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始入江湖
“你观此人如何？”方出门外，梁安轻声问道。
待世人回过神来，只见一缺角酒杯兀自桌面打转。
“那……此刀怎落兄台之手？”
“哈哈哈……陈老，这霸业皇图如果了望，却也教人垂慕；只是当中辛楚，又怎是旁人可观。不如笑聊六合，弛游物外，还能得意于心。”童五双手背负，遥目了望，仿佛天涯美景已尽眼底。
“那……少爷，何不与你三位兄长立争高低，落此一判。他ri凌踏西禺，尽收囊中，非止快事？”
“恶人！休得放肆！”
童五返入落椅，只见桌面，一枚袖箭紧插其上，而灰衫白叟手中，也多了一方纸卷。
当年，蔡锦和被孙毅仁缉逐连月，有如丧家之犬，伤疲交煎下出错跌落深涧。孙毅仁心觉此人必然横尸，是也不再详查。不想，蔡锦和大难不死，自为天佑，伤势好转后脱出深涧，远走北祁，今后隐姓埋名。
“哈哈哈……”笑声启，那落座角桌的铜冠男人，提着酒壶渐渐来到二人近前。“鄙人童五，不知二位兄台高姓？”
童五听其诉说，好不唏嘘。“不想义正之士竟也有此一面，确是叫人不测啊……”
……
……
……
“少爷何往？”
“少爷心战役善，可旁人不知，只怕yu屠之念难绝。”
石生紧了紧皮鞘缚带，回道：“此人去处言词虽有粗陋，却难掩面下纤毫，必是高门后辈。只是……与之同桌那灰衫老者，留印更深。”
梁安灿笑一声：“俗话常言，善有恶报，那恶人又当如何？”
石内行掌方攥刀柄，梁安长剑亦才出鞘过半，飞爪便已斜落地上。
童五左手托腮，双眼望向倚桌厚刃，俏趣道：“百斤厚刃‘九曲燕’，乃是孙大侠成名之器，在其手中曾斩魔盟翅膀无数，可谓屠名赫赫。想来西禺之地，不识此刀者当数稀矣。”
“梁安。”
莽汉目光恨恨，牙支搓响，明净着脸sè，却也只能唤了一众弟兄姗姗退去。
莽汉楞立，延脊盗汗透湿而下。此次脱手已着尽力，且还留意以待，但是仍旧让人破了招数，无从查探。“藏头露尾，算甚豪杰！”
石声横眉微拧，逐将孙毅仁纵徒劫夺，盗门护短一事细细道出。
“如此到也轻省很多……走吧……”童五语毕，提起黑木长匣，便走店外。
久无动静，莽汉冷哼一声，再次脱手。两道爪影如同蛟龙探月，直取石生首级。
“老奴已差人手交会西禺埋探，一经动静，必无遗漏。”
“砰!”一声脆响。
“砰、砰！”脆响又起，两只酒杯同落桌面。只是缺角之余，另有蛛纹裂隙密布其上。
石生、梁安背对相靠，环戒围堵成圈之人。
……
目睹对方群起而攻，梁安鼻息冷哼。
“尚无动静，只是你那三位兄长已有行动，还请少爷多行谨慎才是。”
“这名老者，藏气工夫之深，实乃仅见……”
石生、梁安见此景象，相视一笑，各自弃还兵刃，执碗痛饮，仿佛身外人已成泡影。
酒菜齐备，三人合桌饮宴。其间童五更将一些江湖妙闻渐渐倾说，到也倍添酒趣。只是轻巧光阴终始无迹。酒尽杯空，石生、梁安再踏复途，童五起行相送，自又一番酬酢，直至二人出落店外，这才返身回坐角桌。
“想那蔡锦和必是折路而返，没于林间藏算石生兄弟二人。嘿嘿，此等闲事既且让我撞见，定要参上一参！”童五说完，拔腿便去。
“哈哈……本来如此，不过我却非那老儿门下！”石生畅笑一声，直言道。
两年后，功力大进的蔡锦和，自夸已出其右，便复回西禺。在刺探孙毅仁寄身隅江后，更将昔年至好一一邀拢，只待报仇泄恨。谁料，竟在途中相遇百斤厚刃“九曲燕”，是以怒起心头……
“童兄高义，其间还能思及凡人之虑，石生佩服。只是，不知童兄何故以为鄙人乃是‘百斤刀’门下，莫因刚才莽汉所言？”石生捧起茶碗，略略一点。
“西禺之地，风景甚好，若不趁此闲时四周逛逛，岂不成惜。”
“咻~”就在二人说话的当口儿，突闻一声锋利呼哨由远而出。
童五放下酒壶，合桌落坐。“梁兄客气，这‘熊眼鹰’蔡锦和，虽非凶名远播，却也是恶名遗臭之人。相传两年前，曾被‘百斤刀’孙大侠千里追缉，足逃连月方得幸运走脱，自此渐在江湖上殁了名声，不想今ri竟教孙大侠传人撞见。何如，本该一场正自压邪传诵坊间的机遇，却因鄙人不忍这酒坊谋生被毁，将他惊走而错，实望二位兄台包涵。”
“陈老，但是三哥有了下落？”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响由远飞至。蔡锦和本想回顾一望，却被一道暴戾喝语生生震住。
寂静如始，仅存鸟雀争食之声。
……
石生拱手，话尚余口，却被梁安截道：“刚才多劳童兄援手，我仅代我兄弟二人在此谢过。”
“嗯，若非二次掷杯落爪，我险没发觉那人。”
“鄙人石生……”
“少爷……哎……”陈老看着越去越远的童五，也只得悄悄摇首。
待人走后，石生、梁安四目汇于房角坐桌，与上着食之人焦对而视。
“哎……他们自爱争抢，随去便是，不必着心机睬，我们只需寻往三哥就好。”
“哈哈哈，刚才高人相救，此番我看你二人如何逃出升天。”蔡锦和张目狂笑，一幅吃定二人的嘴脸。“给我上！待将那黑皮小子擒下，再寻孙老儿一报覆缉之仇！”
二人边行边语，只听林中一片“叮当”作响。
“谁！”莽汉抽抖手中细链，收回铁爪，环顾喝道。
反响荡荡，店中留客大家驻望，不起半点声响。堂倌手上活计还是，好似早已见惯这等江湖琐事。
“嘿嘿，恶人，自当以恶相报！”石生言罢，二人便已利刃在手，肃立以待。
“陈老多虑了，毕竟血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