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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赐伐毛洗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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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摆摆手:“戋戋一个野果子,也值当大惊小怪?小相公莫要满口‘金啊银啊’,恁地落了俗套!”话虽如此,脸上却洋洋得意。

“干你娘啊,真痛!”

“你这杀才身上一股子肮脏味道,恁地难闻!”阿蒙忙不迭地跳离王子乔,捂住鼻子,挥动篙子表示,“快上另一头待着,别凑过来!”

而这不过是开端。

“干你老祖宗啊,痛死啦!”

支狩真只觉一缕阳气透出斗笠,游走满身,暖融融的好不舒畅,连湿衣都敏捷干透。没过量久,斗笠又披发氤氲药香,芳醇平和,沁入心脾,令支狩真疲意顿消,腹中也没了饥饿感。再过半晌,一滴滴清冷异物从斗笠排泄,投入支狩真头顶心。他满身一凛,毛孔肤窍纷繁伸开。忽地,一口浓痰冲上喉头,支狩真蓦地咳出来。

阿蒙哼道:“这厮那里洁净了?骨子里尽缠着天憎人怨的孽气!小相公也是不晓事,咋和这肮脏货品厮混在一块儿?少不得要折了自家的福报!”正唠叨着,瞥见王子乔淡然投来的眼神,骇得心头一跳,这贼厮鸟又要耍横,小老儿且不与你计算。

伐毛洗髓!支狩真吃惊地瞧了一眼阿蒙,这顶小斗笠竟是伐毛洗髓、晋升体质的天材地宝!而阿蒙随随便便就给了本身!

袋豹深埋下脑袋,喉中收回臣服的哭泣声。王子乔跨出肉袋,顺手折叶为伞,目光扫了扫四周:“不让王某瞧见,就躲得了么?”嘴唇爬动,念念有词,左手中指、拇指相扣成环,向前探出。

水流湍急,遍及山野,筏子如同穿花绕树,盘曲灵动滑行。天敏捷黑下来,四周山林影影绰绰,闪过一条条粗亮的白线。阿蒙摘下斗笠,悄悄一抛,小斗笠落在支狩真头上,倒是不大不小,恰好合适。

王子乔淡淡一哂,也不与他普通见地,径直走到筏尾。怪之言行,向来匪夷所思,莫非支狩真真是阿蒙眼里的有缘人?又或两边早就熟谙,只是瞒着本身?支氏在蛮荒运营八百年,不会全无根底,这头山怪说不定是支氏暗伏的策应,来防本身一手。

这便是坊间传闻的怪赐奇遇?仅仅因为本身入了阿蒙的眼缘?支狩真更加迷惑。巫灵为六合所钟,怪由六合孕育,莫非是巫灵的原因,才让山怪感觉靠近?

“那就叨扰老丈了。”支狩至心念一转,举步就筏。若这怪心存歹念,就算临时摆脱,也会胶葛着下黑手。反倒不如置于明处,更易防备。

支狩真也爬出肉袋,猎奇打量着山怪。他在坊书里读到过此类轶闻:穷墨客野庐苦读,偶遇泉怪指导,文思立如泉涌。某商贾贪婪多诈,被一个铜钱怪以恶制恶,骗到倾家荡产……此中传播最广的,是大晋剑术天赋江淹的故事。

他从速一点篙子,筏子飞也似地射出去。

这枚果子大如核桃,白似牛乳,破了皮,暴露内里殷红似血的果肉,像舌头一样软滑。支狩真游移了一下,接过来,悄悄咬了一小口。

这口痰落在水面上,光彩发黑,腥臭扑鼻。支狩真顿感一身轻松,像是抛弃了个沉重的承担,举手投足,轻巧工致,内腑舒通畅透,亏耗的气血竟然补充了一些。

他一只脚踩在叶筏上,筏子往下微微一沉,又顶上来,稳稳托住支狩真。等他另一只脚跨上去,叶筏沿着脚尖倏然扩大,变得大如磨盘。

支狩至心中一动,用心问道:“老丈但是鼻子不太好使?这位先生衣衫干净,哪有甚么肮脏味?”

