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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汉皋解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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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渐生,隔阂自去。两人当下一起畅聊文章歌赋,缓缓向大门方向行去,不时收回阵阵笑声,心下均有相见恨晚之意。

姜维忙收敛心神,撤目望向别处。他轻咳一声,道:“此诗乃是鄙人一名叫做李太白的老友所作。本日恰逢其会,借用一二罢了。如何,女人也喜读诗书么?”

颠末这一打岔,张星彩已经规复常日里的落落风雅。她接过一碗,递于姜维,轻笑道:“姜公子深夜醒转,再睡下去轻易宿醉。家父好酒,此乃府中常备的醒酒提神之汤药,以灵芝为引,辅以蜂蜜、陈皮等润物炖制而成,公子且饮一碗,明日方不轻易头痛。”

想到女儿星彩,他不觉“嘿嘿”笑出声来。在他看来,自家女儿不但美丽多姿,更兼知书达理,孝敬长辈,这是他极高傲之事。

此人醉酒以后的呼吸安稳绵长,声音几近于无,浑然不似父亲兄长普通鼾声如雷。

姜维也发觉到张星彩非常的眼神。他借着酒劲,大起胆量,迎着她的目光,相视一笑。

姜维闻言,只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当即大声应对道:“如蒙不弃,他日得暇,当亲身送到府上。眼下天气不早,女人临时安息,鄙人就此告别了。”

张星彩胸口顿时“突突突”地跳个不住。她天然晓得本身如此打量一个陌生男人,是极其失礼之事。此时现在,她感觉本身像是个入室行窃、却被抓了个正着的蟊贼普通,羞容满面、无地自容。

这一瞬,两人隔着案几,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本来他自小练武,即便在睡梦当中,对四周的警悟也非常人能够对比。方才朦昏黄胧间感觉有人一向在窥视,蓦地之间酒意便散了五分、仓促惊醒过来。

这厢姜维也是看得呆了。只见面前这名少女清丽秀雅,好像明珠生晕。便只借着烛光,也能看出她肤光胜雪,双目如同一泓净水,端倪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她的脸颊通红,想是鼓起很大勇气,方能说出这一句话。

她忽昂首望向姜维,只见面前的少年青衫磊落,既有武人寂然之威,也有士人淡然之雅,混在一起,糅成极其另类的风采气度,那是一种她从未曾在父辈兄长身上见到过的气质。

张星彩模糊感觉背后一阵火辣,但她走在前面,天然看不到姜维的眼神。走了一会儿,似想起甚么事,忽回顾问道:“方才那首诗但是公子本身作的么?”

她猫着步子走到主位之侧,只见父亲张飞正双手大开,鼾声如雷,仰卧于地板之上,脚上的便履掉了一只。

云飞风起,新月如钩。

姜维道:“如此,小子先行谢过将军。唔,时候已是不早,还请将军早些安息,小子这就告别了。”

只是此情此景,两人相对无言,氛围很有些难堪。

这一笑,直如阳春暮雪,微风澹荡,把张星彩心中的壁垒防备一一击碎剥裂,竟令她模糊生出意气相倾之感。

张飞忽有些悔怨,这深更半夜的,本身让女儿送一个陌生男人,鼓吹出去,倒不是甚么光彩的事情。不过他信姜维是个光亮磊落的豪杰子,又兼是在自家府中,倒也不虞有他。

姜维一拍脑袋,暗叫失策。“才高八斗”一词是东晋才子谢灵运评价曹植的,眼下尚处于汉末,这词天然未曾面世。但既然说漏了嘴,只得胡编道:

只是他却晓得,张星彩是张飞之女,身份崇高,汗青上又是后主刘禅的皇后,天然不是他这等身份能够企及的。本日一别,也不知将来是否另有相见之日。念及此处,忽有些意兴阑珊。

只见她身着一条月红色的细罗裙,外边又罩着一件淡青色的褙子,也不知是衣裳剪裁得体,还是天生丽质难掩,她的身形娉婷苗条,及腰长发披向背心,用一根银色丝带悄悄挽住,发梢跟着法度一步一摇,更显腰肢袅袅娜娜、盈盈可握。

忽听张星彩轻声道:“公子方才所吟之诗,我心中实在…实在喜好。他日誊写一首,赠送我可好?”

