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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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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骞泽仿佛又回到了老衲入定的状况,口不言,耳不听,万事与己无关。

“她都烧成灰了,你要有血性,就随她去死,要不,你就好好地活!不然我看不起你,你是个最无耻的懦夫!”

叶骞泽还是点头,仿佛除了点头,人间再没有别的事可做。

叶骞泽抓着阿谁断颈观音,艰巨地从地上渐渐站了起来。

……庞大的摩擦力还是让他伤痕累累,一身是血,可他还在蒲伏着,徒劳地满地搜索阿谁不知去处的观音。

“阿谁……晚餐还做不做?”杨阿姨跟在前面问,她私内心但愿不消做,那就不会迟误了早晨的电视剧。

“她不在了,你活着,你不成能一向陪着她。骞泽,如果她内心念着你,她不想看到你这个模样的。”

“宝钢的那一批钢材款已经来函催了几次,如果再不把这笔钱结了,我看他们是不肯再把货发过来的。我们的库存也有限,并且一些特别型号的角钢已经找不到代用料了,莫非停着机器等一小我?叶总为甚么连电话都不肯接。”李副总皱着眉说。

在回想中老去

是啊,叶骞泽毕竟还是爱着叶灵的,固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贰心中的天平曾经惯性地朝向远倾斜,但是灭亡终究将统统的筹马都换到了叶灵的那一边。向远要的幸运,就像多年前山涧中的那只耳环,百转千回地找寻,却在手边失落,空余无尽欣然。

向远终究听到了本身的一声哽咽,统统的话语都支离破裂,“不,不,不……这辈子就够了,就算真有下辈子,我也不想碰到你了。骞泽,要还就趁这辈子,趁我还在你身边,你抓着我的手好吗……抓着我的手,你看,它才是有温度的啊。”

她开车出去,六榕寺她是熟谙的,以往去,老是去看望叶秉林,现在好了,还多了一个叶骞泽。叶家的男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很像,都是情种。

叶灵的后事措置伏贴以后,向远持续回公司上班。公司刚遭受大的打击,百废待兴,幸而最难的时候已经畴昔了,山庄那边运营环境尚算杰出,火线总算还是能够看到一点亮光的,向远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哀思地发明,全部叶家,也只要她一小我在乎这件事罢了。跟她一起彻夜繁忙,焦头烂额、心急如焚的,反倒是李副总如许的一些外人。

“我记得你是信赖人死了有灵魂存在的,以是才想在这里陪陪叶灵是吗?但是,头七都过了,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为甚么不让她好好地去呢?”

“她但愿我在这里陪她。”

“向远,就让我如许吧。”

他的视野却在窗外不着名的远方,“我有甚么资格好好过?”

叶骞泽缓缓点头。

就像这一刻,李副总已经不是第一次亲身捧着文件站在向远的办公桌前,忧心忡忡了。

在家里的时候,叶骞泽大多数时候都会待在书房里。叶灵的房间他让杨阿姨原封不动地锁了起来,今后成了禁区,谁都不能入内。杨阿姨本来就恨不能离那房间远一点,天然求之不得,叶昀也不会违逆大哥,至于向远,更是不闻不问。对于叶骞泽提出的但愿公司出面的钱物捐赠,她从不回绝,如果如许他会欢愉,为甚么不呢?有那么一次,向远在基金会搀扶的一间外来劳工后辈小学里,看到客串教员的叶骞泽站在讲台上,她俄然感觉,每小我的人生轨道早就是规定的,当然,不是谁都会沿着这个轨道走下去,但恰是因为有了偏移才会痛苦。他一向想做个浅显的教员,为人师表,授业育人,现在才是归位。她承诺过叶骞泽,让他去,让他过他想要的糊口。现在的叶骞泽巴望悄悄地待在本身的天下里,而她要功名利禄,他们都获得了本身想要的东西,这场婚姻天衣无缝,那为甚么还要相互打搅?

叶骞泽终究松动了,不再顺从,任凭向远拽着他,磕磕绊绊地出了寺门,上了她的车。

公然,在临时安排着叶灵骨灰坛的偏厅,向远找到了低眉敛目坐在一侧的叶骞泽。他面前摆放着一本再残破不过的旧时线装书,看那架式,仿佛好久都没有翻动过了。

“你这是干甚么?”向远不解地问。

叶骞泽瞥见了阿谁刺眼着的碧绿观音,眼里终究有了活意,“本来它在你这里,给我,求求你给我……”

向远说错了,她本身都感受不到本技艺上的温度,她缩了一下,绝望的力量过分霸道,心等闲就寒彻了。她颤抖着从身上取出阿谁染过血的断颈观音,紧紧地将绳索抓在手心,烙痛了本身。

