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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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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冲头一回和儿子提及了家事,高家祖上是浙江海宁卫的军户,高进爷爷曾经累功当到了副千户,只可惜戚爷爷一走,戚家军的旧部便被纷繁支解,充到了九边各地实边。

为了融入榆林镇的军户将门,高冲娶了本地一名百户的女儿,可即便如此他仍然被当作外人,在朝鲜疆场上厮杀的时候,和他友情最好的反而是浙兵里的军将,等他立下功绩回到河口寨,他那百户的官职都没捂热,就被下属寻了借口给夺了去。

“悔怨甚么,你爷爷当年战死的时候,犹自握刀大喊‘杀贼’,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说得也是他没给戚爷爷丢人。”

“爹,我们靠本身的拳头,总能在这塞外打出番六合来。”高进开了口,他的父亲不需求安抚,这么多年风霜雨雪都闯过来了,硬生生和一群兄弟打出了一条商路,本身要做的就是奉告父亲,他也一样。

“为父本日和你说这么多,是要奉告你一个事理,人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会低头,千万不要低了头还一副心不甘情不肯的模样,最后落的两端不奉迎。”

高冲不是没有低过甚,但是他发明即便他低头了仍旧没甚么用,那些人要的不是他低头,而是要他做狗,当时候高冲才明白或许当年父亲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不肯意低头,而是宁肯战死疆场。

当年戚家军的主力来源之一的义乌矿工为了争矿恶斗,本地官府也只能在中间看着,所谓的官军压根不敢上前禁止。

“那爷爷厥后悔怨过吗?”

高冲看着儿子脸上神情,便晓得高进是听明白他话里意义,开口欣喜几句后又说道。

“从今今后不要再闪现就是,你要记得,有多大的本领占多大的好处,没有本领,再大的好处也不是你的。”

“我们白日在那河谷地逗留的时候不算短,那些胡匪必定会去一探究竟,并且我们现在离那河谷地也不过七八里的路程……”

“本身的拳头。”高冲笑了笑,然后大手放在了高进的脑袋上道,“神木堡里,为父也是有背景的,不然你觉得堡寨里多少人眼红我们商队,便是那张贵也一向盯着。”

高冲语重心长地奉告着儿子本身的感悟经历,而高进则是在一旁温馨地听着,父子之间畴昔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能够坐在一块儿,高进明白,畴昔父亲高冲老是把他当孩子看,而现在倒是把他当作了大人,恍忽间高进又感觉曾经的那段好似幻境,固然清楚记得,可面前才是真正的人生。

“万历十三年,你爷爷被调到榆林镇,当时的总兵王威也颇看重你爷爷,只不过你爷爷这平生只服戚爷爷,对这位王总兵天然谈不上甚么尽忠,再加上小人作怪,最后你爷爷被架空出了延绥总兵府。”提及当年本身父亲的对峙,高冲脸上亦是一脸唏嘘,当时如果他的父亲向那位王总兵屈膝表示尽忠,高家或许现在便也是骆驼城里的将门,而不是现在一个小小堡寨里的败落户。

“小进,你确切开窍了。”高冲欣喜地笑着,当年他本身父亲死得早,身边也没有长辈能指导他,他本身又是天生傲骨自大的性子,直到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波折失利,才晓得这些事理。

“晓得了,爹。”高进点头承诺下来,他懂这个顾虑,大明治下,能开矿的矿主几近都是处所豪强。

夜色昏沉,燃烧的篝火旁,高进挨着父亲坐着,伴计们还是例回了营帐歇息,而叔伯们则分作了两拨人,分高低半夜守夜,白日那伙胡匪仍然若隐若现地跟在商队前面,想来今晚他们还会脱手。

“爹是叫我要学会演戏做全套……”高进看着大笑的父亲,喃喃自语道,他已不是畴昔阿谁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曾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历和经历都让他清楚父亲高冲的话是多么的精确。

高冲出世在辽东,少年时才跟着父亲到陕西落户,戚爷爷在蓟辽当大帅的时候,戚家军天然是威名赫赫,但是戚爷爷身后,戚家军被支解,那些戚家军的老卒固然被当作精锐打散到九边,但是有人的处所就有江湖,戚家军在蓟辽威风了十多年,天然被九边其他的军头们所嫉恨。

自家爷爷的事情,高进晓得的很少,因为这位爷爷在他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父亲高冲也很少提这位爷爷,却未曾想到本日竟然和他提及了这些旧事。

