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无名客栈（二）

第二日，曲果果从睡梦中醒来，头痛欲裂，她回想起酒池里的荒唐景象，脸又红了。她摸了摸被子，另有温度，但是唐素素人已经不见了。她见洗漱的水都已筹办好了，便敏捷清算了本身，下楼找唐素素。

一红衣女子道：“小mm真是嫩得滴水，还看不透啊此人间，我们也不是甚么好人，不过是些清闲人间的女子罢了。”说完，便扯开了曲果果的衣衿，双手缠了上去，调笑道：“人一出世，便是赤身裸；死时，也不晓得耻辱。你便从了我们，一起欢愉吧。”

曲果果惊骇地度量着仅存的衣裳，推攘着想出去，但是她面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下不去手，最后她完整赤裸地站在众女子中间。却发明，欢愉也只不过是女子们在一块幕布下流玩打闹，躲藏抚摩。她一时有些头晕目炫，这不似人间，她的心仿佛有了一道裂缝。

月上柳梢头，群妖散去，赤身赤身的女人们有的席地而睡，有的几人相邀拉扯着上了楼，行色之间染上几缕酡红，若隐若现，似妖媚横行。堆栈掌柜唤作媚娘，她早已被丫环搀扶进侧屋里安息。其他丫环却未停动手脚，她们得清理一天的狼籍和混乱，安设已经醉了的女人们。

唐素素安闲地坐在一群女人中间，手里拿着一根油条，一旁的女子端着豆浆喂给她，看起来非常享用。曲果果缩回了下楼的脚步，但是随即便被唐素素瞥见了，唐素素柔声道：“果果，快下来用饭。”这语气令曲果果背后一凉，几个女子看到她，一齐拥了上来，将她带到饭桌上。

这顿饭吃得战战兢兢，她目不斜视，正襟端坐，很快便吃完了早餐，便仓猝道：“姐姐们，我昨夜未歇息好，便上楼再睡会儿。”唐素素却抓住她的衣袖，调笑道：“再坐会儿吧，陪姐姐们玩会儿，也不耗损甚么力量的。”而后，她向正对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曲果果便被人潮簇拥了起来。

她想起小时候，东方姨娘对她说，从今今后，便是男人了。但是，越长大，她越身陷男女之别。现在，这般畅快，倒是了然。

曲果果重见天日之时，已是另一番模样，她穿着透露，与那些女子无异，还涂上了胭脂水粉，看起来非常可儿。而唐素素早已经阔别了是非之地，躲到了清净之处。众女子将曲果果带到一方大镜子面前，曲果果害臊地看着镜子里衣不蔽体的本身，双手挡住本身身材，众女子一阵轰笑。

目光往上，月色昏黄，金黄色的光晕流转于云缝之间，她不由得感喟一声，那小我住在玉轮上，醉倒在玉桂之下，然后失了心吧。冷风入夜，烟雾从地下漫涌出来，一丝冷意满盈周身，她抱住本身，便进了房间。

堆栈里，仍然灯火透明，呼吸声和呼喊声交缠在一起。唐素素搀扶着醉醺醺的曲果果上了楼，嫌弃地将她扶到床上。固然很累，她倒是睡不着了。也曾经历过奢糜的糊口，每日泡在酒池里，与美人们玩乐，却毕竟归于沉寂。她双眼无神地走向走廊，自上往下看，温馨的蜀川城和顺地感喟着，轻风包裹着的是甜美的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