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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接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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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卢旺达伸直腰背,“我做这鬼差便是。”

“这是地府开的前提。”汉阳真人摆了摆长袖,“你们两个私闯冥界,还不止一次,若不是钟文粹低调行事,你们俩早就不在人间了,自顾不暇还想着别人?”

“是生的人多了。”雪溪说。

“他是当值的太岁,假不了的。”汉阳真人捻须一笑。

“倒是为何?”潘更始又再迷惑。

“若再淘汰,先是六十太岁,再是十殿阎罗,以地府目前的灵魂数量看,十个太岁,两个阎王足矣,剩下的只能投胎转世为人。凡人过了百岁,可直上天国,不受循环之苦,可冥界分歧,阎罗判官不属仙界,不列仙班,长生永久就是鬼怪,投胎了也一定能活过百岁,身后又一定能复任阎王判官,阳间少了一个魂,他们可就多一分闲,只要无事,玉帝毫不撤他们的职。”

“鬼门关上那钟判官,前两日来青城呷茶,扣问了武当的事,你们没扰乱门关,也就能延年益寿。”

走到真人跟前,行作揖之礼,卢旺达忙从玉佩中出来,真人问:“你,可愿做鬼差?”

“削发之人超然脱俗,何顾这般?”汉阳真人说。

“恩师的意义,不过是要弟子收敛本质,任其天然。”雪溪拿起紫沙壶,给师父和本身各倒了茶,“难怪恩师喜好阿谁黄毛小子。”

“他说看在武当的情分上,不将此事上奏阎罗。”

“你们如许找,找到猴年马月都找不着。”真人指着潘叔,“你都老迈不小了,跟着师父,列仙班是十拿九稳的事。”又指着我,“你小子另有出息,何必浪费工夫?”又指了指卢旺达,“你做孤魂野魄也有十年了,无依无靠的,看在我徒儿份上让你做个鬼差,还不甘心?”

“清理百万灵魂,用了多少年?”

“我们不作为,凭甚么让世人信奉我们,供奉我们?”雪溪反问。

“非也,是死的人少了。”汉阳持续说,“明季之世,人寿不过四十出头,可现在活到百岁者比比皆是,就说绵阳有个村,有五十多个过了百岁的白叟,连为师都自叹不如。”

“那是修明说的,崇祯末年人丁过亿,到了民国初年有四千万人,现在已有十三亿多,崇祯之世环球不过五亿,民国时环球已有十亿,现在是七十亿人丁,可知为何?”

“明知有人无辜死去,却要在人间浪荡无依无靠。本身却置身事外,于心何忍?”雪溪动了怜悯之心。

“鬼浮于事又与你何干?难不成你要六十个判官共审一个灵魂,或是十殿阎王亲审?”

“世人都是贪婪的,本身不去做,反而借用神力,若神明有求必应,必然令其民气不敷,贪欲遂增,到头来反害了本身,相反,若信了神明又脱手一试,他日事成,必觉得神明护佑之极,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好?”汉阳一说,雪溪顿无言以对。

汉阳真人捻指抚须,思忖很久,方说:“修明这小辈,你看如何?”

“雪溪”,汉阳真人约莫九十高龄,白发童颜,束了发髻,又着了玄裳,冲上了一壶武当的清茶,倒出了两三盏,雪溪道人闻了闻,饮了下去,“师父,武当的茶清是清,但不敷香。”

“那地府为何不收人?”潘更始终有一问。

“人间皆有其运转规律,人神鬼六合,自有定命,须遵六合规律,不成抗命行之,又怎可随心所欲?”

“师父,弟子与你志分歧道分歧,不相为谋。”雪溪道人笑了一笑。

“当值?”潘更始笑了笑,“到时候还不知当值的是不是他。”

“现在呢?”

“万历四十三年到永历三十七年共六十八年,从民国二十年到民国三十八年,那但是地府最忙的时候。”

“三千年来,玉帝大封神祗,列仙界者不计其数,何况天界繁星多如牛毛,浩大无边,多个千万百万也不算甚么,反倒是地府,空间狭小,还得分个十八层。”

“你若非我入室最聪明弟子,”汉阳真人不太乐意,“真不会替你操心。”

“位列仙班还不是不如人间欢愉?”雪溪道人也呷了口茶,摇了摇破葵扇,“日复一日做一样的事,神仙也无聊。”

“这么说来,玉帝是成心让人多长命啊。”潘更始说,“畴前人丁存亡过半,人间不过上亿人,一定个个都信奉玉帝,再现在十三四亿人,只要有一成人丁信奉就已破亿,玉帝就能白受世人供奉了。”

雪溪拿起了空无一滴的建盏,言:“像这茶盏,黑漆得无半点特性。”

“天然是他,你还没死,做甚么鬼差。”

“错了,错了,六合之间,有为而无不为,如果强行动一己之念,扰乱六合挨次,恐世乱而毁。”

我俩听了一吓,“鬼、鬼……差?”便假装胡涂,“我还是他?”

“姓钟的但是说话算话?”潘更始将信将疑的。

“莫非有人无辜死去就见死不救?”

“本来地府是鬼浮于事。”潘更始笑了一笑。

“我跟潘叔即便过了百岁,卢旺达也没过八十一年,换而言之我们位列仙班,他还是阴曹鬼吏还没投胎。”我犯口直言,“八十一年未免也太长了吧?”