此时,张飞也已悠悠转醒。张星彩见状,忙上前奉侍。

姜维接过,吹了吹热气,浅浅尝了一口,倒是酸甜口味,温度也是适中,口感甚佳。因而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张星彩闻言眼睛又是一亮,此人言而有信,真男儿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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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两人只是简朴聊些诗赋,并无非常深切交换。便如那君子之交,平平如水;又似这和畅秋风,波澜不惊。恰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在她印象中,父亲张飞与兄长张苞俱是好酒。在荆州时,大伯刘备和二伯关羽经常一同到自家府上饮宴,常常要闹将至半夜。面前之事她自幼都是做惯了的。

张飞却对着姜维哈哈笑道:“你这娃娃,倒是极合俺的脾气,如何样,有无兴趣到俺军中来,俺把虎骑营交于你统领。”

他面向张星彩,两人再一次相对无言。穿越以来,姜维第一次生出这般怦然心动的感受。

“姜公子有礼了。彻夜已深凉,我担忧父切身材,故而前来。倒是打搅姜公子安息了。”

稍一打量之下,张星彩的嗓子微微有些发痒,心儿竟节制不住得跳动起来。

夜色如水,银河灿烂,好似一条熠熠生光的玉带,勾连了天上,交缠了人间。

忽见有一人安温馨静地趴在案几上,非常与众分歧。不知怎得,似有一股直觉奉告她,方才吟诗的就是此人。

正所谓我见青山多娇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姜维指了指烂醉如泥的糜威,抱拳道:“多谢三将军抬爱。只是小子承诺了糜中郎将,要帮他练习出一支强军来。眼下奇迹未竟,天然不能半途而废。故而只能孤负将军厚爱。”

姜维躬身一拜后,就在张星彩得带领下,踱步拜别。

张星彩忽停下脚步,回身疑问道:“何为才高八斗?”

张飞也是点头道:“好娃娃,俺本日认下你这位小朋友了,今后谁若敢欺负于你,尽管来俺府中,俺老张为你出头!”

张飞本欲奏请刘备,将虎骑监一职传给儿子张苞,但他本日见了姜维,只觉面前之人非常对本身的脾气,故意汲引,故而有此一问。

堂中世人或仰或俯,皆躺在地板之上,传出轻重不一的鼾声。张星彩娥眉微蹙,只道天底下的男人醉酒后都是这般形状。

宴会已告结束,姜维本欲告别拜别。

张星彩轻点臻首:“不怕公子见笑,我身为女儿家,却最爱这等豪放绝伦的诗赋。”

张星彩掩嘴笑道:“公子豪放,果然是‘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姜维强颜干笑一声,正欲分开。

姜维挠了挠后脑勺,讪讪道:“酒后大言,倒是有辱女人清听了。”

行动轻巧,且行且笑。少年矗立的身影终消逝在这片僻静的冷巷中。

虎骑营是张飞的亲军,也是蜀汉为数未几的全建制骑虎帐之一,乃是以他当年麾下燕将十八骑为根本生长演变而来,久经战阵,与刘备麾下白毦兵、关羽部下校刀营齐名,属于蜀汉王牌军队之一。

张星彩悄悄点头,款款而归。

姜维来时感觉右将军府大门到张苞院子的路程非常悠远,现在又觉路程太短,转眼即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别离时候。

合法他兀自畅怀憧憬之际,边上的张苞转了个身,磕到案几,收回一阵不小的动静。

只见面前这名男人趴在案几上,只暴露半张侧脸。他眼睛紧闭,睫毛甚长,烛影阑珊之下,固然瞧不逼真模样,但脸庞线条威武俊朗,不过十八九年事。

既慌且羞之下,张星彩轻嘤一声,颠仆在地,脸上刹时飞起一抹嫣红,臻首低垂,不敢发声。

“真是个聪明斑斓的女子。”姜维心中暗赞:“她应当就是张飞的长女张星彩了。马岱说:蜀中星彩,荆州银屏,并称娇丽无匹。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张飞侧脸对张星彩道:“星彩,替俺送送。”

