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三杰

被唤作三爷的大汉刚到门口，便吃紧隧道：“二哥如此心急要小弟来，只怕也是为了那事罢？”

雷天啐了一声，道：“岂止尚在人间？到现在还是大大的祸害。大哥，湖南潭州紫翠庄的宋自通前辈，您识得罢？”

雷天忿忿隧道：“只可惜了这一身的好技艺，却做了残害汉人的大汉奸！”杜伯当微一摆手，表示他不要插话，持续说道：“厥后靖康之变，金狗占了我大宋半壁江山，我大宋良将能人举不堪举，那岳武穆更是一名大大的豪杰，他带领部下岳家将将金将兀术打的落花流水，眼看便要光复失地，岂料终究功亏一篑，被奸相秦桧所害！”

刘振微一沉吟，道：“只怕天下豪杰都想到了此处，我们老哥仨想打那丹青的主张，可也没那么轻易罢。”

杜伯当插口道：“本来大哥识得宋自通。当日朱家惨遭灭门，据传有四名还是五名弟子四散逃逸，今后隐姓埋名，不问武林之事，不知这几人是聚在一起，还是散落江湖。只是本月初八，湖南紫翠庄出了一件大案，那几名弟半夜闯宋家，打死了宋自通的大弟子和一十三名仆人，在墙上留下了‘四十年后，血债血偿。朱家遗徒。’十二个大字。一场江湖大难，只怕在所不免了。”刘、雷二人听到此言，也均有同感。

那人笑道：“须防隔墙有耳。”

厅中一人站起笑道：“三弟仍和之前一样猴急，先出去饮一口茶，再渐渐说话。”微一摆手，表示下人尽数退下。

杜伯当续道：“传说朱七绝收有七个弟子。这七名弟子各学了他一项绝技，武功更是得了他的真传。只是这几人最大的不过二十几岁，除了大门徒钟达力、二门徒宫达书偶有行走江湖、被人识得外，其他弟子常日均足不出户，是以武林之上，极少有人识得他们。”

刘振道：“朱七绝罪过深重，不必说了，可他的老婆孩儿，却一定有甚么错误。”

那位三爷将茶一口饮尽，说道：“府内皆是本身人，二哥何必如此谨慎？”

刘振道：“又有甚么计算了？”心念一动，吃紧地问道：“莫不是和那宝藏有关？”

杜伯当笑道：“大哥近年来不问江湖恩仇，不知此事，却也没甚么奇特。”

杜伯当接着说道：“那朱七绝收了丹青，又去和秦桧勾搭，终究害死了岳武穆！”顿了一顿，道：“厥后此事终是事发，武林豪杰岂容此等败类存于人间？顿时群雄并起，将朱家满门尽数灭了。”

刘振沉吟了一会，道：“既然这么多江湖高人要管此事，那也算是武林之幸，或答应制止一场大难，我们兄弟也可放心了。”言语之间，竟有了撤退之意。

杜伯当也道：“别的另有关风、冷怀古、余仙、至隐上人等成名流物在旁虎视眈眈，不是我自坠威风，这些门派不管哪个，都远非我们江下三杰能敌。”

杜伯当浅笑道：“也不尽然。除此以外，小弟心中尚存另一个计算。”

刘振问道：“二弟说的这几人里，莫不是有‘再世仲景’余仙？关风、冷怀古等独行侠也还罢了，余仙我听闻在闽地声望颇高，常日多救死扶伤，不像是利欲熏心的歹人。”

那位三爷扑哧一笑，蔑然道：“有江下三杰在此，又有哪个鼠辈敢来听了！”

刘振怒道：“合暗害死岳将军的，便有这大名鼎鼎的朱七绝了！”杜、雷二人均脸现气愤之色，正然道：“不错！”

本来此三人皆是江湖中响铛铛的人物，先前厅中端坐的两人，年长的名叫刘振，另一人叫做杜伯当，被唤作三爷的叫做雷天，三人有金兰之谊。杜伯当此次邀二人前来，原是有要事相商。当下三人坐定，边饮茶边渐渐地说话。

雷天也道：“实在我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二哥本日说个明白，也叫小弟能得窥全豹。”两人都齐齐地望着杜伯当。

这一日，距临安府六十里外杜家庄门前，一条大汉正在叩门。仆人开门见是此人，忙笑容迎道：“本来是三爷到了，二位庄主早已静候多时。”立即将那人引进客堂，客堂里端坐两人，均四五十岁年纪，都生的天神般威武。

