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化为己用
马超和曹操的关中大战，至今不过五年。面前这支羌人雄师里，很多人当年俱是跟随马超插手过关中大战的。回想起来，那一场大战确切痛快，称心恩仇，可为平生之最。此时经马岱提示，昔日袍泽手足之情连续闪现，同仇敌忾之心渐起。羌人纷繁集合过来，走远的也渐渐向巨石靠近，皆欲听马岱下文。
又对那叫“老杨”的胖大武将道：“老杨，等接上老夫人，你当引伯约一家先回阳平关好生安息。”
半晌后，马岱道：“众位兄弟，某家传闻，昨夜行退路上，雄师已是丢了粮草辎重，这一起折返，只怕要饿肚皮了。
马岱待羌人重新堆积了七七八八，遂气沉丹田，朗声道：“诸位都是羌中豪杰，豪杰豪杰。还记得那年，我等在渭河南畔杀得曹操割须弃袍、仅以身免，那是多么的威风！当年马岱年幼，有幸与诸位豪杰并肩作战，驰骋关中，当真三生有幸！诸位，请受马岱一拜。”说罢，他右手抵胸，用羌人的礼节向四周行了一礼。
羌人又哄闹起来，姜维在边上冷眼旁观，三五下工夫就已判清局面。本来很多人已是意动，也有很多人谨慎之人，心中持了思疑态度，故而尚未构成分歧定见。
诸位，某家已派人回关筹办酒食，到时等拜见完神威天将军，我等一起痛饮几日可好！若喝得畅快，干脆留下来做个亲兄弟；如不舍家中后代财帛，某家也自当奉上川资礼品，不致诸位白手而回。”
马岱扬了扬手，持续道：“方才某家若要强行带走姜维，雅木吉如何能拦得住？不过他既然提出按着端方办事，要阵前单挑做一了断，此事某家也欠吵嘴了端方。不过他见一人不得取胜，便派人背后夹攻，两人仍不得取胜，竟然暗施暗箭，众位兄弟，你们说此事岂是堂堂参狼羌王所为？某家真羞与他为伍！”
柯十三分缘既好，羌人自是轰然应好。有了领头之人，又有马岱做保，羌人这才疑虑尽去，一时又热烈起来。
马岱回道：“此前路上某家已是碰到老夫人一行人，俱是安然无恙。为免老夫人前后驰驱，故而某家请送信的马钧先生作陪，又拨派了五名妙手，在黄泥岗处安息。伯约尽可宽解。”
而身为马氏旁支的马岱家，环境更是不容悲观。父辈每日为生存忧愁，那里另故意机去考虑后代的表字一类的旁枝末节之事？当代也并非大家有字。
某家兄长目前忝为大汉左将军，都亭侯，眼下正坐镇沔阳阳平关，距此不过百数十里，一日可至。某家出行前，他特地叮嘱，要某家向诸位代为问好。本日既然相逢，诸位何不随某家前去拜见天将军，也好一解贰心中思念之情啊？”
羌人见状也都纷繁回礼。
羌人当上面面相觑，火线有酒有肉，去留还可自定，马超在族人中一贯德高望重，信誉卓著，如此看来，不去的才是真傻啊。
姜维实在很想问问马岱的表字，后代互联网上传播着一个笑话：马岱字丁琳。指的是三国演义所载，孔明归天后，料定魏延定会谋反，因而一条留下治魏之策。魏延在与智囊祭酒杨仪所率雄师对决时，大喊了三声“谁敢杀我”，在喊到第三句的时候还是无人回应，魏延的自傲心收缩到了顶点，半点也没有防备。这时诸葛亮预先安排好的魏延副将马岱俄然现身，大喊一声“我敢杀你！”一刀将魏延斩落马下。
昨夜兄长马超叮嘱其将来当承托家属之重，他口中应允，内心实则彷徨无措，他一贯作为马超之帮手呈现，常日只需履行详细号令便可，这般独挡一面之事向来也未曾试想，将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存着走一步看一步的筹算。
就此定下相互称呼。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定下了朋友的干系。
贰心下实在感慨很多。
羌人群中一时沉寂下来。雅木吉固然身故，但余威尚在，对于部族首级的不对，浅显羌人是不能说三道四的。但是他们脸上或愤激、或沉痛的神情，已是将他们的内心透露无遗。
两人当下叙了年齿，马岱三十有一，姜维一十有八。
姜维也忙抱拳回道：“鄙人姜维，草字伯约，既蒙不弃，就此谢过马兄高看一筹。”
马岱心中忽闪过“胜，不妄喜；败，不遑馁；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大将军”这句话。
姜维忙托住马岱双手，连称不敢：“将军言重了，此次若非将军星夜驰援，维怕是难以万全。并且此番只是借势将军兄弟二人在羌民气中的职位，计方得售。维不过参赞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
