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难追

他是如何答复的？

燕知惜翻开一张，短短几行字，他却看了好久。

五年前。

出殡那日，燕知惜茫茫然站在城墙上，看着送葬仪队渐渐消逝金红色霞光里。心俄然像是空了一块，瑟瑟秋风穿胸而过，徒留下无尽寥寂。

阿箐，阿箐。

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燕知惜又翻开了一张信，一封封看完后，猛地将桌案上的奏折拂到地上。

“皇上，请节哀，姐姐去了也是摆脱。”温如雪不知甚么时候赶来了，言辞哀恸，眸中却闪过称心。

匣子不知埋了多久，漆彩班驳。翻开，内里的东西还保存的无缺，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

这个乳名，除了他娘亲，只要一人晓得……

“阿箐必不相忘。”

在桂子开满的荒山野道，他被太子追杀，被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所救。分开时，他抱拳对少女说：“本日之恩，鄙人没齿难忘，叨教女人芳名。”

“摆脱？朕答应了么？”

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大胆的女子，愣了愣，慎重点头，“如若女人不嫌弃。”

张公公领命而去后，燕知惜死死攥着几张信笺，手背上冒起骇人的青筋。

少女神采仓猝地消逝在金色的桂子密林里，连头上发簪甚么时候掉落了都不知。

闻清羽身后一个月，燕知惜命令将沉羽宫重新翻修。

“温如雪，你如果胆敢骗朕……”

晨光熹微时，半张床都染红了，闻清羽才完整没了声气。白发红颜，触目惊心。

桃红在院中的一颗桂子树下，发明了一个属于闻清羽的木匣子，呈给了燕知惜。

上面只写了一句：“阿箐，本日我终究嫁给你了。”

燕知惜俄然想起，两年前她嫁给他的新婚夜，闻清羽就在这间屋里，他掀起他红盖头时，她笑得娇憨，“燕知惜，你可还记得我？”

她瞪圆的眸子里空缺一片，没有映下半分面前男人的影子。

当时，他便看懂她眼里绵绵情素，嘲笑她的自不量力。还因直呼他的名讳，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

“当然记得，你是雪儿老友，也是毒害过朕的人的女儿。娶你只是权宜之计，朕能够给你一个名衔，其他的想都不想。”

扔下这句情感难辨的话，燕知惜拂袖大步朝殿外走去。

他却不知为何。

“阿箐？本来你叫阿箐啊。”

捡起那枚朴实的青玉发簪时，他才恍然想起，少女还未奉告她名讳。

少女一双灵动的大眼，滑头地转了转，“你问我名字何为，莫非来日你想娶我？

“不嫌弃不嫌弃。”少女眉眼都笑弯了，“你可不要忘了本日说的话呀。”

在门口时，他忽而立足，昏昏晨时，门檐下挂着两盏泛黄的红灯笼。

咬牙切齿地对侯在一旁的张公公叮咛：“顿时传雪妃来御书房！”

几片枯叶，一本诗词册本，一双孩童穿的小鞋，另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