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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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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向远几近已经认不出面前阿谁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就是她影象中瘦而高的叶叔叔,要不是对方先她半惊半喜地叫了声“小向远,你是不是小向远”,她那句“叶叔叔”实在踌躇着不敢喊出口。

邹昀闻声,腾地坐了起来,“你和他们一起来骗我!”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不忿,向远被逗笑了,“我骗你甚么了?你不是你妈跟邹瘸子生的,内里阿谁才是你亲爸,这是究竟。再说,甚么是‘他们’?‘他们’是你的亲爸爸,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你跟他们糊口在一起是应当的。”

李二叔适时地插了句话:“向远啊,你叶叔叔打电话来讲,他除了要在村里建一所但愿小学,还指明要帮助你读书,直到你不驰念了为止。你这孩子不是要上大学了吗?这是天大的功德啊。你叶叔叔还说,他太忙,走不开,孩子们又要上学,以是就让他弟弟来办这件事,喏,就是这位小叶先生了。”

“应当?那一丁点破血能证明甚么?四年前他把大哥带走的时候,就连看也没多看我一眼。我都在这里糊口了这么多年,我妈死了他也没返来,现在才想起多了个儿子?”

向远摇摇摆晃,一落地就发了火,劈脸盖脸地对向遥说:“你梦游还是如何的?到底有甚么事是你能够做得好的?”

叶秉文笑了起来,更加专注地凝睇着向远,“对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你们家只剩两姐妹。你mm也筹办上中学了吧?你走了,留下你mm也怪不幸的。这么说吧,我们只能帮忙你和你mm此中一个,要不圆你的大学梦,要不就送你mm到市里最好的中学读书,直到她大学毕业。你如何选?”

向远跟着看热烈的乡亲朝人最多的处所张望,然后不由自主地感到绝望:来的人里没有叶骞泽,乃至也没有邹昀―对了,他现在应当叫叶昀。就连叶秉林也没有呈现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村长李二叔和乡上来的干部簇拥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

向远想伸手去摸摸邹昀的后脑勺,就像她之前对向迤那样,但是到最后还是硬着心肠,嘲笑一声,说:“你爸?是说邹瘸子吧,他为甚么要留住你?你又不是不晓得,他是个胡涂的人,平白养了你那么多年都蒙在鼓里,这就罢了,你阿谁孀妇后妈可不傻,传闻你不是他亲生的以后,他们两人问叶家要了多少扶养费你晓得吗?平时就算卖给人估客三个像你如许的孩子也换不回那笔钱,他们还能不欢天喜地地送你走吗?就算你不肯走,非赖在这里不成,也不想想,邹瘸子他一家日子也不好过,他一小我干活,四口人用饭,你和你后妈带过来的弟弟还要上学,你不是他儿子,他们凭甚么背上你这个承担?”

他站起来,懒懒地朝她伸出一只手,“我叫叶秉文。”

向远避开邹昀那双堕泪的稍显清秀的眼睛,半开打趣道:“今后会去那里,谁晓得……说不定,没过量久就会在城里碰到你了。到时候你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如果还记得我的话,另有你帮手的时候呢。”

向远感到这个“朱紫”一样也在核阅着她,这核阅让她不自发地防备。

向远第一次跟人握手,她感觉规矩的握手不该如此用力,可不晓得是成心还是偶然,这个叫叶秉文的男人在双手交握的时候让她感遭到生疼。她不着陈迹地及时挣开,那双手的触感让她难以适应―冰冷而生硬,跟他脸上的笑容构成了极大的反差。她俄然记念叶骞泽好久之前留在她手内心的温度。

人都散去了,叶秉文还在转动着向家并不精美的茶杯。向远重视到他固然手不离杯,却重新到尾都没有喝过一口。

向远看了叶骞泽一眼,他脸上也是一样的神情,因而她低声说:“叶叔叔别客气,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帮上忙,就尝尝吧。”