过了一会，刘振忽道：“他们为何到宋家行凶？莫非当年宋自通也参与了那事么？”想到宋自通此时不到六十，当日只怕未及弱冠，忙改口道：“是他先人参与了那事么？”

当时离风波亭一案为时未久，江湖豪杰之士一提到此处便热血沸腾，均恨不得早生几年，将暗害岳飞的一干人等碎尸万段，三人又骂了一通，这才安稳了心境。刘振问道：“那大汉奸朱七绝，又和本日之事有甚么关了？”

刘振道：“朱七绝？莫不是几十年前名冠江湖的‘千手圣侠’朱七绝么？”

先前那人还是浅笑道：“谨慎方使万年船。”

杜伯当点头道：“这个小弟不知。只是宋自通广交老友，在江湖中口碑极佳，近年来江湖上常道：七派三帮四大庄，紫翠庄便在四大庄当中，自是威名远扬。那弟子想借此向武林请愿，也是有的。”

杜伯当道：“恰是！当日群雄遍寻朱家每个角落，却始终未找到宝藏丹青，群雄猜想，那丹青多数被四个弟子带在了身上。现下朱七绝的徒儿重现江湖，那宝藏的丹青，想必也会有个下落。”

雷天还欲辩论，杜伯当摆手将其按下，道：“那也是迫不得已，以除后患。先师也曾参与此役，可对我却从未提过，想是他白叟家也觉着此事不甚光彩。”刘、雷二人均沉默不语。

雷天道：“这是天然，七派三帮四大庄，七大派为人端方，向为武林魁首，江湖上出来这天大的血案，自不会坐视不睬；三大帮权势薄弱，四大农户大业大，固然一定会觊觎财宝，但朱七绝有著书活着，那是武学珍宝，也不由得他们不眼红。”

刘振点了点头，道：“二弟此次目标，是叫我和三弟有所防备罢。”

雷天哼了一声，道：“又是甚么事了？还不是阿谁甚么朱七绝留下的祸害！”

杜伯当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道听途说。听人传言，四十余年前，中原武林的头号人物便是这‘千手圣侠’朱七绝。此人实乃一名不世出的豪杰。书画、乐律、医道、儒家、梵学、兵法，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武功更是自成一派，当世无敌，是以人们唤他做‘千手圣侠’。他的名字叫做七绝，也是这个事理。”

刘振叹了口气，道：“大汉奸朱七绝被灭门一事，我是晓得的，想不到这中间竟有这很多情由。唉，只是杀人百口，未免过于残暴。”

杜伯当道：“实在说是灭门，却也不太精确。只因当日朱七绝有几个弟子，逃过了此劫，并没有全都丧命。”刘振又是“哦”了一声。

杜伯当接口道：“恰是。本日之事，能够说与这位怪杰息息相干。”

杜伯当道：“大哥听我慢慢道来。当年金兵打击中原，并没有想能获得大宋江山。女真人很少，兵士固然蛮横凶悍，却不及我大宋万一。他们只盼能悠长占住关外燕京一带，便已心对劲足了，是以进犯中原以后，那金将兀术一见金银财宝，罢休便抢。这些财宝，一大部分运到塞北，保藏起来；另有一小部分聚在中原。厥后金兀术为了害死岳武穆，便和那朱七绝狼狈为奸，将藏于中原的宝藏丹青给了于他。这些财宝虽是金兵抢去的零头，但数量之大，实怕也难以设想。”刘振听到此处，不由地“哦”了一声，雷天倒似早以晓得，脸上无半点骇怪之色。

刘振道：“统统后果结果，便请二位贤弟明示。”

刘振越听越奇，问道：“到底何事？”

雷天道：“大哥慈悲为怀，可那朱七绝罪大恶极，便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雷天接口道：“大哥有所不知，余仙虽号神医，但并不为慈救世，我曾听一个朋友亲说，当年他患怪病久久不愈，多少大夫都医不好，他便慕名前去武夷山求治。余仙的是妙手不假，几番调度便将这朋友治好了，成果末端你猜怎地？余仙愣是收了这朋友诊费三十金！厥后我也曾听闻，余仙和其弟子给人看病，不管穷富常常都多收诊金，他那里是仁心的医者，清楚是唯利是图的贩子。你说此人对朱七绝之事不会动心，我是千万不信的。”

日月还是，人间数换新天，此时距北宋灭亡已有五十余年。

刘振道：“刚才听三弟说有甚么大事，不知是哪一件？”

雷天奇道：“此事现下江湖中尽人皆知，大哥却不知么？”

刘振道：“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厚交。”

刘振沉然道：“当时二十几岁，现下想必尚在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