“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六合不公,吾当挺身而出,正其道而行之。”

“百岁人都升了仙,玉帝就不忙活了?”潘更始又问。

“弟子不想懂。”雪溪道人直言。

汉阳真人轻放建盏,又问:“雪溪,可知崇祯年间人丁多少?”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汉阳真人哈哈一笑,“只要活的人越多,供奉玉帝的人就越多,以是仙界众神不睬世事,任由人间生长,那些上了天界的白叟,本身选个星球住下,也不会对灵霄宫有影响,我等若上了天,理这闲事何为?”

“并非地府不肯收人,而是温饱甚少,人死不去。”汉阳道,“以往前人,缺衣少食,衣不蔽体食不充饥,若非皇亲官吏,哪来的延年益寿,现在温饱已足,人寿耽误,活个百岁已是既定之事,若非变乱又如何死去?”

“世人供奉神佛两尊,本就无关信奉,他们是为了求财,求子,求福或官运,必有所求者,私心甚重,若真的应允他们,有求必应,岂不是滋长了私心?”汉阳真人捧起建盏,细细呷茶。

潘叔见汉阳真人道出此言,便说:“师父就让这不平之事持续存在?”

“六合之事,各有其道,走好本身的道就是。”

“地府耍太极的工夫真有一套,判官推给阎王,阎王不见人,到头来投胎转世也难。”潘更始嘲笑。

“姓钟的能让我长命百岁?”

“既有规律,为何人身后既不能还阳,又不能下地府,只留活着间做个孤魂野鬼,永久不得转世做人?”

“非也,”汉阳真人说,“建盏本身,寓耀于内,藏拙于巧,不形于色。”

“弟子半生没做过甚么端庄事,如果能让其免流浪之苦,也算功德一件。”雪溪向汉阳真人行合什之礼。

“雪溪,”汉阳真人叹了口气,“你真如茅坑顽石,冥顽不灵。”

“拿着世人的信奉与供奉,却毫无作为,就是我们该做之事?”雪溪反是一问。

“雪溪啊,”汉阳真人呷了口茶,又说:“你如果上了百岁,当真连地府都管不着你啰。”

“这就是你的不对,汉阳真人整了整衣衿,“削发人本是清心寡欲,人间之事本是涉外,与本身何干?”

“弟子敢问师父,”潘更始伸直了腰,放下了茶盏,“地府收纳幽魂,为何还得人间出具证明,或要活人出钱买路?”

汉阳真人拂袖弹了一指,是往我这配房而来,门被气波一震,独自冲开,他隔空传话:“方才我说的你们俩都听到了吧,速来见我。”

“你美意义说,现在上面安逸得很,一个月也没几天忙的,玉帝一见死人骤降,早撤了阴曹四十八判司,可十殿阎罗和六十太岁尾大不掉,没法撤去,只好留着,现在只要人死,不然你们几个凡人,想见判官就见判官,谈何轻易?”

“师父此言差矣,大家自有大家品好,师父喜好武当的清,我却喝惯英红九号的浓浓香味,超然脱俗,天然是随心所欲。”雪溪道。

“既是定命,何必插手?”汉阳真人并不体贴。

“如果如此,也是他天生的定命。”

“地府也管不了?”潘更始迷惑不解。

“你若固执至此,遑论仙驾后能上天国。”汉阳真人叹了一口气,轻呷一口茶。

“九九八十一年?”卢旺达一惊,“我不干。”

“别人存亡,本与人无尤,他即便如此,你也爱莫能助。”汉阳真人全然不睬。

青城山居,卢旺达藏在我的随身玉佩中,因瑶池圣地,幽冥之物不得现身,而潘叔,此时应当是雪溪道人,已在其恩师的居室当中。

“这些人身后,无一例外位列仙界?”潘更始明知故问,汉阳真人不该。

“俗人间的事,本座概莫能管,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耳根清净。”汉阳真人道。

“这你就目光短浅了,”汉阳真人笑道,“上了百岁可免受循环之苦,长生接管天庭眷顾,位列仙班。”

“弟子不知,”雪溪有些奇特,“师尊为何有此一问?”

“之前人丁存亡参半,涌上天府者如过江之鲫,官吏们忙不过来,玉帝这才设了十个阎王,分殿断狱,可明季之时,每年温饱噤乱有百万人死,十殿阎王也兼顾不来,又设了六十太岁当值帮助,太岁判官之下又有六司,每司设八名判司,才忙完了鬼怪灵魂的清理。”

“怪不得他们,”汉阳真人说,“撤了四十八判司,地府已经少了2/3的鬼官衙吏,可贵安逸,只享用玉帝的俸禄就好,你们三个偏不知好歹,专给他们惹事,若他们乌纱不保,连鬼都不能做。”

“人活百岁,要这么长命何为?”雪溪道人不屑一顾,“人活一世安闲清闲,即便苦短也可及时行乐,何必难堪本身?”

“弟子从鬼门关走过,早知不能上天国。”

汉阳真人弥补说,“我向钟判官保举,让他先做鬼差,只要坐满九九八十一年,便可投胎转世。”

“那卢旺达如何办?”潘更始神采开端凝重,“他上不了天界,下不得地府,又不能投胎转世做人,在三界中浪迹飘浮,无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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