冗长的路途中,向远坐在靠窗的位置漫无目标地向外张望,长蛇般的火车沿着蜿蜒的山川和农田行驶,仿佛永无绝顶。她从不惊骇火线的路有多长多艰巨,只惊骇面前底子无路可走。火车驶天玄色中的时候,向远俄然想起了向遥和叶秉文的话,如果阿谁挑选确切是存在的,她会如何选?她是否真的会挑选本身?但是为甚么不呢?孔融让梨式的故事从小就教会我们谦让和捐躯,但是为甚么我们遇事要第一个委曲本身?为甚么要捐躯?爱好了本身,才气爱别人,就像她向远,她能把但愿依托在向遥身上?不不,即便她挑选了本身,那也是为了和向遥一起有个更好的前程。她如许想着,呼吸就在越来越喧闹的氛围中变得平和了。

谁都没有挑选

她等了一分钟,没有比及预期的答复,摇点头走开了。

“真的吗?向远姐,你是说真的吗?”

她悄悄扣了扣那扇薄薄的门板,“邹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真的吗……向远像听不到男孩的声声诘问。今后会如何样不是她能够把握的,本身都未知的事情,她如何能承诺?

“那要看叶叔叔需求我为他做甚么,是不是我才气范围内的。”向远的答复很天然地将帮她的人定位在叶秉林身上,而不是范围无穷泛博的“叶家”。

“你要去那里?”

“你又如何了?”

真的吗?

叶秉文耸耸肩,竟然也没在这个题目上持续刁难,“就当是如许吧,但愿你了解我的诙谐感。”

叶家那边得知向远的登科成果以后,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先是叶秉林,再是叶骞泽,他们都为她感到由衷的欢畅。倒是叶昀那边没听到动静,不过没有干系,他们很快就会见面。向远行姑息读的黉舍在G市,当然,她承认本身挑选这个都会是成心为之,那边有她爱着的人,但是那边也有着南边最好的理工科大学和最具生机的开放港口。叶秉林一再表示要专门派人到婺源来接向远,向远再三推让了。她不是那种特别需求照顾的人,固然向来没有一小我出过那么远的门,但她信赖本身还是对付得来的,更何况,如果来的是叶秉文那样的人,她宁肯忍耐一小我初度出行能够呈现的一点小费事。

向远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在邹昀的眼睛里打转了,他抿着嘴,强忍着恐怕它掉下来,但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全部身材都在微微地颤抖。向远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你就这点出息?那我也不跟你耗时候了,要去要留你本身想清楚,最好跟着你那瘸子爸,一辈子像他一样窝囊。”

她当真摆着碗筷,向远却看到有水滴打在饭桌的边沿。

“好,挺好的。”叶秉文说话的时候风俗性地挑了挑眉。

向远不说话,送走他以后回到家里。向遥说:“筹办用饭了。”

“跟你说话挺成心机。”向远说。

向遥低头喝粥,过了好久才说:“你的心到底是甚么做的?”

“我……”比及向遥鼓起勇气,从灯胆的碎片中抬开端,只瞥见空荡荡的堂屋。

“向远啊,他们都说阿昀最听你的话。你劝劝那孩子,这些年他也吃了很多苦,我……我也不晓得贰内心如何想,是不是怨我。就当帮叶叔叔一个忙。”叶秉林脸上写满一个父亲的哀告。

向遥没有顶撞她,吃紧忙忙地去清算地上的碎玻璃。向远看着这个mm瘦巴巴的脊背,满腔的怒意俄然就变成了无法,这无法让她不想发作,也懒得发作。她不得不承认本身不体味向遥,固然她们是相互活着界上独一的血肉嫡亲,但是相连的血脉并不能让她们的心离得更近一些。她如何也搞不明白,向遥也是顿时要上中学的人了,为甚么半点长进都没有,这段时候以来,更是欣然若失的,仿佛丢了魂一样。