“服从！”“老杨”大声承诺。
他快步走到巨石上，在马岱耳旁低声讲了几句话。
马岱也是展眼道：“伯约！”
“是副将军啊！”
一番琐事，颇费了些许工夫。待安插安妥，马岱这才微微放松下来，只觉前胸后背皆已湿透。
他目光扫视，寻觅那位始作俑者。只见姜维已是趴在河边，将身上鲜血污物粗粗清算了一番，仿佛方才之事，跟他浑然无关普通。
这是当年在汉中之战时，汉中王刘备用于鼓励暴脾气的张飞的句子，他一向记在脑中。本日用在面前这个少年身上，公然贴切不过。观其气度，确切是一名豪杰。汉中王得他相投，确是福分。
事关本身光荣，羌人纷繁点头应和。”
马岱初次单独面对这般状况，原有些手足无措，但他见羌报酬本身的话题吸引，不复方才乱糟糟的模样，渐渐有了些底气。转头看不远处的姜维正对着本身含笑点头，心下不由大定。当下收敛心神，正色道：“某家祖上有羌人血脉，也是半个羌人，向来晓得羌人重信义、轻存亡。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才有后代功德者，编排挤“马岱字丁琳，专治魏延（胃炎）”这一出笑话。不过眼下既然马岱未曾表白，可见此确为子虚乌有之事。
“这还用问吗？！”
姜维按下猜想，问道：“马兄，叨教维母亲和家人，现在那边？我等相散一日一夜，家母性弱，又未曾出过远门，也不晓得担忧成多么模样了。”
而本日之事，却令其有了些许明悟，心中似有一扇大门正缓缓翻开。
姜维感激道：“如此最好，维先行谢过马兄。”
“喔！是马岱将军！”
若当真运作恰当，收得数百精骑，他马岱何尝不能有撑起马家门楣的一天！到时，兄长辛苦了一辈子，当真能够好好将养几日了。
马岱自小在马超身边驰驱，故熟谙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又兼他弓马纯熟，很多羌人称呼马超为大将军或天将军，而称呼他为副将军，或者二将军。羌人既然没有性命之虞，也不嫌热烈多。当下立足停顿，一些本已走远的羌人也是渐渐回转。
姜维当下抱拳道：“马兄！”
马岱此时已是挥洒自如，见状又道：“诸位当中，有很多豪杰昔日是在某家兄长神威天将军账下驰驱的，相互亲厚如同手足兄弟。当时兄弟们有酒共享，有食同分，何其欢愉！谁料那年天水一别，再也未曾相聚，兄长他至今还是非常思念大伙儿。
他顿了顿，又道：“大汉非是伪魏，我主仁义为本，不兴强拉入伙这一套。本日，某家以神威天将军之名赌咒，此次仅为一叙兄弟之义，五日以后，是留是回，诸位自行决定便是。”
这在此时，马岱骑马跃上一块大石，大声喊道：“羌人兄弟慢走，且听我马岱一言！”
马超祖上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传到了超父马腾一代，几近已是家道中落了。马腾年青时贫困，无财产，常常从彰山砍砍木料，背到城里去卖，来赡养本身。
“且听听二将军另有何言！”
他念及此处，一夹马肚，飞奔至姜维身边，翻身上马，抱拳道：“本日若非得姜兄之助，且不说该如何结束，现在反平白受了偌大功绩。此恩此德，请受岱一拜。”言罢，深深鞠了一躬。
“不讲义气，还不如死球算了！”
这时，有小卒前来禀报军情，雄师拨营，自有千万眉目需求主将措置。
他是参狼羌中的老军汉了，分缘颇广。此时甫一表态，倒有有大半羌人起家应和，表示愿一同前去。
马岱见状大喜，当叮咛部下快马加鞭，先行归去禀报，并筹办逐项事件，又当众委请柯十三为代表，清算羌人军马。
且说羌人兵卒遭受这般变故，一时半刻间又无威望著重的大人物出来主持大局，当下吵吵嚷嚷乱做一团。他们与马岱军中兵士很有些熟谙的，也不虞汉军会趁机追杀，故而盏茶工夫后，三三两两就欲结伴回转。
马岱只得告罪一声，正欲回转，忽得拉住身边一名胖大的虬须武将，回身对姜维道：“某家琐事缠身，怕是号召不全。伯约既然思母心切，不如由老杨护送，先行回转与老夫人汇合罢！”
方才挑头与汉军士卒打号召的柯十三，俄然跳起来道：“副将军既然这般看中我等卑贱之人，我等另有啥好游移的。马将军，俺老柯跟你走了！”
“这是天然！”
马岱见他谦逊，涓滴不居功，更是高看一下，顿时起了交友之心，抱拳道：“姜兄，你为人谦善，某家却不是拎不清之人，此事某家兄长定会上表报奏朝廷，以叙姜兄之功绩。你我俱是凉州人士，今后将军二字，休要再提，某家姓马名岱，姜兄可愿与岱交个朋友么？”