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糊涂
“如何过来了？端方学得如何了？”苗氏让杜云瑛在身边坐下，见她精美面庞上泌出了层薄汗，赶快取了帕子来替她擦拭，“这几天热起来了，你要把稳身材。”
杜云瑛说罢，才不管端方不端方，从苗氏手中摆脱了手，回身便出去了。
那可真是个哑巴亏。
而杜云琅，与老婆举案齐眉，日子也算稳妥。
苗氏再不喜夏安馨，也没胡涂天真到觉得苗若姗能取而代之，到时候，苗若姗不管是远嫁还是做小，苗氏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苗氏安排了人手送她们归去，因着前后都有二房的人，杜云茹拉着mm的手，甚么话也没有说。
提起夏老太太，杜云茹沉默了，半晌道：“祖母没有白白疼你。”
杜云瑛应了一声，目光在几个丫环身上顿了顿。
苗氏会心，屏退了服侍的人，低声道：“这是甚么了？但是因为采儿？云瑛呀，采儿毕竟是你外祖家的mm，脾气模样都好，你为何就这般不喜她？昨日里也幸亏是采儿，换作其别人，叫你那般刺上几句，闹都闹起来了。母亲左看右看，看不出采儿那里惹了你不快……”
苗氏一怔。
杜云瑛看了一眼西洋钟，估摸着这会儿苗氏跟前禀事的婆子娘子们该当散了，便借口换衣出来了。
她有她的考量。
思及此处，苗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好好的一家子，杜云萝可不但愿苗若姗惹是生非，平白生出些事端来，闹得一家高低都没安生日子。
苗氏点头，见泉茵要退出去，开口留了留：“你如何看？”
泉茵方才就守在外间，苗氏母女的争论她多少闻声一些，特别是最后杜云瑛脾气上来了，底子没压住声音，叫她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朵里。
夏安馨性子暖和，饶是苗氏抉剔她是非，亦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几次下来也不想当那等胡搅蛮缠的恶婆婆，两人倒也是相安无事。
“我与三姐姐说过了，那毕竟是二伯娘娘家的侄女，只要二伯娘内心通透了，背面事体就好办了，三姐姐自会去与二伯娘讲，与我们无关。”杜云萝怕杜云茹担忧，又补了一句。
姐妹两人靠着说了几句话，才去甄氏跟前请了安，各自回房安息了。
泉茵一副细心回想模样，苗氏心中感喟，挥了挥手。
见苗氏叮咛下来，泉茵赶快垂手应了：“太太放心，定不会出忽略。”
再想到杜云琅那本分端方的性子，只怕还要反过甚来怪她这个当母亲的。
泉茵赶快退出去，见身后帘子稳了，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出去安排人手了。
苗氏沉浸在震惊里，也没顾得上杜云瑛，满脑筋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
杜云萝浅含笑了。
“岂止是五mm！”杜云瑛嗤笑一声，“我可甚么都没与五mm说，昨儿个她一眼就看出采儿那肮脏心机了，家中哪个姐妹没瞧出来？四mm也心知肚明，不然她昨日如何会在采儿跟前那般说芽儿？大家都瞧得明白，恰好母亲不信。等过两日祖母都瞧出来了，母亲就等着吃哑巴亏吧！”
“母亲不信我？”杜云瑛直直站了起来，一双眼儿通红，“五mm说，只要与母亲说清楚了，母亲定不会让采儿胡来，可看来，我是和母亲说不清楚了。”
苗若姗若真给她惹事，夏老太太跟前，她能哭天抢地说自个儿当真不知情？只怕在夏老太太眼中，这就是她不满夏安馨的证据！
苗氏瞪大了眼睛，低声喝道：“你浑说些甚么！女人家的名声要紧，你便是不喜好采儿，也不该这般说她闲话，还扳连你二哥。”
泉茵怔了怔，一个是女人，一个是表女人，这题目可不好答。
苗氏倚着榻子安息，正要唤人去瞧瞧女人们练得如何了，就见杜云瑛来了。
畴前她和夏安馨不算靠近，夏安馨进门时，杜云萝已经“得宠”，见夏老太太喜好夏安馨，心中多少有些不平。
指导及笄礼端方的嬷嬷候在一旁，仔细心细与三个女人把流程说了个明白，又让她们练习了几遍，这才算放心了。
如果杜云瑛说得是真相，那……
等入了清晖园，杜云茹才压着声儿道：“你去掺合那些事体做甚么？采儿吵嘴，都是二伯娘的娘家人，二伯娘不跟三mm计算，转头反倒是要怪上你了。”
皱眉思忖了一番，泉茵道：“奴婢之前没往那上头想，当今顺着去想了，仿佛三女人说的有些事理，采儿女人似是真的对二爷……”
自家女人脾气自家晓得，杜云瑛不至于信口开河，苗氏越想后背越凉，恨不能立即送了苗若姗回苗家。
苗若姗的那些心机，杜云瑛本想委宛些说与苗氏听的，方才苗氏那一席话，让杜云瑛一肚子委曲翻滚，再也不肯润色言辞，直截了当道：“母亲当那采儿是个好的，她倒是一肚子肮脏心机，他满心都是二哥！二哥与夏安馨早就订婚了，她心心念念挂着二哥，到底是要做甚么？母亲还由她在家里住，万一她算计二哥闹出些甚么事来，母亲的脸面往哪儿搁！”
翌日一早，待在莲福苑里存候以后，苗氏便把杜云萝请到了水芙苑。
苗氏开口就是夸奖采儿，杜云瑛的神采沉了下来，打断了苗氏的话：“母亲当真不知她那里叫我看不惯了？”
可杜云瑛的及笄礼担搁不得，幸亏也就这两日了，苗氏唤了丫环泉茵出去，细心叮咛道：“采儿在家中小住，带来的人手未几，你点两个机警的，好好服侍，给我盯紧了。”
杜云萝吃紧急走，杜云瑛也就没有拦她。
苗氏紧紧握住了杜云瑛的手腕，急道：“云萝？这事儿如何牵涉上云萝了？”
“如果平常事体，我也不想掺合。”杜云萝叹了一口气，“二伯娘不防备采儿，有些话我们做mm的又不能径直去与二哥讲，万一今后有个甚么，活力的是祖母。祖母大把年纪了，不该再为了这些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