糊口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分开而产生天翻地覆的窜改,向远还是来回于黉舍和家之间。县城的黉舍离村里并不近,她凡是周末才会返来一次。高三越靠近序幕,课程安排就越严峻,饶是在学习方面并不吃力的向远也要打起更多的精力,来对付一次又一次的摹拟测验。

玄月初,向远一小我背着再简朴不过的行囊,转了两次汽车,终究听到了南下火车的汽笛声。她要去的地点跟本来打算去打工的目标地一样,辨别只在于行李里多了张薄薄的G大登科告诉书。

向遥低头喝粥,过了好久才说:“你的心到底是甚么做的?”

叶秉文提出要去处远家看看,向远仿佛没有来由回绝。李二叔主动带路,看热烈的人也跟着尾随到了向家。

向遥用衣袖用力一拭泪水,“实在你刚才说选你本身的话也没甚么。”

“向遥,你究竟是如何回事?”向远忍住落地时脚踝的疼痛,问了一句。

叶骞泽会心,“那也没体例了,早晨路黑,我陪你归去。”

向远渐渐生硬了腰,她重视到向遥脸上一闪而过的发急。“这个挑选底子就是没成心义的。我上了大学,我mm将来必然也能够顺利完成学业。你代我感谢叶叔叔的帮忙,我信赖这是你跟我开的一个小打趣,而不是叶叔叔的本意。”

向远猜疑地被兴高采烈的李二叔按在村委会办公室那半旧的木凳子上,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向远当真地看着久未回籍的叶秉林,“叶叔叔,你到现在还是比叶骞泽帅。”说完跟着叶家父子一起笑了起来,然后视野与叶骞泽相对,不晓得很多年以后,他的模样会不会变得像他父亲一样?

向远自幼与叶骞泽一家高低熟谙,小时候常常在野鸭潭边遇见坐在石头上看书的叶叔叔,固然本能地对这些戴眼镜的、百无一用的下乡知青没有甚么好感,但是因为好火伴叶骞泽的干系,她也情愿跟这个手上永久捧着书籍的叶叔叔靠近。当时她喜好听叶叔叔平话里的故事,《红楼梦》她听了感觉不耐烦,《西纪行》又感觉假,唯有《三国》听得津津有味。叶秉林也爱好她的机灵豁达,常对她父亲向云生夸这女孩今后必有出息,向云生老是一笑了之。

邹昀的眼泪弄湿了向远的衣袖。她既好气又好笑地坐在床沿,也不劝他,任他哭得完整。他抽泣着,语不成声地说:“向远姐……你也不留住我吗?”

向远放轻脚步走了出来,顺手掩上了房门。房间里半点光芒也没有,她皱着眉摸索到了拉灯的绳索,橘色的灯光随即亮了起来,她看到躺在床上的邹昀用手遮住了眼睛。

向远是李村第一个考上外省重点大学的孩子,告诉书是送达村委会的。李二叔乐颠颠地跑到向家报喜,乡亲们都说他们这山沟里总算飞出了金凤凰。当时县里还来了扛着粗笨拍照机的处所电视台记者,说甚么向远身为孤儿,独立扛起家庭重担,照顾mm,尽力学习,降服窘境,还考上了好的大学,是值得在全县重点鼓吹的青少年先进表率。向远回绝了,她对阿谁名为《感激磨难让我生长》的鼓吹主题嗤之以鼻。甚么“磨难让我生长”?向远感觉这些都是吃饱了撑着,没吃过苦的人才会心淫出来的玩意。她一点也不感激磨难,如果能够,谁情愿没爹没妈,一无统统?谁不盼着有个护荫,衣食无忧?如果她能够挑选,摒弃磨难,生长得不比现在更好?