向远走了几步,停了一会儿,忍耐着说了句:“我们都出去了,万一叶昀放工返来,总不能饿肚子吧。”

这老保母年纪大了,又天生嘴碎,向远晓得说她也起不到多高文用,此次干脆当作没有闻声,回身就下了楼。

不会的,必然会有编轨制过这一关。向远不敢转动,眼泪落地,就即是承认了她在哀痛面前的束手无策。

向远看到叶骞泽用力地侧过脸去堕泪。她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覆上他的手背,他却一点点地抽离,“对不起,向远,对不起……”

“别让我感觉嫁给你是这辈子最笨拙的决定。”

“对不起……”他还是如许一句话,声音却垂垂小了下去,怠倦无穷延长。

向远笑了一声,“好。”然后一咬牙,就将手上的东西从翻开的车窗往外狠狠一掷。

向远点头,但并不是答复,而是她也不晓得。对于这件事,她给滕云的答复是:“我也没有化腐朽为奇异的本领,只不过让他把债务一向拖下去也不是个别例,还不如抓住一些实在的东西。至于那边的倒霉,日子每天在变,说不定有一天,记得的人都淡忘了,没健忘的也不在乎了,这也不是没有能够的。”

向远回到叶家,叶灵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她晓得,叶骞泽必定不在。叶灵身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坐在这里,坐在叶灵割腕的那张凳子上,亮一盏台灯,想着他本身才懂的苦衷,谁也不睬会。好几次,就连杨阿姨出来打扫,都被他赶了出去。

“执执念而死,执执念而生……她已经死在本身的执念之下,你就步她后尘?”

他们再不会吵架,白日两人在屋子里见面,客气有加,相互尊敬备至。需求两边列席的场合,也天然是一对恩爱伉俪。至于夜晚,他守着书房里的一盏灯爱坐多久那是他的事,向远睡前单独一小我一张一张渐渐盘点或新或旧的纸钞,再谨慎翼翼地抚平上面每一处藐小的褶皱,这些,也不会再有人晓得。

对于向远和叶骞泽的事,滕云多少也晓得一点。向远固然嘴上不说甚么,从她的言行中,也很难找到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多年的豪情仿佛干冰普通,一阵烟后,化了就是化了,但是她对叶骞泽到底还是在乎的,滕云是个再细心不过的人,他看得出来。

那一年,江源跟一些中小型的房地产开辟公司直接合作越来越频繁,路是难走一点,但效益还是有的。其间,有一个温州的地产商投资失利,欠了江源一大笔货款,走投无路之下,他提出把本身多年前拍下的一块地盘用以抵债。那片地盘大抵一百多亩,位于G市边沿的一个角落,一面背景,三面环水,与主城区一江相隔。本来地理位置不错,当初这个温州地产商也是看中了这里方位极佳,大有可为,谁晓得厥后才传闻,这块地盘紧邻的一片水域,恰是G市主河道拐弯之处,阵势又偏低,积年来在上游溺水的尸身打捞不及,都会被冲到该处才浮起来,以是人称“浮尸地”。更有甚者,背靠的那一片荒山与G市未实施火化之前的公墓遥遥相望,相称倒霉,用作民用商品室第,必然运营暗澹。该片地盘还处在一个交通的死角,开辟贸易用处更不实际,阿谁温州贩子就是在这笔投资上栽了跟头,今后一蹶不振。

向远苦笑,“是啊,如果能够参透,你如何还会像现在这个模样?”

她问本身,向远,你该如何办呢?这一起山山川水地颠末,你觉得甚么都难不住你,但是,该求的已经求过了,再刺耳的话也说出了口,在这个男人面前,你还能如何办?莫非你要跟他一起掉眼泪吗?眼泪是最虚假无用的东西,你看不起它,可你现在不也是一样软弱?

向远给了李副总一个爱莫能助的神采。叶骞泽主管市场运营以外的行政事情,这还不是不成代替的,题目在于公司大额的资金动用,就算向远首肯,也必须有他的具名,这也算是对向远位高权重的一种管束。这是公司的轨制,向远能够了解,在畴昔,这也很少给她带来本色性的影响,叶骞泽的具名惯来只是一个例行的流程。但是现在他从公司里消逝了,她才深决计识到,不管她愿不肯意承认,叶骞泽毕竟是这里的仆人。

她合上了书,叹了口气,“你坐在这里那么久,参透了吗?”