“兄长的朋友我都是识得,此人倒是第一次见…那么方才吟诗之人必然是他了…只是如何这般年青……他的呼吸这般轻巧绵软…倒像是本身院子里养的猫儿普通……”

只留下被踢醒的张苞,睡意惺忪,一脸茫(懵)然(逼),愣在当下。

姜维收回目光,缓缓回身,朝自家宅邸走去。

“鄙人故乡有一谢姓墨客曾说:天下有才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故而有才高八斗之称。”

兄长张苞也趴在离张飞不远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张星彩依样上前帮他撤除便履,盖了一层毯子。

张星彩是其间仆人,姜维让了半个身位。他借着酒劲,猖獗打量面前这位才子。

张星彩道:“才高八斗……这词倒是极其贴切。”忽又轻笑道:“那位谢姓墨客也真是狷狂不羁之辈,以我之见,只怕公子的老友李太白之才便不在八斗之下了。”

张星彩踏入正堂,忍俊不由噗一声笑了出来。本来堂中诸人方才喝到"gao chao",酩酊酣醉之下竟然横七竖八,皆沉甜睡去。

张星彩摇了点头,悄悄地帮父亲脱了另一只便履,又拉过一条厚厚的毯子,盖在父切身上。

张星彩见他主动将揽去任务,如许一来相互也算留了颜面。她心中好感微生,因而站起家来,也回了一礼:

做完这些,她抬起秀目,寻觅方才哪位吟诗之人。

“二哥甚么都好,甚么都比俺强,但这养女儿一事,只怕远远不及俺了!嘿嘿,大哥家阿斗那小子,只怕还得做了俺老张的半子!”

张星彩悄悄靠近。

只是长辈和自家兄长能够亲手照顾,兄长的朋友们则不便由她代庖。堂中的仆人侍女都被张苞逐出,她已是决定一会儿等送醒酒汤的侍女来了以后,再使唤她去送几条毯子来。

右将军府走道上,姜维与张星彩二人信步闲庭,一起沉默。

因男女有别之故,她未曾自报名字,但言语间已经把本身的身份表白。

姜维总还算有些反应,旋即回过神来。他暴露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起家施礼道:“鄙人姜维,字伯约,酒后无状,方才冒昧了,还请女人担待一二。”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张星彩喃喃念叨,心中蓦地一震。是如何的胸怀气度,方能说出这等豁达的语句?

右将军府大门缓缓关上,再不见一丝亮光,重又规复到白日里严肃持重、生人勿近的模样。

水盈盈,语冷静,恰是佳期如梦。

而就在此时,姜维快速醒了过来。

姜维笑道:“说到豪放绝伦,当世只怕无人能出曹孟德、曹子建父子之右。他们虽身为汉贼,但在文学一道的成就,确切是出类拔萃。特别是曹子建,素有才高八斗之称……”

张飞顿时敛了笑容,哼道:“技艺不及也便罢了,连酒量也比不上人家,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直丢俺老张的脸面!”说完,狠狠一脚踢向张苞大腿,冷哼一声,就此拜别。

姜维恐怕她持续诘问,到时候暴露马脚须欠都雅,因而忙岔开道:“中原大地,仁人志士何其多,能青史留名的又有几人?不过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罢了。”

但不知为何,姜维只觉这一夜曼妙难言,美得就像那镜中之花、水中之月,太也不逼真了一些。斯人的一笑一颦,皆历历在目,影象犹新。念到欢畅处,他竟然连续翻了数个跟斗,一如当年初习技艺时,收到父亲送的第一把长枪时模样。

忽走进两位侍女,双手各托一个托盘,上面各放着六个大碗,碗中正腾腾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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