向远送他到门口,踏出门槛的时候,叶秉文低声说:“如果必然要你选,你还是会选你本身是不是?我喜好如许的女孩。”

向远叹了口气,“别胡思乱想,别给我添乱。”

“年纪不大,脾气倒挺大的。”向远坐到床劈面的椅子上说。

一大群人让刚回家的向遥手足无措。叶秉文在向家转了一圈以后,就放心肠坐在桌子边喝茶,向远也不如何搭腔。垂垂地,乡亲们都自发无趣地各自散去。李二叔毕竟比别人多见过一些世面,打了几个哈哈,就借端回了村委会,临走前不忘提示叶秉文,乡里给他筹办了拂尘洗尘的筵席。

门的那边没有半点动静。向远把话再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因而她略举高了声音对叶骞泽说:“我说我来也没用吧,那我归去了,家里另有事呢。”

班上像她如许的乡村女孩,已经有很多人筹算在会考结束后清算行囊,直接投入南下打工的高潮。向远也为这件事几次考虑了好久:她和向遥如许的孤女,平时本身找点活计,乡当局再补助一些,糊口临时是没有题目的,但如果她考上了大学就完整不一样了,摆在面前再较着不过的一个究竟就是―她没有钱,她不是全能的。固然比大多数人要夺目无能,但是现在的她仍然只是个家在乡村的在校女孩,她能够凭本身的尽力让两姐妹不消为用饭忧愁,但却缴不起如同天价的大学学费。她不止一次想过,领到高中毕业证就去打工,过了几年,一定不能混出小我样,可考上一个好大学,以此来窜改运气的体例无疑对她更具引诱性。她的成绩一向都很不错,如果不是太多事让她用心,她完整能够做得更好。

“好了。”叶秉文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我还要去乡里对付那些无聊的小官僚。接下来的事情,比及你的登科告诉书下来了,我会再给你安排的。”

门被推开了,叶骞泽明显是听到哭声放心不下,看到这一幕,又退了出去。

李二叔小跑着追出来,抓着向远的胳膊就往村委会里拽,脸上还堆满了笑,“向远啊,功德到了!”

向远把椅子朝邹昀的方向挪近了一些,“你就是为了这个不欢畅?要我如何说呢,不要对别人要求太高,任何豪情都是无私的。叶叔叔畴昔不晓得你是他儿子,你妈底子就没奉告他,他没有来由要对一个前妻的小孩好。现在分歧了,你已经被证明是应当姓叶的,跟叶骞泽一样,远比叶灵对于他来讲要亲,你跟他们走,会过得很好。”

邹昀分开后的来年四月,油菜花刚谢,村委会就敲锣打鼓地迎来了几个城里人,又有几辆车停在了村里最大的晒谷场上。传闻叶秉林回城后,决定出资在村里建一所但愿小学,为此,乡当局派来了干部,专门卖力欢迎来人。

“那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呢?”向远没有绕弯子,她一贯感觉对于难缠的人最好的体例就是直截了当。

“你来了就好。”叶骞泽指了指邹昀那紧闭的房门。从下午到早晨,不管他们在内里如何劝,如何拍门,内里始终一声不吭。叶骞泽无法,往向家跑了好几趟,可惜都没见着向远,最后只得交代向遥,让她姐姐一返来就从速到邹昀家来。

“我不想走,为甚么你们都盼着我走,就连我爸也不留住我?”邹昀难受得低下头,他是个好孩子,即便内心起伏难平,也不会用极度的别例宣泄,更不会伤害别人。向远谛视着他服帖的发梢,俄然想起了向迤,每次被向遥抢去了喜好的小玩意,就这么委曲地在大姐面前低着头,但任向远如何问,他也不肯说出是受了向遥的欺负。

“哎呀,小向远都长这么大了。”叶秉林含笑回身,对着身边的叶骞泽说,“你们都长大了,也难怪我会变老。我的影象还总逗留在小向远一丁点高,来我们家找你去垂钓当时。不过这双笑眯眯的眼睛倒没变,讨人喜好,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向阔别家的时候,向遥已经是乡中学初二的门生。中学开学较早,向远把向遥的各种事情安设好,让她住了校,又托了李二叔、李二婶多多照顾,这才放心解缆。

“叶……叶先生,骞泽跟叶叔叔他们都还好吧?”向远突破了沉默的僵局。

厨房里有了动静,向遥这天也起得很早。像平常一样吃早餐的时候,向远惊奇地问:“好端端的,你眼睛为甚么这么红?”