支狩真试着前行一步,叶筏又向前延长,再前走,再变大……转眼间,小小的筏子如同巨槎,长及十来丈。

王子乔的目光在阿蒙与支狩真之间转了一下,跟着走上筏子。

忽听到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嚷道:“你个泼才,好不见机,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理?仗着几手神通耍横,迟早要栽个大跟头!罢了罢了,小老儿反面你普通见地,恁地屈辱了身份!”

“小相公,你恁地是个不利落的人?俗话讲,‘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老儿瞧你扎眼,美意帮你一把,莫要当作了驴肝肺!你再这般算计,俺可要拍拍屁股走喽!”阿蒙撇撇嘴,把篙子敲得啪啪作响。

支狩真瞄了瞄团扇大小的蕉叶筏子,怪大多喜怒无常,性子难测,主动找上门来,也不知有甚么企图。

阿蒙熟络隧道:“小相公急着赶路吗?只是这当口雨下得紧,山路甚是难走。小相公不如上筏子来,由俺捎一程,保你又快又稳妥!”

“小相公,莫要淋湿身子,染了风寒。”阿蒙摸摸脑门,头上又平空多出了一顶小斗笠。

此中一条溪水淌到袋豹跟前。

“干你妹啊,痛!”野果迸出一记尖叫。

筏子驶过一处山脚,穿出密林时,阿蒙俄然篙子一抖,从水面上挑起一个漂泊着的野果,递给支狩真:“小相公,来尝尝这玩意儿!”

“干你祖母啊,痛极啦!”

支狩真拱拱手,接着咬向长舌桃。不管此怪是何用心,先享用好处再说。

筏子一起深切蛮荒,日夜飞逝。阿蒙或是捕到一头三花虾;或是潜入水底,挖出一根人面参;又或是从树干上揭下一片车马芝……吃得支狩真瞠目结舌,睡意全消,短短数天经历了七次伐毛洗髓!

支狩真还了一礼,口称不敢。

风雨如磐,山涧每一刻都在暴涨,沿着斜坡往外灌,延长出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溪流。

……每咬一下,长舌桃便怒骂一声。支狩真吃得齿颊留香,口津溢流,肺腑仿佛从里到外被洗涤了一遍,清爽极了。用完长舌桃,他忍不住打个喷嚏,浑浊的鼻涕喷出来,又经历了一回伐毛洗髓。

支狩真放下野果,细心瞧了瞧,鲜红的果肉似舌头一个劲颤抖。他讶然道:“老丈,这是万金难求的长舌桃?”长舌桃是蛮荒异种,百年着花,百年景果,入土即逃,遇水则僵,一样是补血炼髓的宝药!

“本来是个山怪。”王子乔森然道。怪者,无父无母,禀山川大泽灵气而生。他们样貌异俗,性子独特,身怀各种天赋神通。最奇特的是,怪并非大家都能瞥见,只要有缘人方可得遇。

“砰——砰——砰——砰——”指环所罩的方向,水浪解冻,硬如冰块。王子乔合紧指环,冰块接连炸开。

“兀那厮,山怪咋啦,俺欠你钱了?”小人没好气地横了王子乔一眼,扭过甚,对支狩真拱拱手,中气实足隧道,“这位小相公,小老儿阿蒙有礼了。”

少年江淹半夜舞剑,有怪窥之,赠其五色神剑一柄。江淹就此剑术大进,申明鹊起,被誉为最有能够应战羽族剑道的人类天赋。数年龄后,此怪索回五色神剑,江淹剑术再无寸进,直至泯然世人,沦为“江郎才尽”的笑谈。

王子乔这才瞥见了小人。他仰着脑袋,挥着篙子,一个劲吹胡子瞪眼。大半张脸都被乱蓬蓬的茶青色胡子遮住,一对眸子子鼓出眼眶,碧绿通透,矫捷转动。

支狩真眼睁睁瞅着小人逆流而近。他大抵一尺多高,头戴一顶蒿草卷的小斗笠,身披棕叶织的小蓑衣,光着根须状的深褐色小脚丫。他站在蕉叶编的筏子上,弓腰蹲步,双手撑篙,筏子贴着水浪工致穿越,直至靠近袋豹,才一点篙子,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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