没有琐事缠身以后,叶骞泽有一度几近吃住都在寺里。那段时候,连叶昀都很担忧他俄然有一天削了头发,今后做和尚。幸亏他并没有那样极度,青灯古佛、和骨灰相伴的日子并没有保持太久,寺里有个由信徒自发构造的慈悲基金会,经常会有一些公益性的救济活动,厥后,叶骞泽的统统时候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这个慈悲基金会里。基金会里多是一些家道小康的佛教徒,妇孺老弱占大多数,叶骞泽虽不再管事,但谁都晓得他出身富朱紫家,加上他为人仁慈随和,又受过好的教诲,会里很多事情都仰仗他,或许他在那些救贫助学扶老之类的小善举中也找到了意义。

除了茶以外,叶骞泽平生独一的爱好就是垂钓,刚好滕云也是此中的妙手,在这一点上,两人一拍即合,滕云几次出海垂钓,叶骞泽都欣然前去。本来在公司的时候,叶骞泽和滕云干系并不算靠近,一方面是因为他听闻过关于滕云性取向的传言,叶骞泽是个传统的人,固然他不会是以而讨厌一小我,但是敬而远之是不免的;另一方面,滕云能够说是向远的亲信,向远做事的狠辣叶骞泽一向很有微词,畴昔碍于伉俪的情面,他也不好说得太多,但是内心不免会迁怒滕云,感觉他必然也是个厚利轻义之辈。哪晓得近间隔打仗以后才发明,除了爱人不是女人这一点以外,滕云和浅显人没有甚么分歧,乃至还是个相称成心机的浅显人,两人在爱好和糊口情味方面都很有类似之处,加上滕云办事妥当,本身需求的东西他总能提早一步预备在那边。就如许,叶骞泽和向远渐行渐远以后,和滕云反而走得近了一些,只是,他不会也不肯去穷究,以滕云的繁忙,尚能每周都抽出一两天伴随他这个繁华闲人垂钓喝茶,究竟是为了甚么。

向远的手伸开,又在虚空中握紧。她笑了笑,在后视镜中看到本身,都感觉有些凄惶,“对不起,对不起有甚么用?叶骞泽,你说过你不想伤害任何人,莫非我就不是人?”

江源在向远的力撑之下,以相称快的速率一每天回到正轨。向远和叶骞泽的糊口却如同平行轨道上的火车,还是并驱而行,各自装载着苦衷,没有碰撞,不会订交,看似朝着一样的一个绝顶而去,实际上谁也不晓得等候在起点的会是甚么。

叶骞泽近年来跟他父亲叶秉林在爱好上越来越类似,茶里独爱普洱,山庄的茶庄里便总有上好的普洱候着,偶然别人送的佳品,向远也会成心偶然地交给滕云,可滕云只喝咖啡,她再清楚不过。

向远内心的火苗开端往上冒,他这个模样,让她又难受又心伤。她拽起叶骞泽的手臂,不由分辩拖起他,“走,跟我走。”

“你说,如许下去……”

杨阿姨嘴里的“他”天然是叶骞泽,向远啧了一声,薄责道:“如何越老越胡涂了,胡说八道甚么,今后别再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谨慎本身吓坏了本身……对了,骞泽去那里了?”

向远在这个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恰好杨阿姨蹑手蹑脚地走过。

向远伸手,细细地为他拂去肩膀上的灰尘,“好,我要你承诺我件事,伤好了以后,就把受权拜托书签了吧,公司的事情你再也不必过问,你能够在你的回想中渐渐老死。”她说完,又点了点头,仿佛最后一次压服本身,“是啊,我们就如许吧。”

向远看着火线,“你不是说,从今今后,我们要好好过的吗?你说过的,骞泽,你健忘了?”

热烈的中山大道,这个都会最繁华的中间,车水马龙,灯火如昼……向远却感觉很温馨,温馨得过了火,就连从前面车辆里下来的车主,另有垂垂围上来的旁观者一张一合的嘴里说的是甚么,她也听不见了。向远在这片温馨中,在很多双陌生的眼睛之下痛哭失声。这就是她爱着的男人,这就是她寻寻觅觅的幸运,这就是在十三年前的月光下说“我们永久不会分开”的叶骞泽?不,不是的,她爱的是影象里阿谁和月光一样和顺洁白的男孩,绝对不是面前的他。

他仍不肯动。向远的声音微微地颤抖,“叶骞泽,你还记得,你让我嫁给你的那一天,是如何拖着我走的吗?如果你脑筋里除了这个骨灰坛,还记得一些别的事情,现在就跟我走!”