“我留你干甚么?你动不动就哭,那么没用,又不能拿你去卖。”她见邹昀泪流得更凶了,叹了口气说,“你如何那么傻?就算你不走了,莫非我会一辈子留在这里?”

向远还在消化李二叔的话,那男人开了口,“你就是向远?”

向远站在一边,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来打量本身的亲mm,实在内心何尝不晓得,和向遥之间的隔阂她也难辞其咎。家里人一个一个地死去后,她本身在县城上学,向遥一小我守着这屋子,应当也是孤傲的。她不能指责向遥内心有事不肯说出来,因为她底子就没有想过要去体味。或许做姐妹也是要点缘分的,不然明显相依为命的两报酬甚么如此冷淡?亲mm还不如非亲非故的邹昀知心。向远不是没有想过量给向遥一些体贴,可她不是贤人,扮不来衣食父母再扮知心姐姐。面对向遥与她们的父亲向云生如出一辙的豪情用事和敏感多愁,她本能地感遭到怠倦和嫌弃,更何况,她忘不了向迤那泡在水里的身影。固然晓得没成心义,向远还是不止一次在内心想:如果不是向遥,她又怎会落空向迤―她最心疼的弟弟?

这些心机向远只能本身悄悄考虑,她从没有一个能够筹议的人。当然,这更多也是因为她风俗了凡事本身处理。她能希冀谁?向遥?想到这里,本身都点头笑了。

叶秉林听了一阵焦急,刚想说话,邹昀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她们姐妹俩根基上每周只要两天在家里会面。那天,向远踩着凳子去换堂屋的灯胆,椅子叠得太高,她叮嘱向遥鄙人面扶着点。向遥伸手去拿她换下来的灯胆时,失神落魄,手忙脚乱的,不但没接着灯胆,还让它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在挽救灯胆的过程中,向遥一不谨慎将凳子上的向远撞了下来,要不是向远反应快,摔得伤筋动骨也不是没有能够。

向远浅笑,“你好,小叶叔叔。”

“朱紫到了,功德不就天然来了?”李二叔朝向远劈面的男人一指。向远近间隔地谛视着这个她从没有见过的叶家人:面前这个男人瘦且高,身上有一种颠末熬炼的力量感。脸孔漂亮,头发乌黑,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春秋更显得年青一些。她从那张脸的五官上认出了叶骞泽的陈迹,可这并没有让她感遭到亲热―这个男人,即便这一刻是浅笑的,可眼神里仍然有种莫名的倨傲。

叶秉文终究放下了杯子,“我不晓得我大哥为甚么非要捐助你上学,不过既然他决定了,我也不便说甚么。你上学用不了多少钱,题目在于现在忘恩负义的年青人太多,我想晓得的是,叶家帮了你,你能帮叶家做甚么?”

“干吗啊?二叔,说甚么功德到了?”

意兴阑珊的向远转头就走,却被眼尖的李二叔远远地叫住了,“向远,哎,向远,别走啊,正找你呢。”

邹昀走的那天,车子开出了村口,天都没有大亮。向远在家门口看到了车轮远远扬起的灰尘。前一天早晨,她已经跟叶骞泽说过,她不喜好那种场面,送行的时候就不去了。叶骞泽当时就说:“向远,信我就不再写了,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她只是笑,这一刻目送那些灰尘越来越淡,仍然是不自发地扬起嘴角。

她还来不及走,袖子就被邹昀拖住了。他又急又慌,也顾不上甚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死死抱着向远的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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