只是之宿世病受他顾问诸多,这句‘感谢’一向憋着没机遇说,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萧长宁看着那册子,心一紧:听闻锦衣卫和东厂都随身照顾着‘无常簿’,特地用来记录监察百官言行,稍有不慎,便会因一言而开罪,招来致命的灾害。

迈下台阶,她深深呼出一口白气,定了定神,这才下定决计似的抬手,悄悄叩了叩虚掩的房门。

“出去。”沈玹的声音还是沉稳,无一丝长途驰驱后的怠倦。

沈玹回刀入鞘,问道:“如何还咳?”

甜汤和糕点很快热好了,萧长宁亲身送去了沈玹的寝房。

沈玹嘴角笑意不减,悠悠落下最后一笔,用一本端庄的语气说着不端庄的话:“本督自掌管东厂以来背负骂名无数,可贵有殿下良言夸奖,需记录下来,以资鼓励。”

吴有福还是好脾气地笑着:“这个,就不是部属能妄自群情的了。”

见萧长宁端着食盘站在门口,沈玹嘴角一勾,放下擦得乌黑锃亮的细刀,开口突破沉寂:“它受了伤,有些畏寒,便赖在暖炉旁不肯走。”说着,沈玹拍了拍黑犬的狗头,用不容抵挡的口气道:“出去呆着。”

她摇了摇床头缀着的金铃,问:“内里何人鼓噪?”

沈玹将细刀搁置一旁,用勺子搅了搅甜汤,漫不经心道:“伸谢二字,殿下不是在高烧醒来以后就说过了么。”

隔夜的雨水从瓦砾间滴落,在阶前激起穿石浊音。斑斓的玳瑁猫从窗台跃下,落拓路过,萧长宁一把捞住它,揣入怀中百无聊赖地揉搓起来。

萧长宁被沈玹这架式弄得有些严峻起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他的册子,忐忑道:“本宫……但是说错了甚么?”

她被吵醒,揉着眼睛坐直身子,模糊看到窗外人影憧憧,有微小的灯光透入,在空中上投射出一层橙红的薄纱。

好罢,她就不该同这个反应痴钝的人开打趣。萧长宁揉了揉小巧矗立的鼻尖,哼哼唧唧地说出了内心话:“这些日子,多谢提督的顾问。”

那矜贵又微怯的模样,与此时的长宁如出一辙。

萧长宁踌躇了好久,起家开门唤道:“冬穗,你凌晨做的酒酿圆子汤和梅花糕另有么?”

萧长宁闻言有些失落,仿佛满桌好菜都失了味道。未细思这股失落从何而来,她问道:“沈玹这几日在忙甚么?如此夜不归宿,吵嘴倒置的。”

沈玹淡然地玩弄刀具,对糕点视若不见。眼瞅着点心就要凉了,萧长宁有些心急,悄悄伸手将汤碗和糕点挪畴昔了一点,见他不动,又再挪畴昔一点。

憋了半晌,她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沈玹的字评点道:“你的字……”说到一半,她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好丑’二字咽下,改口道,“像是门生的字。”

这些日子沈玹不晓得在忙些甚么,已经连着好几日未曾回府了,四大役长也带出去了三名,唯有吴有福留守家中煎药熬汤。

次日凌晨下榻,萧长宁坐在打扮台前打量着镜中的本身:养了几日病,神采倒红润了很多,精美的眉眼间灵气颇足。她特地换了身崭新的冬衣,熏了淡淡的香,兔毛领子裹着一截苗条白净的颈项,更衬得她不施粉黛的面庞清丽明艳,非常自我沉醉了一番。

沈玹喝了一口软糯的圆子汤,面色如常,连一丝嘴角的弧度也未曾给她。

他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糕点,又缓缓将视野移到萧长宁故作淡然的面庞上,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萧长宁养的那只玳瑁猫。那日,他将困在屋脊上的玳瑁猫顺手救了下来,第二日便听到有小爪子挠门的声音,开门一看,那猫蹲坐在门槛外,面前摆着一条死透的小鱼,喵了一声,当作谢礼。

萧长宁排闼出来,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

她的眼睛潮湿且亮,沈玹侧首看她,问:“殿下又有何事相求?”

萧长宁有些可惜:“哎,不是要以资鼓励的么,如何扔了?”

她打扮好赶到前厅,厅中已布好了早膳,却并未见到沈玹的身影。

萧长宁有些不安闲地咳了声,端着食案进门来,冷静的将甜汤和糕点摆在案几上。

醒来了?要去见他么?

嫁入东厂仲春不足,萧长宁除了前次求取出府的手令外,的确从不主动踏入沈玹的住处,也难怪沈玹会曲解她有事相求才献殷勤了。

沈玹半散着长发,正坐在窗边的案几旁拭刀,而他身侧的炭盆旁,威风凛冽的大黑犬正竖着耳背,幽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萧长宁。

萧长宁也望着它,脑中不住回想起那‘宝贝’被这蠢狗吞掉的惨事,莫名心虚不敢看沈玹。

“写得不好,天然要扔。”说着,沈玹慢悠悠合拢无常簿,斜飞的剑眉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久闻长宁长公主书画双绝,可否请殿下屈尊写字一帖,供本督临摹?”

“哎。”

冬穗从隔壁偏房中伸出一颗脑袋来,手里还提着鸡毛掸子,回道:“另有呢。”

黑犬委曲的‘嗷呜’一声,低头沮丧地出门去了。

沈提督的肚里是黑的。

“无事相求。”她声音轻而软,但语气果断,视野不天然地望着窗外檐下滴落的雨滴,“本宫是来……向沈提督伸谢的。”

沈玹从刀鞘后抬起一双通俗凌寒的眼来,似是终究明白她的来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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