“你爷爷当年是海宁卫的军卒,厥后从了戚家军,跟着戚爷爷南征北战,最后到蓟辽戍边,屡建功劳,只可惜厥后戚爷爷被小人谗谄,你爷爷那批戚家军的老卒也都受了连累。”

说到高进爷爷死去的时候,高冲脸上的神情很庞大,他曾经仇恨过父亲为甚么不能向那位王总兵低头,最后防秋的时候被派去了最伤害的处所,乃至于让他少年丧父,还要被本地的武家后辈们架空欺负,但是比及他长大了今后,才发明低头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小进,你这探矿的本领从哪儿学来的?”高冲拨弄着暗下去的篝火,新奇的氛围流入,火光猛地一亮,照亮了他的脸庞,这个雄浑男人的眼里有些惭愧,这些年他忙着带着商队出塞跑商,很少和儿子有交换,每次出塞返来,也只是考较他的功课技艺,如果不能让他对劲,便是藤条家法服侍。

高冲的话还没有说完,高进便已经明白,怪不得白日里他批示商队的伴计扒完煤装车今后,父亲让商队放缓了进步的速率,这是用心引那伙胡匪去那处河谷地驻扎。

“爹但是早就猜到了他们会去那河谷地?”看着杀气腾腾起家的父亲,高进亦是起立问道。

那河谷地三面环山,固然都是不高的丘陵,但是土质疏松,跑都没法跑,只要堵住了那往河岸去的通道,便能来个瓮中捉鳖。

“我幼年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你爷爷当初若不是那么犟,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个千户,那里需求这么辛苦地在这塞外微风沙胡匪打交道。”

一番话说完,看着儿子脸上错愕的神情,高冲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当年固然说是低头,但是当时他幼年没有城府,所谓的低头姿势放在那些老辣的老狐狸眼中倒是桀骜不驯,乃至于他半世蹉跎,现在他只想本身的儿子能接收他的经验,千万不要重蹈他的复辙。

就在父子二人交心说话的时候,魏连海忽地走了过来,“大哥,那些胡匪就在二郎白日里找的的那处河谷地安营,离我们间隔不算远。”

“但是这探矿的本领,你不要张扬,今后也不要等闲在人前闪现。”高冲的神情慎重的叮咛说道。他当然晓得开出一处煤炭大矿的好处,可这好处也常常伴跟着费事,他这些年带着一群老兄弟在塞外跑商,硬生生从无到有,趟出了一条门路来,不但单是靠着他和这些兄弟们能打能杀,也是他背后有当年的老朋友帮衬一把。

榆林这边是出煤炭的处所,府谷县神木县也都有煤矿财产,可这些煤矿的背后都有总兵,副将,参将和卫所批示这些大豪们,自家无权无势,父亲高冲也不过是个总旗,真要开了煤矿,保准被人吞得一干二净。

在没有充足护食的才气下,所谓的好处反倒是要命的祸害,这个事理高冲自从当年在朝鲜疆场上就已经懂了,他们还是太弱,强大到了明显有好处,却也不敢去谋取!

“你若不说也无妨。”高冲停顿了半晌又说道。

听完爷爷和父亲的故事,高进沉默着,说不出话来,比起爷爷来,父亲高冲要显得更加可悲,他低过甚,也搏过命,想要用本身苦练的技艺来窜改运气,朝鲜疆场上父亲用立下的军功拿到了百户的官职,但是谁又能想到,当他衣锦回籍觉得能够大展拳脚的时候,迎来的倒是卫所的打压。

高进没有出声,所谓探矿的本领,他当然没法解释,只能推在神木堡那家书坊里子虚乌有的那本堪舆书上,现在父亲高冲这番话让贰内心多少放松了些,往深里想想,只怕这随口说的“书坊”父亲也不会信。

这些枢纽,之前的高进想不到,但是现在只要被人一提,他便立马能想个通透,眼下这时候他都有些悔怨本身白日里出去找矿的打动。

“他们若不在那边安营便也算了,既然在那安营,那便把命留下好了。”对于那些胡匪的战力,高冲向来都不放在心上,戋戋一伙连武备都凑不齐的乌合之众,本身和兄弟们正面对冲,一个回合便能杀散他们,可最怕的就是这些胡匪一触即溃,不能全歼。

“这些贼子一起尾随,不除了他们,毕竟是个祸害。”高冲听完魏连海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厉之色,他本就是极其超卓的军官,即便这些年不在军中,只是和一群老兄弟在一块儿跑商,但是这行伍之事只比在边军里更加锋利几分。

“行了,小进你也不必烦恼,你会探矿的本领也就你陈叔清楚,其别人全当你是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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