“那我呢?我是你老婆,我该如何办?骞泽,叶灵死了,你难过我晓得,可全天下为她陪葬你才甘心吗?你为甚么不想想我,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哭一场,哭过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行吗?”向远忘了她的文件,忘了她的目标,她不是无所不能的女能人,只是一个哀伤的老婆,坐在心越飞越远的丈夫身边,唯愿能够将他低声唤回。

叶骞泽具名的受权书没有任何波折地到了向远手里。落空了对公司事件的掌控权,对于叶骞泽来讲并不是灾害,或者,在他看来,这底子算不上落空,他本来就毫不在乎的东西,托付给需求的人,既是适得其所,对他来讲又是摆脱。

杨阿姨吃了排头,有些怏怏的,“一早就出去了,还能去那里,在六榕寺陪阿灵蜜斯的骨灰吧,这倒好,父子俩都以寺庙为家了……”

“我们回家……你别如许好吗?”向远一边策动车子分开,一边看着身边副驾驶座上行尸走肉般的这小我,茫然不知所措。窗外的景色在夜色中刹时掠过,那些都会的霓虹成了黑夜中浑浊的一条光芒。

向远无认识地拨了拨桌上的笔,“你也不是不晓得,他现在底子没有这个心机。我试畴昔劝,说了半天,他仿佛甚么也没闻声。”

向远没有出声惊扰他,悄悄走了畴昔,拿起了那本书,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句话:“执执念而死,执执念而生,是为众生……”

他抬起了手,最后却渐渐地捂住了本身的脸,很久很久。

杨阿姨干笑了两声,才抬高了声音,奥秘兮兮地对向远说:“你不晓得,这几天,我越来越感觉这房间阴沉,人死在内里,实在是不吉利,走过的时候,后背都凉飕飕的。我是搞不懂,他如何还能在内里坐上一天一夜。”

“叶总就算再悲伤,事情也已经畴昔一段时候了,可他现在底子不在公司露面,一大摊的事情莫非就只能搁置在那边?”

滕云很少看到向远用不肯定的态度去赌一件事情,但转念一想,她畴昔是那么夺目笃定的一小我,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愿,世事能被凡人把握在手里的又能有多少呢?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说甚么。

向远连叫唤都来不及,如同恶梦惊魂,她急踩刹车,锋利的刹车声和前面连续串的碰撞声入耳惊心。她翻开车门的手反而稳了下来,稳得如同她的脚步……她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近扑倒在马路上的那小我,他是荣幸的,前面紧跟着的车辆,没有一辆与他相撞。饶是如此,庞大的摩擦力还是让他伤痕累累,一身是血,可他还在蒲伏着,徒劳地满地搜索阿谁不知去处的观音。

向远从身上再次翻出了阿谁观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可一向看不清的人究竟是谁?她把阿谁观音悄悄放到叶骞泽带血的手掌心,然后将他的手合拢。此时现在,她俄然想起叶灵诘问了无数次,临死前也没有获得答案的一句问话—“叶骞泽,你另有甚么话要对我说?”

“我讨厌你这句话,我讨厌你现在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别逼我说你不想听的,你现在感觉她比全天下都首要,可她活着的时候你干甚么去了?你为甚么不带着她远走高飞,为甚么要娶我?”向远稍稍仰了抬头,车已经驶入了闹郊区,这都会的夜晚太亮,太亮了,亮得人的哀痛无处容身。

向远在内心冷静答复:“他不敢说,我代他说……他毕竟还是爱你的。”

他不说话,本来温文温和的一张脸,双颊都凸起了出来,显得颧骨高高地突了起来,整小我更觉蕉萃。向远没有体例不心疼,她俯下身,轻声道:“骞泽,我们归去好吗?”

“如许吧。”向远打断了李副总的猜想,“我再把这些文件带归去,不管如何样,他具名就好。”

叶骞泽悄悄看了她一眼,没有半点游移,没有半句言语,松开安然带,反手翻开车门,就从行驶中的车子里扑了出去。

向远很少会在滕云面前提起叶骞泽,奇特的是,滕云却会频繁地在她面前提及叶骞泽的事情,叶骞泽说过甚么,叶骞泽做过甚么,事无大小。向远最不喜人噜苏,可滕云说的时候,她会不出声地听,也很少评价。本来伉俪做到这一步,她有的时候竟然需求通过旁人的口,才得知他的行迹。

叶骞泽把一张泪痕满面的脸转向她,这张脸是那么陌生,“对不起,向远,我没有体例了,是我的错,我下辈子还给你。”

出人料想的是,在很多人的点头当中,向远同意了这个抵债体例。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公司的起起落落,向远在江源的一些小股东和员工心目中,职位不容置疑,她做出的决定,就是精确的代名词。但是这一次,还是群情纷起,就连滕云也暗里问过她,会不会风险太大?莫非是有甚么内部的动静?

这是叶灵身后,叶骞泽说的第一句话,声音粗嘎沙哑,向远闻言,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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