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郑起之墓

郑虎臣当然不会太在乎这一窜改，他向郑起之墓三鞠躬后说道：“菊山仁兄，自你西去，小弟一向在寻觅贤侄，昨夜，我们终究相逢于阊门堆栈，从今今后，我定当护他全面，你就安眠吧！”

分开坟场后，郑德云将他们带至平江书院。玉莲早就听闻过此书院的威名，也晓得郑德云曾在此苦读，故而有了拜见之意。

“菊山仁兄向来推许梅之高洁、固执，有这么一大片梅林陪着他，他应当能够含笑地府了。”郑虎臣将一株梅花拉至鼻前说道。

这是郑德云第一次提起爱菊之事，玉莲大喜之余又暗骂本身先前竟没能想到，如而后知后觉，实在是有点配不上菊山先人。远山看到姐姐喜上眉梢，不假思考地说道：“本来郑兄也偏疼花之隐逸者，难怪姐姐这么欢畅？”

平江书院位于小山之腰，掩蔽在一片富强的四时常绿阔叶中，远看或是站在山脚瞻仰，都只见一片苍翠，很有“深山藏古寺”之意趣。

“程大人就没想过报仇吗？”远山禁不住插嘴道。

观光完书院，郑虎臣提出想顺道去郑菊山的坟场祭拜一番，郑德云见玉莲一脸倦容，直言下次再去，玉莲却道：“身处乱世，焉知有无下次？还是明天就去吧！”

被一语道破心机的玉莲有些难为情，她拍了拍远山的肩膀说道：“远山，此处不成谈笑。”

站在书院的牌匾下，郑德云浮想连翩，他想起了第一次和父亲一道迈进书院的景象，想起了和同窗齐诵时响遏云天的朗朗书声，想起了在这里送走的春夏，迎来的秋冬。自父亲两年多前归天到现在，他再也没有返来过，触景生情也就再天然不过。

“本来程忠木哥哥之死也是拜贾似道所赐，这个奸相可真是罪过滔天。”一向没有言语的承诺说道，话语中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杀气。

郑德云则膜拜在墓前说道：“父亲，孩儿不孝，不但没能照顾好母亲，还让她常常为我牵肠挂肚，望恕罪！”

“这桩血案连我都是第一次传闻。”郑德云说道。

郑虎臣的话像夏季里的一抹阳光，遣散了几个年青民气中的阴霾，也激起出他们负担起期间任务的决计。

“有！”郑虎臣果断地说道，“我的部下曾捕获过贾似道的一个虎伥，他曾在临安府听差。为了苟活，他招认了本身参与殛毙程左相之子的罪名，还把详细的作案颠末交代得一清二楚。”

“水陆草木之花，菊才是先父的最爱，他自号菊山恰是源于此。受先父影响，我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菊之人。”他指了指梅树下的残菊说道，“你们看，树下种的都是菊。暮秋时节，漫山遍野的菊花会让人久久不忍拜别。”

郑虎臣将他扶起来后欣喜道：“贤侄，菊山仁兄常常说，自古忠孝难分身，好男儿当胸怀天下，不该受制于小家，他若晓得你一向在驰驱呼告，为民请命，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倍感欣喜。”

“他或许还没法肯定爱子的惨死跟贾似道有关，又或许他在等候机会。”郑虎臣道，“将来，如果我需求，我会将真相告之，信赖他能在诛杀奸贼一事上助我一臂之力。”

虽未下雪，气候却很冷，梅树凌寒绽放，煞是都雅。深嗅了一阵扑鼻的婢女后，郑德云说道：“这是先父的对劲弟子为他经心遴选并打造的一个抱负归宿，他们感念先父的种植之恩，每年腐败都会前来祭拜，还差人按期过来关照梅林，让我感激不尽！”

远山吐了吐舌头闭了嘴，承诺禁不住想，两人皆有爱菊之雅趣，常常感染菊香，臭美相投也就理所当然，既如此，我是不是应当敬而远之，不要再给他们添乱。可一想到要将本身喜好了这么多年的莲mm拱手相让，他的心又痛得有如针扎，遂缓缓拜别，以免被人发觉。芹儿不忍见他这般落寞，跟上去说道：“许公子，这里的风景真不错，芹儿陪你逛逛！”

“此前，程左相在朝堂之上还勇于为主战派发声，那以后，他油滑地做起了骑墙派。”郑虎臣道。

从书院的后门出来，山行二三里，渐有婢女袭来。山回路转，但见一方湖泊明镜般镶嵌于山林之间，岸边尽皆梅树，郑菊山的坟场就卧在梅林当中。墓碑上“先父郑起之墓”几个大字遒劲有力，一看就知是郑德云的亲笔。

书院里，师生们都在全神灌输地上课，他们不便叨扰，只在几处精美颇佳的处所悄悄地走过，感受了一下书院浓烈的人文气味。

“郑员外可有确实证据？”玉莲还是难以置信。她曾在许府见过程忠木，那是一个多么优良的年青人啊，可他仅仅因为颁发过对奸相倒霉的谈吐就遭毒手，这个世道哪另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