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偷偷出谷（四）

名叫西筝的少女，再次响起幼年时被扔下蛇穴，还是中年妇女面孔的娘亲冷冷地看着她。她失神地坐在地上，任由娘亲从她身上跨过。

他用手掩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方才动了脱手指，碰到冰冷的剑鞘，才从床上惊醒过来。他看到暖和的草垫，才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在莲丹婆婆这里，却不见曲果果。他从速下床，走到门口便听到曲果果在絮干脆叨说着甚么。

三人用完早餐后，唐怼怼便已筹办好告别。他将曲果果拉到一旁，温声道：“果果，我们也不便在此逗留太久，不如早早告别，我们还能去谷外看看。你待如何？”曲果果虽感觉这般日子清净舒畅，却还是神驰繁华闹市，便允了告别之意。

莲丹听到她的话，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摩挲着她凸起一半的脸笑道：“西筝，你莫不是想进蛇穴？你给我听着，你是我莲丹的女儿不错，但是莲丹有情吗？”

却说两人出了那院子后，莲丹婆婆却一改之前的老态，直起家子来，纤腰翘臀，姿势妖媚至极。她躺在摇椅上，揭掉脸上的面具，暴露一张清秀可儿的面孔来，看着只要二八之龄。随后，从屋里走出一个女童来，她的身材矮小，头发遮住半边脸，一双乌黑的瞳孔映照出寒光。

昨夜内里仿佛下了雨，但是在莲丹婆婆院里倒是星辉熠熠。他们此次直接走了那条大道，道上有很多马蹄印，非常新奇，看来裕华谷的人不久之前还在四周盘桓。

阳光直射屋内，几粒灰尘的暖橘色的光束里飞舞。唐怼怼艰巨地展开了双眼，他固然夜里谨慎，不敢就寝，但是到了大半夜困意袭来，也就顾不了很多了。犹记得一阵香气，和着清冷的月光，在鼻尖缭绕。

他走出去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竹影稀稀落落地追逐光芒，曲果果和莲丹婆婆两人正在棚子里和着面粉，他听到清脆如同百灵鸟普通的声音。“婆婆，您看我如许对吗？”曲果果杨青手中的面团，对劲洋洋的神情在眉眼间绽放。

唐怼怼看了一眼低头繁忙的莲丹婆婆，收敛起眼里的锋芒，柔声道：“我们本就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再担搁太久的。”莲丹对着他笑了笑，也不似昨日那般靠近。

莲丹婆婆的皱纹陷得更深了：“哈哈，果果倒是很有天赋呀，要不然在老婆子这儿多住些光阴，我教你做昨日的糕点如何？”曲果果持续揉搓着面团，便瞥见一抹灰色的衣角呈现在面前，她欣喜地叫道：“怼怼，你醒了？我们能够在这里多逗留几日吗？”

“娘亲，为何不让我来欢迎客人呢？”女童伏在莲丹膝上，声音却不似女童。莲丹嗤笑了一声：“你这般丑恶，莫不是要吓走别人。”女童眼神凶恶，不甘心道：“再如何丑恶，你却也是你的种，总比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妖娆轻贱装成二八少女的好！”

两人向莲丹婆婆告别，承诺定会返来与之相见。他们穿过那毒气满盈之地，路子四时风景，又回到了那条路上，出来时竟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